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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02:26 作者: 君言淺止
    「厲言勛。」

    「想通了?」厲言勛不屑地哼了一聲,「哥沒興趣了。」

    「不是!」林舒拽過他的衣袖,指著前面不遠處,「你看看那個人,是不是杜澤?」

    第30章

    放映廳內光線昏暗, 唯有屏幕畫面映出的光, 能讓人勉強看得出臨近人的樣貌。

    厲言勛眉心微不可見地蹙了下:「你認錯了。」

    「是嗎?」林舒將信將疑地盯著與她只隔一排的人, 彼時, 那人已然看向屏幕, 只留給她一個後腦勺。她本就對杜澤不算熟悉,如是更難分辨,也便作罷。

    她本還想電影結束亮燈再仔細看看, 奈何厲言勛站起身時, 不小心打翻爆米花桶,爆米花瞬間灑了一地。她只得低頭去撿,等他們收拾差不多,她再看去,放映廳內的人所剩無幾,已經有下一場電影的觀眾入場。

    走出放映廳,厲言勛撞了下林舒的肩膀, 嘴角微勾:「好看嗎?」

    卻見她目光緊盯著前方,神情越發冷漠。

    厲言勛循著她的目光看去, 就見杜澤站在走廊盡頭的女洗手間門口, 脖子上掛著仰頭索吻的顧心媛。

    林舒正要衝過去,就被厲言勛扯著手臂,硬生生拖著跑出電影院。某一刻,她猛地掙開他的手,眉心蹙緊盯著他的雙眸,指著他身後。

    「為什麼攔著我?杜澤那個混蛋……」

    厲言勛握緊她的雙臂, 俯身平視她的雙眼:「你現在過去把事鬧大,杜澤是人渣可能很快就會被人遺忘,反而白青會因為被劈腿被諷刺很久。整件事事不關我們,到底該怎麼處理,我們誰都沒權替她做這個決定,明白嗎?」

    見林舒開始思考他的話,也冷靜些許。他趁著這機會,攔下輛計程車帶她走。

    計程車匆匆駛過,林舒目光呆滯地看著窗外,街景不斷後退。心有所想,卻又似乎不知所思。

    「他身邊可能已經有別人。」某一刻,她小聲嘀咕了句,轉而看向厲言勛,面容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夏語卿當時給白青算牌時說的,看來是准了。」

    「所以我們的事,也會准。」厲言勛拉住她的手,漸漸十指緊扣。

    「恩。」林舒漫不經心地答了句,自顧自嘀咕著,「那我到底要不要告訴她。」

    她想起之前那次打架,杜澤算是變相幫的顧心媛,過後還跟白青吵很久。其實從那時開始,至少就應該有苗頭了。

    「她是你朋友。」厲言勛捏了捏她的手,「你自己想好再決定。」

    晚上,林舒早早就|上|了|床,雙眸盯著天花板出了神。

    夏語卿說白青和杜澤之間已經沒什麼感情。但在占|卜之後,白青好像並沒有做出任何試探和對策。杜澤已經開始和顧心媛約會親密,卻又不急著和白青斷了關係,兩人的關係依舊在維持。

    作為個人,她實在想不出,沒有感情的情侶關係,還有什麼意義。可他們到底為了什麼?

    也許厲言勛說的對,她該把權利交給這場戲的主角。

    林舒本想第二天一早就找機會告訴白青,只是沒想到,白青當天請了半天假。她再見到白青,已是中午的事。

    天台的積雪被風吹得如同沙洲,綿延起伏,林舒才踏出去,腳面便被雪埋沒,她站在原地看了一周,才找到蹲在在角落裡的白青。踩著雪走過去,這才看得白青正握著粉筆一點點塗牆面上的字。

    許是察覺到她的出現,白青手上動作頓了下:「今天我爸回來了。」

    林舒聞言一怔。

    之前去白青家,她就總覺得哪不對。現在白青一說,她好像明白了。白青家雖然也四處可見男人的生活用品,卻總像是少些男人生活的痕跡。

    「那不是很好嗎?」她在白青身邊蹲下來。

    「回來辦離婚手續。」白青手上動作停下來,盯著鉛筆上厚厚的粉筆灰,靜默片刻,突然又用手去擦粉筆的痕跡。

    「對不起,我不知道……」林舒話沒說完,見到粉筆灰下露出的四個字,她怔在原地。

    上面寫著:家人團聚。

    「沒什麼特別原因,就是兩個人過不下去了。」白青撣了撣手上的粉筆灰。

    林舒這才知道。白青的父親這麼多年一直在開大貨車送貨,一年大部分時間都在跑長途。能在家的時間,屈指可數。

    「因為家裡常年沒有男人,小時候,我和我媽挨過不少欺負。」白青歪著頭,像是在看天,「原來在老城區租房子,半夜總有醉鬼來敲門。破房子比我年齡都大,連個防盜門都沒有,外面的門一腳就能踹開。我媽舉著掃把,我抱著她,我倆死死盯著門口,不敢出聲。」

    她不是白青,沒經歷過那種膽戰心驚,不懂得常年見不到父親是什麼感覺,更談不上感同身受。

    她也一時間想不到該如何安慰白青,只得安靜聆聽。

    「他答應過我媽會回到桐市工作,但一直沒做到。我們也知道他是為了這個家,可是沒有陪伴,不能在最艱難時出現,再深厚的愛,到最後都會被日子一點點磨光。去年我媽心臟動手術前,一直聯繫不上我爸,從看到她被推進手術室前眼神中的絕望,我就知道,是該結束了。」白青看向林舒,眼底隱隱泛紅,「我今天上午是去決定我自己的撫養權。」

    林舒默然張開雙臂抱緊白青,手在她背後拍了拍。

    也不記得過了多久,懷裡的人身子才控制不住開始顫抖,卻沒什麼聲音。眼角的滾燙悄然落入雪中,只一點點融化開來。

    後來很久,林舒都記得白青當天跟她說的話。

    「我只是想要被人陪,被人寵的感覺。其實相比於愛那些所謂的男朋友,我始終更愛我自己。」

    也是那天,林舒才知道白青其實早就猜到那個第三者就是顧心媛。她沒先挑破,是因為沒證據,不想自己狼狽。林舒這個人證,終成壓垮他們關係的最後一根稻草。最終,他們,因為白青當眾刪了杜澤一巴掌,徹底老死不相往來。

    但林舒最服氣的,還是白青經過這些事之後,還是和以前一樣。每天大大咧咧,吹吹牛逼,好不自在。

    林舒就比較慘,臨近期末的排練壓得她喘不過氣。而且關於晚會的廁所消息層出不窮,真假難辨。

    有人說張筱岑的節目又改了,不僅拉小提琴,還要跳舞。也有人說張筱岑會搞個高難度英文歌串燒。

    這段時間,「張筱岑」這三個字始終像是蒼蠅嗡嗡在耳邊轉,趕不走。

    第二次彩排安排在下周二,據說還可能往下刷節目。為了林舒能有所提高,周日,厲言勛帶她去KTV練歌。

    林舒第八次喊停後,把話筒一丟,直接躺在沙發里,像個霜打的茄子:「這首歌我真的唱不出感覺。」

    《你的微笑》本來是首很歡快的歌,可她感覺,這首歌讓她唱死了。

    「學會放鬆你的手腳。」厲言勛把她拽起來,拉著她的兩隻手,隨意一上一下動著,「我幫你找找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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