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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6:48 作者: 這弓很長
許隨沉眼盯著她,語氣冷得仿佛能將周圍凍成冰:「你不能說,那我就幫你說。」
他沒表情地看向教室後門傻傻站著,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的居筱恭:「衣服給我。」
高原立即站了起身:「你不能這樣。」
祝可以差點就要笑出聲來了。
昨晚上她收到游蒔發來的錄音的時候,第一時間也是否認。
怎麼可能呢,這個緋聞的源頭怎麼可能是乖到不行,抄個作業都會臉紅的高原?
她翻來覆去了一個晚上,甚至還多次試圖站在她的角度尋找她這麼做的理由。
沒有理由,她覺得換成是自己,當下就會把那兩人的頭塞進廁所坑裡,洗一洗她們富有想像力的大腦。
而現在,她在傷害了自己之後,發現許隨要把答應了幫她隱瞞的事情給揭露出來,一下變得激動,變得雙標。
反正她可以,其他人不可以。
誰弱誰有理。
許隨語氣淡漠:「為什麼不能這樣?只是讓你換上禮服,跟大家一起拍個照而已,很過分嗎?」
「你是覺得讓你穿禮服不可以……」
他俯身將那套衣服甩到了桌面上,森然道:「還是說,你怕換上禮服之後身上的傷痕會暴露出來,導致你故意告訴你父母你曾經有過遺棄自己弟弟的念頭,惹得你父母對你施暴,藉此找蒲京求救以讓他不要參加最後一次考試,這個事情曝光與眾,不可以?」
蒲京遽然變色,臉色由發白,到發綠,最後又漲得通紅,仿若一張調色盤在不停地變著色:「不可能……不可能……」
他扶著桌面站起身來,幾乎已經不可以站立:「不可……不對,你當時,當時根本就沒帶你弟弟去買棒棒糖,而是給了他錢,讓他自己出去找!?!」
他立即又想起了在酒店的洗手間門口,女孩對自己說的莫名其妙的那些話。
他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記憶力為什麼如此之好,以至於那幾句話他可以一字不落地背下來。
「蒲京,你說有些事情明知道不該去要,卻又痴心妄想地想要爭取一下,是不是錯了?」
他怔忡著往後退了幾步,面色鐵青,所有的事情一下匯合在一起,成了一條連貫的鏈條,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
所以才,不讓他們報警,不讓他們去實名制的醫院,因為一旦警察找到父母,就會被他們知道她所說的那些謊言。
高原抬起血紅的雙眼,依舊是下意識地否認著,聲音沙啞:「我沒有,當時我確實是迫不得已,不能說。」
祝可以坦然地回望過去,輕聲開口:「沒關係,他們本來說,要給造謠的人一點教訓,斷指碎牙,讓那些人感受一下這種切膚之痛。」
高原抿起唇,警惕又不安:「你不能這麼做。」
「我當然不會這麼做。」她笑了一聲,「你其實是知道對我造這種謠之後,我會面臨的流言蜚語和冷嘲熱諷,你是知道這個後果的,但你還是這麼去做了。」
祝可以俯下身,湊到她身邊,唇角依舊笑意慢慢,神色卻陰冷而蒼白,「你說你沒有錯,沒關係,你就繼續以這種心態,繼續在信都待著,繼續按照你原有的軌跡生活下去。」
「我不會去審判你,不會去審判一個不認罪的人。我要你就這麼硬生生地被釘在信都,釘在十班,釘在恥辱柱上,沒有任何退路,用接下來兩年時間,讓其他人來告訴你,你到底有沒有錯。」
「只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才會知道,你看似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對我的傷害,到底有多深。」
*
新學期開始的時候,大家屁股都沒有坐熱,就口耳相傳著一個八卦。
「聽說十班的祝可以轉學了,就是上學期說她去醫院那啥的那個女的。」
「啊???是因為沒臉待下去了才走的嗎?」
「不是啦,六班那兩女的都承認了是造謠,就說是自己猜測的,沒想到大家當了真。其實祝可以就是單純生了一場大病而已。因為這樣,六班那兩個女的也轉學了,那才叫沒臉待下去。」她頓了頓,又小聲補充道,「據說轉學是因為被他們班一個女的,叫高原,逼走的。」
「怎麼說?」
「就是她們好像是很好的朋友,但六班的人去問高原說祝可以是不是懷孕做了人流的時候,高原添油加醋說了很多,才讓這個謠言進一步擴大。」
「臥槽太賤了吧?她這真的是為朋友兩肋插刀,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往朋友兩肋上插了刀…………」
小賣部里,高原打開冰箱,拿出一瓶牛奶和麵包走到收銀處準備結帳。
前面有幾個人在排隊,她低著頭不小心撞了一下那女生的背,惹得她回頭瞪了自己一眼,她連忙低聲道歉。
過了幾秒,她的同伴不經意地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迅速轉了轉眼珠子,跟女生交頭接耳起來。
高原離她們的距離不遠,無需故意就能聽清楚二人交談的內容。
「好像就是這個女的……就是那個把朋友逼到轉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