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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22:46 作者: 嗎塔
    。「讓我拍個照。」

    「怎麼回事?」陳行行問了句。

    「好像是前面有什麼人。」周璘說。

    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

    這段路的路基沒高出地面多少,就在出收費站的地方,高速路的護欄外,站著一群羊。

    準確點講,是一群扮作羊的人。

    大概能有十幾二十個人。全穿著厚厚的羊毛一樣的衣服,還挺逼真擬人的。

    羊們站成個方方正正的隊列,舉著條橫幅:「請勿超速,善待羊命。」

    正驚詫,站在正中央那隻往這邊轉了下頭,然後舉起羊蹄揮了揮。

    周璘揉了揉眼睛:「那是。……萬野?」

    陳行行的嘴巴從沒張得這麼圓過。

    多麼別致的…一隻羊啊。

    她好半天沒說出一個字,直到後面的車按了按喇叭,才往前跟上了成九嘆。

    比起她們的反應,成九嘆就淡定得多,只遠遠地對萬野比劃了個大拇指。

    萬野昨晚跟他說了,新聞上講,前兩天高速路上,有輛車行駛速度太快,把老農家裡跑出來的羊給撞死了,還拒不賠錢。

    簡直是草菅羊命。

    他們藝術家必須要團結起來,為羊爭取一下羊權。

    聽了這番說辭,周璘差點沒踩穩。

    成九嘆撈了她一把。

    這山上確實沒什麼人來,連個方便走的石階都沒鋪上,只有道雜草叢生的小路,

    被人踩多了自然而生的那種。

    周璘回神:「他真是個有羊文情懷的人啊。」

    成九嘆笑起來,手從她胳膊上落了下去,握住手:「看路。」

    陳行行沒注意他們的小動作,她想了想,發出個三連問:「他這不算影響交通嗎?

    不犯法嗎? 不會被拘留嗎?」

    「你快舉報他,」周璘做了個砍頭的姿勢:「大義滅親。」

    陳行行居然沒反駁,也不知道又想到什麼了,一直到登上山頂又下了山都沒再講話。

    說好聽了是山頂,說不好聽了,就是個土包的最高點。

    他們這一上一下,根本也沒用多少時間。

    回到車旁邊,成九嘆開了後備箱,拿了個野餐墊和兩個帳篷出來。

    周璘驚訝:「你還帶了這些?」

    「上午買的,」成九嘆說:「哪能真讓你們兩個女孩兒睡車裡。」

    他把衣袖挽了起來,臂上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顯露出來。

    然後拿出個摺疊帳篷,開始準備安營紮寨。

    先把內帳平鋪好,一節一節地拉長了帳杆,又按十字把帳杆穿到帳杆套里。

    穿好後,轉過頭來,對周璘抬了抬下巴:「過來,幹活。」

    周璘不太會搞這個,上來就拽住帳篷布,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扯合適。

    成九嘆笑起來。

    他兩隻手都拿著杆,隨意地用腳背往她腿上踢了一下:「小沒眼色的,拿這頭。」

    周璘立馬蹦了起來:「你再踢我我把你按河裡。」

    「那我這待遇升級了,」成九嘆還挺滿意的:「上次還要把我頭按馬桶里。」

    「我怕你流進去,堵住下水道,」周璘說。

    兩人把帳篷拱起來後,又固定了,把外帳掛好,另一個也重複了遍同樣的工序。

    忙完,一回頭,才發現陳行行不見了。

    周璘給她打了個電話。

    陳行行說:「毛毛蟲打電話說要過來,我看你們在忙,只能來接他了。不說了正開

    車呢,馬上就回了。」

    周璘對著手機愣了。

    這之前還勢不兩立不共戴天的,怎麼突然這麼友好了,都能親自去接了。

    四捨五入一下……嘖。

    她把手機放回口袋,彎腰在腿上撓了一下。

    過了會兒,又撓了一下。

    被蚊子咬了?

    不對啊,怎麼還有點疼。

    她把野餐墊拉了過來,坐在地上,拉著褲子往上擼了些。

    「怎麼了?」成九嘆正往外拿東西,看她這動作,走了過來。

    「被咬了,」周磷說著,把小腿扭到前面。

    腿肚上紅紅的一大塊,微微腫了起來。

    她按了按,硬塊兒似的。

    成九嘆低頭看著:「疼?」

    「不疼,」周璘說。

    她一本正經地在膝蓋處比劃了下:「鋸到這兒就行了。」

    成九嘆笑起來,扒拉了她的頭髮:「那我去拿電鋸。」

    周璘又按了兩下,沒什麼事兒。

    她剛站起身,成九嘆走了過來,手裡拿著一小瓶藥:「塗點這個。」

    「你連藥都帶著啊,「周璘覺得他又一次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嗯,」成九嘆說:「坐下。」

    周璘接過藥,坐了回來。

    成九嘆跟著蹲下身,把她褲腿捲起了一些。

    他的手指很好看,腕骨明晰。

    周璘的腿往回縮了一下:「自己來自己來,我自己來,我的手又沒殘。」

    「嗯,」成九嘆把棉簽遞給她。

    周璘打開瓶子,把棉簽伸進去,蘸了些藥水,側過腿,往上面塗著。

    成九嘆指揮著:「塗滿。」

    「已經滿了,」周璘說。

    」這兒,」成九嘆隔空指了指:「盲區麼。」

    周璘便又把腿換了個方向側過來,又塗了些。

    她腿上的皮膚很白,白得很純潔。

    被咬的地方呈紅色,藥水色更猩紅,隨著她的動作,濃烈的顏色一點點抹了上去

    巨大的色差,能製造出充足的想像空間。

    成九嘆眼睛跟著她的指尖,喉結動了動。

    「問你呢,」周璘提高了音量。

    「嗯?」成九嘆抬頭:「問什麼了?」

    周璘在問最下面塗上藥了沒,沒聽到答話,只好自己低頭去看,他這麼一仰臉,

    兩張臉的距離瞬間被拉到最短。

    四目相對,有些恍神。

    第一次親他的時候,也是這樣。

    離得這麼近。

    臉上能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

    一低眼,就能看到他瞳仁里的自己。

    成九嘆仰頭看著她,眼睛深不見底。

    滴滴兩聲車喇叭響得很是時候。

    陳行行的車開了回來。

    萬野看著這兩個人的姿勢,搓了搓胳膊上的人造羊毛:「啊,我的豎毛肌。」

    緊接著,又是滴滴兩聲。

    身後又跟著開進來一輛車,駕駛座上的男人探出個頭來:「周璘?

    周璘嚇了一跳:「師父?」

    成九嘆的臉色變了變。

    第三十四章

    矯情。

    他想。

    當然不是周磷矯情。

    而是這個男人。

    看起來怎麼也有三十好幾了,沒名沒姓嗎,讓人師父師父地叫著是什麼意思,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下一秒就要去西天取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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