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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22:46 作者: 嗎塔
    「怎麼不好來,」周母說,「你可以來啊,扮演一個死也不同意女兒婚事的頑固老頭。」

    「我不!」周大山堅決不干,「我怕大璘生我氣。你來吧,你板起臉來那麼凶,最符合人設了。」

    「我也不!」周母回絕,「母女感情最脆弱了,一不小心崩了怎麼辦。」

    他們在電話兩頭靜了好一會兒。

    最後,周大山嘆口氣,道:「那就這樣吧,先把他待定著。說不定他倆處不了兩個月,相看兩厭,自己就分了。」

    說是這麼說了,可兩人都知道,這話純屬心理安慰。

    雖然成九嘆還沒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但周母連著觀察了幾天,都沒從周璘臉上看出一點感情不和的跡象。

    反而是這些年裡少有的開心。

    一大清早,刷著牙就能開始傻笑,笑到下了班吃晚飯洗澡睡覺。

    有時候夢裡還能呲著牙高興。

    她只能把希望寄託到成九嘆會自此一蹶不振上。

    不過這想法她自己都覺得挺缺德。

    周璘生日前兩天,周母趕著回家裡參加一個老朋友的二婚盛典。

    那天是工作日,周璘一大早去上班了。

    待定女婿成九嘆同志敬業地送丈母娘去機場。

    一路上,周母也沒怎麼講話,坐在後排閉目養神。

    成九嘆便安安靜靜地認真開車。

    到了地方,拿下兩份禮物來。

    一個是上次開會買的包,給岳母的; 一個是根拍賣來的明代毛筆,給岳父的。

    周母看了一眼,沒要。

    成九嘆也沒勉強,只說了聲:「那您一路順風。」

    周母沖他擺了擺手,扭頭走了。

    到了登機口,又頓下步子,回過身來看了看。

    成九嘆在原地站得筆直,一副在長輩面前畢恭畢敬的樣子。

    周母嘆了口氣,又轉身回來了。

    她接過成九嘆手裡的禮品袋:「回去吧,開車慢點。」

    成九嘆笑起來:「阿姨再見。」

    周母暗暗搖了個頭。

    算了,let it go吧。

    成九嘆心情大好,待目送丈母娘登了機,忍不住要跟周巾發消息顯擺一聲:「搞定

    了。」

    周璘回道:「世界為你喝彩。」

    他笑了會兒,截了個圖,發到朋友圈,配文字:「周磷父母這關算是過了。」

    很快有人評論: 「? ? ? ? 上條還在追周磷第一天,這就見家長了? ? ? 你倆開的火箭趕進度吧?」

    成九嘆笑了笑,回道:「你反射弧再長點,我兒子都能上幼兒園了。」

    周璘從辦公室出來,一邊看著一邊樂,給他這條狀態按了個贊。

    剛走到衛生間門口,聽到裡面又是一陣壓低了聲音的碎言碎語。

    「你們猜她入了多少錢?「是霍曉錢的聲音。

    然後大概是比劃了個手勢。

    立刻有人回應:「這麼多?」

    「就是說啊,」霍曉錢低聲又憤懣,「這算什麼,那這雜誌社不是快變成她的了嗎?讓我們以後還怎麼待啊,我是受不了了。」

    周璘吁了口氣,把手機收了起來。

    之前由著她煽風點火的,是因為周璘以為,等工作步上了軌道,非議就會自動停止。

    沒想到還來勁兒了從她的私生活扯到工作能力,十次來衛生間或者茶水室,八次都能碰上她跟別人嘟嘟囔嚷。

    簡直了。

    周璘撇了個嘴,走了進去。

    霍曉錢她們就聚在洗手台旁,一看到她就噤了聲,裝作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

    洗手的洗手,照鏡子的照鏡子。

    周璘掃了她們一眼,邊抽了張紙,邊說了聲:「那你辭職吧。」

    幾個人看了過來。

    周璘示意了下霍曉錢:「說的是你。」

    霍曉錢瞪圓了眼睛:「你憑什麼讓我辭職。

    「沒啊,」周磷說,「你自己說待不下去的。」

    其中兩三個實習期還沒過的小姑娘見狀,急忙要道歉。

    霍曉錢兀自不吭聲,一副氣惱的樣子。

    周璘倒要笑了。

    你說我的不是,還不能我懟兩句回去了。

    她索性就認真了:「希望明天能看到你的辭職信。」

    說完後 ,很酷地轉身走了 。

    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自己是上來上衛生間的。

    人有三急。

    可也不能不要面子。

    她想了會兒。趁著裡面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又進去了,撂下一句:「比你說的多了五十萬整」,就進了個小隔間。

    她是胡說的。

    畢竟剛才也沒看到霍曉錢真的比了個幾。

    反正往多了說准沒錯,氣勢上更唬人一點。

    不過下班時,師父就找過來了。

    周璘正準備掂著包出去,不得不又站住了:「怎麼了?」

    師父一副頭大的表情:「你怎麼那個霍曉錢兒了,剛才非進我辦公室,哭了能有半個小時,說你仗勢欺人,我都要眼瞎耳鳴了。」

    「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可真弱,」周璘說,「我就說了她兩句就成仗勢欺人了,那我多說幾句,她不得回天安門上訪去啊。」

    師父笑起來:「你是真要她辭職啊?」

    周璘想了想:「不辭也可以,道歉就行,例會時當著大家的面公開道歉,這不算過分吧?」

    「不過不過,」師父和稀泥一樣,「說真的,辭了她也就辭了,她這段時間烏煙瘴氣的,本來工作上就沒多突出。」

    」那你看著辦,」周璘說,「我走了,成九嘆樓下等我呢。」

    師父嘖了一聲:「真是太敬業了,每天定時定點的,風吹雨打都不怕啊。」

    周璘沒工夫跟他瞎貧,往外走著。

    師父跟後面來了句:「我準備十一跟小芸辦婚禮了,準備好紅包啊。」

    周璘回了個頭:「我男朋友現在身無分文,我倆給不起了。」

    「要不把你家的車也賣了,」師父說,「夠我結二十場婚的。」

    周璘笑起來,進了電梯。

    成九嘆在樓下等了會兒,沒見周璘,反而霍曉錢先下來了。

    她看了看他,直接走了過來。

    成九嘆不記得她的長相,待她開口,才聽出來這聲音。

    霍曉錢兩隻眼睛還紅著:「你之前不是問,周璘跟總編什麼關係嗎?」

    「啊,」成九嘆沒什麼意義地應了一聲。

    應完後,發現自己跟周璘把這個總愛「啊」一聲的毛病都學來了。

    他笑了笑。

    霍曉錢愣了一下,顯然不明白總編這個話題為什麼會讓他笑。

    不過不耽誤。

    她繼續說道: 「前幾天雜誌社有了資金問題,她給了總編很多錢,很多。」

    強調完,故意耐人尋味地停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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