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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22:46 作者: 嗎塔
    周璘回頭看的時候,成九嘆扔出球的那隻手還沒完全收回去。

    他額前的發梢微有些汗濕,臉頰上帶著運動後的淺淡紅暈。

    眼眸清亮,嘴唇微抿,神情有點不耐煩。

    周璘看著他,心裡咕嘟咕嘟地往外冒小泡泡。

    班上好幾個男生站在那兒,兩個小混混自覺寡不敵眾,低罵了兩句,就要走人。

    那會兒,成九嘆就這麼說了一句:「總得道個歉吧。」

    年輕沒見過世面的周璘,覺得自己又一次被他給俘虜了。

    不過,在一起之後,周璘提起來這事,成九嘆總說自己沒印象了。

    不僅如此,還質疑此事真假,問周璘是不是自己幻想了一出英雄救美。

    自己覺得很美好的回憶,另一個人卻忘了。

    這一度讓周璘覺得非常遺憾。

    她也沒注意霍曉錢是怎麼道完歉離開的。

    但很明顯的是,直到下班,整個雜誌社的氛圍都十分肅穆。

    作為圓滿完成任務的獎勵,晚上,成九嘆請麻子他們吃了頓飯。

    麻子一喝酒就上頭、膽子也大了,暈暈乎乎地抱怨道:「你們這種人,我最搞不懂

    了,心眼忒多了也。你說今天的事,直接套個麻袋揍一頓多省事,非要演這麼一出。」

    「我懂,」上次卸胳膊的那個小嘍囉立刻舉手了,「以暴制暴解決不了問題。」

    「你厲害!」麻子給了他一個爆栗,「你剖腹吧!」

    小嘍囉委屈巴巴地放下手,扁了扁嘴。

    這時,包廂門打開了。萬野吊著膀子走了進來。

    他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看著麻子,親切地問候道:「事辦得怎麼樣啊?」

    麻子直愣愣地瞪著他:「管好多哦。」

    萬野笑起來,瀲灩的眼尾挑著:「是的哦。」

    成九嘆讓服務員給他加了副碗筷,把對話掰回到正常的軌道上來:「我以為你過不

    來了。」

    萬野也不避諱麻子這群人,直言:「不陪那些人玩了,我準備明天在董事會上跳段

    鋼管舞,嚇死他們。」

    說著,得得瑟瑟地瞟了成九嘆一眼:「因為,經過與soulmate的徹夜長談,我決定

    還是得把有限的生命浪費到自己的藝術生河上。」

    成九嘆笑了笑:「行行姐肯跟你恢復邦交了?」

    「差不多了,」萬野把拿來的袋子遞給他,「回去幫我把這個給她吧。」

    成九嘆拉開看了一下,裡面是一個粉色的禮物盒子,打著蝴蝶結。

    「給小羊的花裙子。」萬野解釋著。

    成九嘆皺眉頭,問:「你們羊,還要穿裙子? 母的?」

    萬野眉毛一豎:「什麼母不母,對小女孩怎麼能使用這麼惡劣的詞!」

    「不是,」成九嘆真的在疑惑,「還有賣這玩意的? 羊裝?」

    萬野驕傲地抬起下巴頦:「聽過手工定製嗎,土狗。」

    成九嘆良久沒說出話來。

    沒想到,此舉在周璘那兒大獲好評。

    她眯著星星眼感嘆:「萬野居然這麼浪漫,天啊。」

    浪漫個頭。

    成九嘆默默對著電腦看資料,做置若罔聞狀。

    周璘往桌子上一趴,把臉擱到他手旁邊:「羨慕。」

    成九嘆眼睛沒從屏幕上挪開,抬手往她頭髮上扒拉著。

    周璘眨巴了下眼睛:「你看什麼呢?」

    「新公司的東西,」成九嘆說,「先熟悉一下。」

    周璘哦了一聲。

    等看完了一整頁文檔,她還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沒動。

    成九嘆這才低頭看她:「喜歡的話給你也做一條,人類的。」

    周璘搖了搖頭:「我在想事呢。」

    「喲,都會想事兒了啊。「成九嘆逗她。

    周璘用力掐了一下他的手背:「我不僅會想事,還會突然對你發動攻擊。」

    成九嘆嘶了口氣。

    周璘忙停下,給他揉了揉。

    成九嘆看她這模樣,笑著問:「想什麼了?」

    周璘說:「後天我過生日,送你個禮物。」

    」好。」成九嘆應了。

    周璘腦袋蹭了蹭:「你怎麼不問我要送什麼?

    「哎你別亂動,」說著,成九嘆往桌邊撈了一把,道,「滑鼠都被你的大頭給擠掉了」

    「啊!」周璘羞憤地叫了一聲。

    成九嘆笑起來,把滑鼠換到桌子左邊,問她:「送我什麼?」

    周璘皺鼻子:「我生氣了,決定不告訴你了。」

    「來,我哄哄你。」成九嘆側過身,沖她張開懷抱。

    周璘笑著貼了進來,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抱了會兒,成九嘆問:「哄好了嗎?」

    周璘搖頭,如實相告:「騙你的,本來就沒打算告訴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成九嘆嘆氣道:「我怎麼把你慣成了個反人類。」

    周璘笑了好一會兒。

    生日那天正好是周六。

    周璘這幾年已經不怎麼過生日了。

    有時候趕上工作日,連蛋糕都懶得弄,吃午飯時悄無聲息地加個菜就完了。

    過了二十五歲,更是對生日這東西充滿了敵意。

    怕長大,怕變老,怕時間一點點地往前走。

    不知道是不是今年有成九嘆在的原因,每次臨到六月就開始冒頭的焦躁和慌張不見了蹤影。反而由於自己的決定,有了些期待和堅定。

    爸媽周五晚上就提前打了慶生電話,還旁敲側擊地詢問跟成九嘆的近況如何。

    周璘答一切都好。

    然後察覺到母親有點小失望。

    其實周母自己也挺矛盾的。

    那天一個不忍心五收了成九嘆的禮物,等於承認了他。

    可心底里,還是有小坎兒。

    不過都說了要let it go了,也不好再打臉,只好順其自然了。

    周璘早上醒的時候,屋子裡安安靜靜的。

    成九嘆不在。

    他睡的那側擺著幾個禮品盒。

    她揉著眼睛數了數,六個。

    每個盒子都是深藍色的,繫著同色的細絲帶。

    上面用數字標著年份。

    啊,分開六年,一年一個麼。

    她看了好長時間,伸了個懶腰。

    先沒開,要等晚上回來再一個個地拆開看。

    她披著衣服下了床,找了一圈,沒見人。

    反而餐桌上擺著早飯,還溫熱。

    周璘刷完牙洗好臉,剛咬了口煎蛋,電話響了。

    成九嘆的聲音跟早上的空氣和陽光一樣新鮮:「醒了麼?」

    「沒有,」周璘說,「為什麼沒有早安吻啊成九嘆。

    他笑起來:「吻了。」

    周璘不認同:「當事人都不知道的吻根本不算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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