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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22:46 作者: 嗎塔
    ……大概是這會兒網不好,沒更新麼。

    他把無線斷了,又重連了一遍;把微信退出,又重新登陸;

    最後還把手機關機,又重新開了一次。

    但那道橫線還是巍巍屹立著。

    成九嘆沉默了。

    他摸出根煙來,尋思著怎麼求證一下。

    菸癮是這幾年才有的。

    有時候太忙太累,有時候是半夜從夢裡醒來,沒什麼可以發泄的途徑,也就只有在這一支煙的功夫里,才能允許自己示會兒弱。

    可這會兒,反而煙都抽不進去了。

    他嘆了口氣,罷了,向周璘勢力低頭。

    他把剛燃著的香菸摁滅了,給萬野打電話。

    萬野昨晚上把親爹給氣得鬍子都要掉,可能正挨罵,沒接。

    成九嘆便開了電腦,繼續研究著片子剪輯的事兒。

    過了有半個小時,萬野才把電話給他回了過來,沒等他說話,就先是一頓嚎:「挺住啊嘆!」

    「可能挺不住」,成九嘆眼睛停在屏幕上,一隻手還在敲著鍵盤。

    萬野挺來勁兒的:「那我找人去架住你。」

    成九嘆扯了下嘴角:「說。」

    萬野的聲音低了點,賊兮兮地:「剛才聽我哥說,明晚要跟你小情人兒去約會。」

    「明晚?」成九嘆眉頭皺了皺:「明天有暴雨他不知道?」

    「我哪兒知道他知道不知道」,萬野說。

    電波都被他的興奮勁兒帶得一頓抖:「捉姦去嗎?」

    成九嘆的指尖頓了下:「人現在才是正牌的。」

    「屁的」,萬野不屑一顧:「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對,你若不死,我哥終究為妃。」

    成九嘆:……

    他說得很認真:「我跟周璘一夫一妻。」

    萬野樂起來:「我待會兒再跟他打聽一下地址,對了,你剛找我有事?」

    被這一打岔,成九嘆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他問:「你是不是還沒玩微信?」

    「沒」,萬野說:「藝術家只用Q`Q。」

    成九嘆摸了摸下巴:「那我幫你註冊個?」

    兩人也算是有些默契,他費心思的事,萬野不用問就知道是跟周璘有關,便擺了擺手:「我的旗號你隨便打。」

    成九嘆笑著,又拿出那天新買的手機。

    十分鐘後,周璘收到條好友申請。

    她一看,立刻精神了,抱著手機衝到陳行行房間:「那個黃配紅!加我微信!」

    陳行行正進行網友見面前的最後急救,臉上敷著張面膜。

    她不敢多動,繃著嘴:「快給我瞻仰瞻仰。」

    周璘把手機舉到兩個人中間,食指伸得老長,點開了資料。

    名字正常得有點過分,就叫萬野。

    頭像是團黑色,資料上一片白,朋友圈也空無一物。

    她們都有些失望。

    陳行行想不太明白:「那種奼紫嫣紅的人,怎麼微信上是這種性冷淡風?」

    周璘搖搖頭:「說不定說句話就暴露本性了。」

    她按下接受。

    那邊立即發過來消息:「嗨。」

    周璘跟陳行行對視了一眼,回道:「嗨。」

    然後,就沒下文了。

    周璘猜測:「會不會是你們萬總跟他聊起來,介紹了一下我,他才不得已要加我的?但是根本也沒什麼好說的。」

    「可能」,陳行行捂著面膜躺了回去:「目測他的興趣愛好是日天懟地,跟咱們正常人,確實沒什麼好聊的吧。」

    「也是」,周璘想了想,回臥室了。

    成九嘆光明正大地逛了圈兒周璘的朋友圈,把她今天發的照片都存到了文件夾里。

    他沒打算用萬野的號跟她多說什麼。

    說的謊話已經夠多了,這再加一個,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露餡兒。

    照片裡的人笑得很開,腰細腿長的。

    他看了會兒,忍不住要跟她說些話。

    他換上了自己原來的手機:「那條裙子後來買了麼?」

    周璘剛趴到床上,看是成九嘆的消息,又爬了起來。

    在桌上東摸摸西蹭蹭的,非要墨跡了好一會兒才給他回:「買了。」

    成九嘆問:「沒發個朋友圈?」

    這問題問得沒頭沒腦,但周璘做賊心虛,她找理由解釋:「我都這麼大了,買個新裙子這種事,還用得著昭告天下麼。」

    又自己答了:「當然不用。」

    成九嘆按了按唇角,饒有興趣地:「挺好看的,不發個怪可惜。」

    周璘回:「照你這麼說,我得買個針孔攝像頭,全年無休無假還帶360度無死角地把自己錄下來才不可惜。」

    成九嘆笑了起來。

    他興致不減:「那你之前的狀態怎麼也都沒了,是刪了嗎?」

    「對,刪了」,周璘回得很快,給自己壯膽似的。

    「為什麼?」成九嘆想看她能怎麼編。

    周璘咬著嘴唇思考了半晌,選了個最簡單粗暴的:「想刪就刪。」

    成九嘆回道:「為你鼓掌。」

    白天在店裡都是人,周璘不方便提,這時便順著往下問了:「你找kevin買了我的照片?」

    成九嘆的笑凝固了。

    這名字……是白天那個理髮店的緊身褲麼。

    為什麼可以隨便泄露客戶機密,為什麼一點職業道德都沒有。

    可既然這麼問了,他也只好承認:「是。」

    發出去後,周璘一時沒回了。

    成九嘆心裡沒底兒,他翹起二郎腿,望著窗外的萬家燈火,猶豫著要不要再扯個什麼慌。

    於是,周璘收到了這麼條解釋:「今天跟我一起的那人,他是學美容美髮的,想偷偷去那家店裡取個經,恰好看到你這個髮型圖,想回去學學,就用這種方式了。」

    她把這話從頭到尾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講道理,是說得通的。

    今天kevin也確實說過,這是他進修學來的新髮型。

    但她就是覺得不對。

    她不是少不更事的丫頭片子,也不是沒心沒肺的小白花。

    成九嘆說是沒錢,可今天穿的衣服戴的手錶,雖然款式不顯眼,但都不是便宜貨。

    並且,昨天要拿東西給陳行行,他從餃子店出去一圈,回來就提手上了,總不至於之前是寄存在人公交車站的。

    買照片這事……他那個朋友,哪兒有半分理髮店小哥的樣兒了?

    說出去kevin可能要爬到門口的電線桿子上哭。

    可是,如果他說的是假的,真的又是什麼樣兒呢。

    她不想往下想。

    怕是自作多情,也怕不是自作多情。

    看了看時間,她覺得,自己可以開始裝睡了。

    成九嘆等了會兒,見她沒再回復,發了個「晚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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