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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真的不錯哎。」原本負責的那個造型師驚喜地叫了一聲，「她的臉特別適合這種短劉海兒!」

    「嗯……」孫眉沒說話，反覆地在鏡子裡審視了幾眼，皺著眉道，「不成，這個顏色不對勁。這要是燈光一打不還得直接成兩截兒了，頭髮一個色兒，劉海一個色兒，像什麼樣子。只不過這會兒再染的話時間上又來不及……」

    「直接剪吧，反正我頭髮多，倒也不怕分出來點兒。」雲曦見孫眉犯愁，想了想就試探性地出了個主意。

    「你這姑娘倒是乾脆……雲曦，是吧?」孫眉聞言一笑，眼波流轉神色很是嫵媚，「既然這樣我就直接下剪子了啊。」

    她的手指非常柔軟，下手的力道又快又准，幾剪子下去就出了型兒，跟之前貼的倒扇形的短劉海幾乎是一模一樣，除了顏色之外再無區別。用海綿刷掉碎發，再補點粉，雲曦的造型就算徹底完成了。

    造型師又幫著雲曦整理了下身上的白色襖裙，上身長袖寬口斜襟，元寶硬領，下面是相同繡樣的同色綢緞羅裙，腳上穿著的絨面繡鞋只露出一個秀氣的腳尖。

    厲芒幫她拎著裙子一道去了攝影區，那邊似乎已經有攝影師在了。

    一個年紀約莫三十左右的男人，個子很高，身材瘦削，打扮入時，頭髮在後腦勺扎了一個鬆散的丸子，嚼著口香糖漫不經心地在擺弄手裡的單反。

    見有人過來，他抬起頭瞄了一眼。雲曦對著他禮貌地笑笑，莫名地覺得這人的眼神有點古怪的意味，態度似乎也很冷淡。

    「你好，我來拍……定妝照。」雲曦笑的嘴角有點發僵，但是眼前的攝影師依舊面無表情。兩人大眼瞪小眼，場面就有點尷尬。她從小就特別害怕這種冷場的尷尬場面，頓時就有點手足無措，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

    半晌，這個古怪的攝影師終於開始動手擺弄器材，聲音很冷淡地道，「站布景那兒吧。」

    雲曦拎著裙子挪過去，燈光啪地被打開，偏冷的白光兜頭打過來，一時刺激地雲曦的眼睛微微地眯起。不過很快燈光就被人調成了暖色。

    原本雲曦以為這可能是個比較痛苦的拍攝過程，沒想到這個攝影師瞧著疲怠，但是一開啟工作狀態臉色就變得十分嚴肅認真。

    他廢話很少，指令清晰簡潔，也沒有雲曦想像中的嚴厲苛刻。

    這種認知讓雲曦緊繃的神經舒緩了不少，整個人逐漸地放鬆下來，很快就進入了比較理想的拍攝狀態。

    鏡頭下的雲曦五官非常精緻，細碎的劉海襯地她的面容宛如精靈一般俏皮，細膩的皮膚在暖色的光中顯得尤為溫婉，不過她的眼底卻隱隱沾染著一些灰色的憤懣，仿若一隻困在籠中的鳥兒，儼然就是劇本中那個守活寡的嚴德音。

    通過鏡頭注視著雲曦的方易德敏銳地覺察到了雲曦的整個調適和情緒轉換的過程，一開始略有不屑的審視心理逐漸地褪去，漸漸地竟然還生出了幾分讚賞。

    原本他以為是個有點工於心計的空洞花瓶，沒想到竟然還是塊難得的美玉。

    這姑娘鏡頭感極好，進入拍攝的狀態非常快，心理調適能力也很強，情緒細膩而不浮誇，尤其是那一雙星子一般靈動的眼睛，深邃清澈又富於靈性的光輝。

    他從業數年間，極少見到這種上天賞飯吃的人，實在是讓人既欣喜，又嫉妒。

    方易德心中轉了萬般念頭，但面上卻沒什麼特別的表現，只不過手上的動作變得更積極了些。

    待到雲曦又換了兩套造型完成拍攝後，方易德已經完全被這個姑娘身上的靈性俘獲了。在他的鏡頭下，她生動地展現了一位少女從天真到沉毅的轉變，每次都會帶給他一些連自己都覺得意外的靈光。

    拍攝結束後，方易德一改那副性冷淡的作風，破天荒地主動遞給雲曦一張名片，「你很不錯。以後如果你的團隊有不錯的拍攝計劃，可以來找我。」如果這番話叫熟悉方易德的朋友看到，一定會大跌眼鏡。

    不過方易德這個時候大約已經弄明白這個叫做雲曦的女演員估計是真的不認識他，而不是刻意地安排時間跑過來跟他偶遇攀關係的……退一萬步來講，即使她眼睛裡的迷茫都是演技，能做到這種返璞歸真的程度，他也覺得值。

    因著這種想法，方易德的態度就可以稱得上是相當地溫和了。

    雲曦被他驟然轉變的態度弄地有點摸不著頭腦，只能禮貌地接過名片，微笑著答應下來，不過心裡卻毛毛地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啥來頭，最後還是厲芒給她解的惑。

    厲芒這個八卦小能手直接從劇組的微博和金逐良的人脈圈裡頭扒出了這個攝影師的資料。

    這人叫方易德，是一位自由攝影師，似乎是圈子裡的一位低調大佬。他跟很多國際頂尖的奢侈品牌都有過合作，最著名的作品就是國際頂級奢侈品牌Encanto的一組迷情香水系列片，以日月為形，陰陽系列兩部全部出自他手。

    今年年中他剛成立了個人工作室，第一個接拍的項目就是《白薔薇的低語》。這人跟金逐良私交甚篤，據說是從小一個院裡長大的髮小，特意親自過來指導這部由金逐良新劇的拍攝定妝事宜，後續的海報製作事宜也是交給他的一方工作室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