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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17:55 作者: 將雨天
作為一個合格的背景板,她的角色就是一個曾經目睹男女主愛情發生的見證者,如今兩人愛情挫折時候的聆聽者。
巨大的藍花楹樹高達二十多米,繁茂的花朵吵吵鬧鬧地綴在枝頭。
女主角寧玉婉和公孫止飾演的男主角嚴如止年少時候的相遇場景,清麗柔美的少女跌落牆頭,正好落入俊秀瀟灑的少年懷中,漫天飛花之中宿命般的初遇後,就是隨動盪年月而生的各種誤會和分離挫折。
這一場戲是年少相遇場景的倒敘回憶殺的鋪墊,她需要作為一個串聯人引出男主角對於往昔的回憶,順便推動一下情節向前發展。
公孫止的演技一向頗受好評,雲曦這次近距離地感受了一下,很強烈的壓力感撲面而來。沒想到這人表面溫潤如玉,表演時候的氣場竟如此霸道。
如果跟這個人對戲,一定要非常小心,雲曦心道。
那邊道具組的人已經爬上了梯子藏入繁密的花枝之中,手裡拿著一兜兜收集過來的落花花瓣,蓄勢待撒。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公孫止扮演的的嚴如止造型雖然是西式的,熨地筆挺的白色襯衫,利落修身的背帶西裝褲,但是在他的身上依舊可以感受得到那種古時文人的一種君子如風的氣質。
嚴如止低著頭盯著手中的那一朵半枯的花瓣,然後信手一撒,聲音很輕地呢喃,「陌上誰家少年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玉婉,當年的話,到如今還能記得幾分?」
紛紛揚揚的花瓣飄零而下,被道具的鼓風機吹地四處紛飛。雖然鏡頭中的畫面瞧著十分唯美,但是瞥到道具們賣力撒花瓣兒的樣子,雲曦就莫名地有點想笑。
「很好,下一條!」金逐良笑眯眯地揮手,「雲曦,進入鏡頭的時候,注意你的肢體一定要自然柔軟,不要太僵硬,也不能太死板。準備好了嗎?」
雲曦理了理身上的戲服,然後深吸了口氣,沖金逐良點點頭。
場記板一打,雲曦迅速抬起腳,沿著自己事先想好的路線入鏡。她選擇踩進的那個點正好是一枝繁花垂落的地方,細弱的藍花楹拂過她烏黑的鬢髮,細碎的花瓣隨著她行走的衣擺滾落,那種奇妙的流動感在鏡頭中顯得格外地靈動。
雲曦這一段其實走地有點長,進入場景的部分如果處理的不好,就容易顯得呆板無聊。剛進入鏡頭幾步,雲曦就停了下步子,看了看背著她站立著的公孫止,又抬起手拂去袖間搭著的一件男式外套上的幾片落花。
方易德的鏡頭也十分配合,直接給了她一個手部的特寫。她的手指骨肉勻淨,瞧著柔軟乾淨,指甲剪地圓潤整齊。白色的指尖,淺紫色的花瓣,還有深灰色的格子西裝,顯得整個畫面顏色對比十分鮮明,富于格調。
「大哥。」嚴德音在距離嚴如止停下了步子,然後伸手將西裝外套遞給公孫止,「晨露微涼,披著吧。」
公孫止只是淺淺地瞥了她一眼,然後伸手接過外套披上,他似乎彎了彎嘴角,不過很快,臉上的表情就消失了,聲音很淡地開口,「阿音,你想好了嗎?」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但是裡頭的意思卻複雜得很,一瞬間雲曦被公孫止這種氣勢嗆地直覺性地犯怵,她演過的作品並不算多,但是跟她對戲的演員極少會表現出這麼明顯的侵略性。
不過面對如此強壓,她性子裡的那種倔勁兒就立刻跳將起來,對抗著自己犯怵退縮的本能。雲曦索性直接放棄了跟公孫止對視,選擇了另外一種詮釋的方式。
「嗯。」嚴德音低下頭,攏了攏身上的外衣,神情蕭索之中帶著一種倔強的意味。
嚴如止沉默了許久,又開口問道,「你恨她嗎?」
「我不知道。」嚴德音抬起頭,有些迷惘地看著嚴如止身前的那組石桌石凳,低低地道,「 只是很累,不想再熬下去了。」
「那個時候你們很要好。」嚴如止淡淡地開口,但是聲音里卻是壓也壓不住的懷念,「你們倆的風箏掛到了樹上,還爬我院子裡的木梯,簡直是膽大包天。」
「卡!」金逐良的聲音響起地很及時,雲曦感覺自己一口憋在嗓子眼的氣立刻鬆了下來,感覺整個後背都有些悶悶地發潮。她衝著公孫止禮貌地點點頭,也沒管他到底是何反應,就轉身跟著造型去卸妝了。
太陽已經升起,這個鏡頭也順利拍攝完畢,剩下的就是穿插回憶殺的鏡頭。倒敘部分就跟他們關係不大了,基本上都是小演員的事兒。
雲曦的下一場戲安排在明天,大概內容就是嚴德音在女校中的一場公開演講。對於這場戲,雲曦心裡有些沒底,像這種大場面的拍攝,她必須要讓自己的聲音富於穿透力和煽動性,才能真正地讓自己入戲。
不過現在想再說也沒用,到時候只能是隨機應變了。雲曦換了戲服,默默琢磨是不是她應該再背上幾遍那些已經爛熟於心的台詞,不過她的計劃被厲芒攪亂了個徹底。
一天的戲份收工,雲曦就被厲芒拉著去參加了花神節。
這是一個眾人狂歡的節日,它在當地已經傳承了上百年,算是一個歷史悠久的……相親節。在淳樸的古時,年輕的未婚男女們會在花神節中尋找心儀的對象,如果看對眼,節日結束後就是談婚論嫁的環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