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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02:26 作者: 君言淺止
    「這樣就看不到了。」

    林舒慌忙指著另一側的窗戶:「這,這還有窗戶呢!」

    厲言勛不禁輕笑出聲:「這是六樓,你當學校是動物園?老師都是長頸鹿?」

    未等她想到對策,就見厲言勛突然湊近,她不自覺縮回下巴,閉緊雙眼。

    半晌,沒有唇貼上來,倒是她的手被他握在手心。下一刻,她的拇指隨著他手的力道抹過自己的雙唇。

    林舒微怔,茫然睜開雙眼時,拇指已經被厲言勛按在他的唇上,他雙唇微動吻|了|下|她|的|指|腹,一側嘴角微勾。

    「幫我存好。」

    未等林舒反應過來,厲言勛已經抽出她手裡的書,把她轉過身推出去:「從後門走,一直走,誰叫你也別回頭別停。」

    林舒剛走過兩個書架,就聽見身後傳來李主任的聲音。

    「混小子,剛才在這幹嘛呢?那個人呢?」

    「主任你眼鏡該換了吧?一直就我一個人,哪來的別人?」

    林舒身子不覺發僵,忙加快腳步往後門走,直到走出圖書館,她才鬆口氣,卻忍不住轉頭看向頂樓。

    他應付起來應該完全不成問題吧?

    口袋裡傳來振動,她四下看了看,確認沒人注意,才偷偷拿出手機。是厲言勛的簡訊。

    ----你的初吻,我預定了,已交過定金。

    腦海中有星火劃破黑夜,轟的一下炸開來,漫天金絲,將她重重包圍。

    「幫我存好。」厲言勛的話又在耳邊。

    所以,剛才那一下,是定金?

    她垂在身側的手,食指輕輕摳了下拇指指腹,拇指慢慢縮進手心,輕握成拳。

    吃過午飯,林舒回到座位,雙手在書桌堂里摸索著,摸到有些陌生的材質時,她微怔。拿出來一看,正是她準備借的《嫌疑人X的獻身》,和一本很熟悉的黃皮書----《戰國策》。

    她又被騙了。

    林舒隨便翻開,目光落在其中一行,輕聲讀著:「王之蔽甚矣。」

    就算是假象,如果能一直延續下去,會不會也是一種美事?

    緩緩合上書,她單手拄著下巴,手指輕敲著臉頰,目光漸漸落在窗外很遠,嘴角不覺便浮現笑意。

    下午快放學時,厲言勛轉回身,手壓在林舒的書邊,盯著她:「晚上我想出去下。」

    「去啊。」林舒握著筆劃上一行字,頭都不抬地回道。

    「他們很麻煩,不應付下,就會被說成重色輕友。」厲言勛壓在書上的手,食指中指如人走路般向前挪了些,食指剛好觸上林舒的手,後者的手默默向後縮了縮。

    厲言勛眉峰微挑,聲音壓得很低:「別太想我。」

    林舒瞥了他一眼,輕哼出聲:「自作多情,誰想你啊?」

    「下晚課,我回來接你。」厲言勛嘴角緩緩揚起。

    「不用了,謝謝。」林舒擠出片刻笑容。

    「pusi,pusi!」

    兩人幾乎同時,循著聲音看去,就見黎子越嘴角掛著壞笑。

    「你家領導批准了?」

    厲言勛比了個「ok」。

    「……你可跟他解釋清楚,我才不是你領導。」林舒斂起目光,繼續劃她的重點。

    「准領導,也得認真對待不是?」

    林舒還沒來得及反駁,下課鈴便打響,厲言勛和黎子越這兩個身殘志堅的,一瘸一拐也不輸常人,衝出了班門。

    「玩心真大。我們一會吃什麼?」林舒無奈地搖了搖頭,轉而看向白青,就見白青對著鏡子整理著劉海。

    林舒不禁嘆口氣:「又留我自己?」

    白青手上動作一頓,把鏡子放進書桌堂:「明天,明天肯定陪你。」

    臨走前,還不忘抱林舒下,隔空送個麼麼噠。

    「行了,趕緊去吧。」林舒無奈地擺了擺手。

    十月還沒供暖,在教室里人多不感覺怎麼樣,到了晚上一個人在琴房,這種冷意,就像是藏在空氣里,順著呼吸滲進五臟六腑。

    正值休息時間,走廊里鮮少有人,林舒捧著保溫杯,湊近身體,熱氣染上鼻尖,才有些暖意。她推開琴房門,把保溫杯放到一邊,還沒等坐下,就聽得敲門聲。

    「請進。」

    戴著黑框眼鏡的短髮女生把門推開一條縫隙:「你是林舒嗎?」

    「對。你是?」林舒將她簡單打量一番,並不記得見過她這個人。

    「我就在你隔壁班。」那女生嘿嘿一笑,推了下眼睛,「那個,張赫老師讓你去1號樓老琴房找他。」

    1號樓是學校最老的樓之一,現在只有幾個後勤老師還在那辦公。至於老琴房……她之前聽過些傳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林舒有些遲疑:「他有說是什麼事嗎?」

    女生搖了搖頭:「不過我看他好像是在整理東西。」

    「好吧,謝謝。」林舒剛要拿水杯,關上的門又被推開。

    「哦對了,他讓你儘快過去,他一會好像還有事。」

    「知道了。」林舒勾了勾嘴角,思忖片刻,還是推門走了出去。

    不知是不是因為年代久遠,林舒剛踏進樓里,就感覺到徹骨的陰冷從脊梁骨縫隙往身體裡鑽。她不覺抱緊手臂,目光四下瞧著,呼吸都小心翼翼。

    老琴房在走廊盡頭的陰面,長年照不到光。聽說……

    「大概十幾年前吧,咱們學校有個高一的女生,原來學習還挺好的,人也很乖。後來不知道怎麼的,就跟校外的人談上戀愛了。」

    林舒不時看向身後,慢慢往走廊盡頭挪著步子。

    「據說是吊死在琴房的,好像是因為懷了孩子,不敢跟家裡人說。欸……真可怕。」白青在大太陽底下說這話時,都不禁打了個寒顫。

    林舒停住腳步,默默咽了下口水,呼吸越來越急促。

    明天見到張赫再說呢?她實在是……

    她剛要轉身,就聽見身後傳來陰森的女聲。

    「你去哪啊?」

    一聲尖叫,從昏暗深處傳出。

    而彼時,公園附近的遊戲廳里。

    厲言勛嘴裡叼著菸頭,雙眼緊盯著遊戲機屏幕,用力拍著鍵子。半晌,他手上動作突然停住,用力拍了下機器。不巧,菸灰正掉在他手上。

    「草。」

    他不耐地抖了抖手。

    黎子越一臉得意,在他面前攤開手:「願賭服輸。」

    「給給給。」厲言勛煩躁地從口袋裡掏出十塊錢懟到黎子越手心。

    黎子越收好錢,踢了厲言勛一下,輕笑出聲:「堂堂特哥啊!才一晚上不見,就特麼心神不寧了?打98都能輸給我。」

    「滾。」厲言勛把菸頭一丟,「她心神不寧還差不多。」

    話音剛落,他手機就響了。

    「誰啊誰啊?你家領導?」黎子越壞笑著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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