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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3:02:26 作者: 君言淺止
    「你是想嚇死我嗎?」

    她捂著胸口,再抬頭正撞上厲言勛的目光。彼時,他的身子向前傾著,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她能清晰地看見他微微顫動的睫毛,甚至能在他眼中看見自己。

    忽而一陣風溫熱吹來,窗簾被拂得很高,淡藍色邊沿如海浪波動,相互拍打著「嘩嘩」作響。

    「我說。」

    身體像是被定住般動彈不得,林舒想要收回目光,卻只是微微向下偏移,正看得厲言勛的喉結輕動了下。

    「我是不是第一個,被你這樣對待的男生?」

    第10章

    像是瞬間患上失語症,林舒的大腦急速運轉一圈又一圈,卻始終沒有半個字吐出口。

    「不說話,就算默認了。」厲言勛偏頭看著她的眼睛,嘴角隱有笑意,「恩?」

    林舒迅速站起身,轉身走了幾步,不自覺揉捏著手中的冰袋:「當然不是!我經常這麼幫別人,畢竟我這麼善良。」

    厲言勛眉峰一挑:「比如呢?」

    「比,比如我爸,我媽,我堂哥……」

    「我說的是,同齡異性非親屬。」厲言勛一字一頓地說道,饒有興致地看著林舒。

    他還真是第一個。而且他也是這麼多年來,和她互動最多的男生,沒有之一。

    林舒正混亂著,就聽得門口傳來腳步聲。

    「你還真在這!我找了你半天,要不是路上碰見許悅,她說……」鄧成倫本拄著門框喘粗氣,卻在目光無意間瞥到林舒後,怔住了,隨後食指在兩人之間指了一來回,滿臉茫然,「什麼情況?」

    「沒情況!」林舒把冰袋塞給鄧成倫,便跑了出去。

    一直跑到操場,林舒回頭看了眼,確認方圓幾百米之內沒有厲言勛的身影才緩緩放慢腳步。

    不想還沒回過頭,就迎面撞上個人。

    「幹嘛呢?魂不守舍的?」白青眉心微蹙,湊近林舒身邊嗅了嗅,眉峰一挑,「你剛從校醫院回來?」

    林舒還沒緩過神:「你怎麼知道?」

    「一身的消毒水味。」白青嫌棄地搖了搖頭,隨後撞下林舒的胳膊,嘴角掛著壞笑,「去看厲言勛了吧?」

    「……」

    白青上輩子是雷達吧?怎麼凡是跟八卦沾邊的,就逃不過她的法眼?

    林舒勾起嘴角,試圖化解尷尬:「不是。我只是有點中暑,過去拿了點藥。」

    「所以你知道厲言勛在校醫院!」白青指著林舒的鼻子,朝她拋了個媚眼,「這事我可是才知道。」

    「我……」

    白青一本正經地抱著手臂擺了擺手:「別解釋了,你這種大白羊,什麼都掛在臉上,我擺弄下腳趾頭都知道答案了。」

    不等林舒回應,白青的目光突然落在她身後很遠,嘴角微勾,乾咳兩聲。

    「我說的對不對,我們找男主角驗證下就知道了。」

    「根本就沒什麼好驗證的,無不無聊?」

    林舒白了白青一眼,便趕緊往班所在的位置跑。坐回座位,她脫下外套蓋住頭,手從裡面拽緊衣服邊沿,儘可能擋住左右視線。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傳來金屬撞擊地面的聲音。

    「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因為腳腕疼。」

    林舒身子瞬間僵住,她捂著校服微微偏過頭,就看得厲言勛翹著二郎腿坐在她右手邊。她故作淡定地指了指身後斜對角的位置。

    「你座位在後面。」

    厲言勛食指中指交疊,比在林舒的靠背邊,彈了下:「凳子都是我擺的,你現在跟我說座位問題?」

    「那行,坐坐坐!」林舒瞥了他一眼轉回頭,默默拽進衣領,「愛坐哪坐哪,跟我有什麼關係。」

    厲言勛側過身子,胳膊肘搭在林舒的椅子靠背上。

    隔著一層校服外套,林舒都感覺得到他身上的熱氣,靠近他的半邊身子卻冷嗖嗖的,身子也就不自覺地往旁邊傾斜。她卻還努力看著前方,假裝自己很淡定。

    「聽說你也是白羊?」

    全班只有白青知道她生日,這個大喇叭!

    「是啊。」林舒旋即一怔。

    等等,什麼叫也是?

    「別跟我說你也是。」林舒轉而看向厲言勛,將信將疑。

    「不像嗎?」厲言勛攤開手,目光在自己身上簡單打量一番。

    林舒扯了下嘴角,便轉回頭去:「還行。」

    這突如其來的猿糞,真是讓她屎尿未及。

    厲言勛眉心微蹙:「這就是你售後服務的態度?」

    哪來的售後服務?請問。

    「崴腳把腦袋崴傻了?」林舒一副看傻子的模樣看著厲言勛,咂著嘴搖了搖頭,「怎麼都開始說胡話了?」

    「剛才是你一定要帶我去醫院,也是你給我做的冰敷,所以你算是我的主治醫師。」厲言勛指著自己的左腳踝,一本正經地瞎扯,「必須對我負責到底。」

    「……」林舒一臉懵。

    她仿佛聽到自己三觀摔碎的聲音。

    還有這麼碰瓷的?

    「嘶。」厲言勛突然蹙了下眉,看向林舒,嘴角笑意未明,「還是挺疼的,要不你幫我揉揉?」

    說著就要把腿往林舒腿上搭,嚇得林舒一激靈站起身。

    「神經病吧!」

    而後林舒扯著自己的校服轉身就跑,卻不知她走後,厲言勛懸在半空的左腿搭上她的椅子,笑得有多開心。

    「喂,撿錢了怎麼著?這麼開心?」鄧成倫坐在桌子上,朝厲言勛抬了下下巴,「好哥們兒,見面分一半。」

    厲言勛瞥了他一眼,抬手隨意撥弄下頭髮,小聲嘀咕道:「這可分不了。」

    「擦,真特麼摳。」鄧成倫別過臉去,揚了下手臂,「得,算我看錯你了。」

    厲言勛站起身,對著鄧成倫後腦勺就是一巴掌:「朋友妻不可欺,懂不懂?」

    「靠!你直接打死我唄?」鄧成倫蹙眉揉著後腦勺,轉瞬便怔住。

    「你剛才說什麼?臥槽,臥槽!」鄧成倫直接踩著凳子跳到厲言勛身邊,拽著厲言勛的衣領,差點眼淚鼻涕往外涌,「你居然,居然!」

    厲言勛推開他的手,滿目嫌棄。

    鄧成倫深吸口氣,顫抖著吐出:「居然為了一個女人拋棄了我!」

    「滾!」厲言勛吼罷轉身就走。

    「你瞅瞅你!八字還沒一撇呢,就開始重色輕友了。」鄧成倫故作傷心狀搖了搖頭,剛要走,就聽得熟悉的聲音。

    「等下。」

    鄧成倫立刻笑嘻嘻地拍了拍厲言勛的肩膀:「我就知道你還是看中兄弟感情的……」

    卻見厲言勛丟給他兩張十塊:「拿去買兩個獎盃。」

    「……」鄧成倫握著錢,指了指厲言勛,硬生生咽下到嘴邊的N多嗶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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