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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17:55 作者: 將雨天
為了等一個心儀的外景,任高飛硬生生地熬了大半個月,終於等到了一個微風習習的大漠月夜。這一天正好是農曆的四月十五號,一輪巨大的滿月懸掛中天,播撒漫天銀輝。
在這方遠離了城市絢爛燈火的沙漠邊緣,漫天的星子如同碎鑽一般點綴在蒼穹之上,與那玉蟾銀盤交相輝映。
這般星月夜,仿佛有一種梵谷筆下的神秘色彩,抬頭望地久了,就像是可以將人的神魂盡數吸進去,有一種莫名的眩暈感。
茫茫宇宙之中,人的存在感被弱化地極小,仿佛一粒渺渺塵埃,如此地微不足道。難怪頭頂浩瀚的星空會讓亞里士多德心感敬畏,越是接近,就越是心生惶恐。
雲曦裹著外套下了車,跟在劇組眾人的後面慢慢地向前走。這裡的沙子已經有些厚了,比起位於古城外緣的攝影棚來,這裡已經開始接近沙漠的中部地帶了。
夏風把低低的囈語送到耳畔,她聽到有人在悄悄地抱怨任高飛太死心眼,拍電影的時候簡直能把他們折騰掉半條命。
現在出電影外景的劇組已經很少了,大多數都是在攝影棚內拍攝,然後交給後期處理。任高飛這個人卻似乎有一種仿古的風格,這種實實在在出外景的拍攝的確是非常辛苦的。
第39章 大漠飛歌
不過當眾人抵達拍攝地點的時候,還是被月色之下的大漠美景驚艷到了。那一點點牢騷和抱怨似乎都消融在了這一方美妙的夜裡,許多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這裡是任高飛親自走訪考察了半年選擇好的拍攝線路,這裡算是中點,等到拍攝完這一部分的外景後在沙漠休整一夜,途徑兩個小的人工綠洲,然後抵達這條線上的終點,失落的樓蘭古城(復刻)。
欣賞了一陣夜景後,劇組就開始忙碌起來。跟著任高飛出過多次外景的老員工輕車熟路地摸排露營和拍攝區,噴灑驅蟲驅獸的特製藥水。
一頂頂帳篷很快就撐開搭好,事先充好電的燈具也盡數亮起。造型師抓緊時間給三個需要入鏡的演員上妝做造型,調整服飾衣物等。道具組正拿著圖紙,手腳麻利地抄點插旗,鋪設機器軌道和便攜的威亞吊杆。
柔和清透的月色似乎有一種安撫情緒的奇妙力量,一寸寸地撫平人心中的焦灼。雲曦穿著火紅色的舞衣,夏風輕柔地撫弄著她輕薄的衣袖。
掃了一眼眾人有條不紊地做拍攝前期的準備工作的情形,她移開眼,盯著遠處綿延的沙丘,開始一點一點地調動起自己的情緒,雙眼注視著眼前一身玄衣勁裝的舒江白。
這樣貼身的衣物將他的身軀包裹地十分嚴實,但卻更凸顯了他那一雙長地驚人的腿。舒江白極少穿這麼修身的服飾,在他的模特生涯中,一般也不會穿這種風格的衣物,而作為一個演藝界新人,他也從未拍攝過古裝片。
《孤城》算是他頭一次的古裝扮相體驗了,雖然造型不多只有三套,但每換一套都讓他感覺十分新鮮。
這一次拍攝的是三人的沙漠之行,主要的對手戲會落在舒江白身上。因為他所扮演的蕭亦古的出現吸引了莎勒的注意力,讓她原本想要招攬燕北望的心思逐漸落在了他的身上。
對於燕北望而言,蕭亦古身上有一種跟自己十分相似的氣場,兩人逐漸熟悉後也開始惺惺相惜,引為知交。因此蕭亦古是這部分轉折戲份的一個重要的承載點。
為了讓演員保持充分的體力,任高飛最先開始拍攝的是相對而言難度比較大的戲份。這一場戲就是莎勒、蕭亦古和燕北望在沙漠中的一次篝火晚會。這麼形容似乎有些奇怪了點,但基本符合場景概括需求。
大漠明月夜,萬物靜謐,綿延的沙丘仿佛披上了濛濛的薄紗。綠洲之中的泉水中倒映高天,水天交映之處仿佛兩重世界,這讓精於音律的燕北望心有所感,將心愛的刀琴置於膝上,對月撫奏一曲。
琴弦嘈嘈,慷慨激壯,雖志憾難酬,但卻不乏放達超逸之感。蕭亦古斜倚在樹幹上,一手就著皮囊飲酒,一手彈劍而和。莎勒從小習舞,亦是精通音律之人,聞弦歌而知雅意,便脫去遮掩的凋敝破衣,露出下面穿著的女兒裙裝,持鞭而動。
興之所至,蕭亦古薄醉之中長劍錚鳴,起身使了一套觀賞性極佳的劍法。飛舞的劍氣擦過莎勒衣袖,破開她袖口束帶和束髮之物,兩人的動作揚起了一片朦朧白沙,沙霧褪去後,莎勒也撕去了臉上的易容之物。
明眸善睞,眉若彎月,腮如新荔,鼻膩鵝脂,唇瓣不點而朱。美人如皎月兮,清若洵蘭。蕭亦古怔忪之下,劍鋒收之不及,削去她薄薄一縷烏髮。
雖然畫面十分唯美,但是這麼短短一段文字描述在拍攝的時候就費了大勁兒。三台機器同時運轉,捕捉場中三個演員的一舉一動。
拋開各種各樣的小狀況不提,任高飛好像一直不滿意,給了舒江白和雲曦無數個NG。如此一來,三個人不得不將同一套動作翻來覆去地做。燕寧倒還好,他只需要調動好情緒,擺個表情,動動手指就好了,最慘的是雲曦和舒江白。
兩個人又要跳還要唱,因為大幅度的動作吃了不少沙子。任高飛看兩人累的夠嗆,這才大發慈悲地讓兩人休息,拽著男主角燕寧去拍回憶殺的部分。
雲曦一屁股倒坐在還有些餘溫的沙子上,看著舒江白狼狽的樣子,視線相對,兩人一起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