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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6:48 作者: 這弓很長
    「多大的人?你是不是有了兒子之後,連自己女兒是哪一年出生的都不知道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咽下了微哽的聲音,試圖平靜著告訴她。

    「我今年也才十六歲而已。」

    抱著小孩子站起身的高父看見她居然還敢還嘴,氣得衝過來就要教訓她:「你也知道自己才十六,怎麼,有毛有翅膀,覺得自己會飛了是不是?!」

    他懷裡的高山被嚇了一跳,在他懷裡一顛一顛地又哭了起來:「哇哇哇……不要吵了,山山害怕!爸爸不要怪姐姐了,是山山自己要去買棒棒糖的!」

    高母仿佛跟沒聽見似的,也咬著牙挽起了睡衣袖子,左右望望沒找到工具,竟然彎腰脫下了腳下的拖鞋,握在手裡氣勢洶洶地衝上去。

    「我讓你頂嘴,我讓你頂嘴!」

    幾個人目瞪口呆了半秒,立即反應過來,上前拉著攔著。

    兩手張開把女孩擋在身後的高大少年沒防住,身上挨了好幾下鞋子的抽打,白色的衛衣上瞬間沾了好幾道紋路分明的灰色鞋印。

    那兩個中年人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噸菠菜,力氣大的幾個人扯著都好幾次被他們給甩開,撲騰著尋找著刁鑽的角度,試圖往女孩身上揍。

    祝可以咬著牙一個箭步衝過去,正想把那兩個歇斯底里的中年人攔下來,結果一直沒出聲的許隨眼疾手快地攥住她手腕,把她往後一拖,拉到了他身邊。

    祝可以只見他平靜地把長腿一伸一抬,往牆邊的那張鐵質長椅上用力一踹。

    哐當一聲巨響,長椅被他踹了個翻,跟瓷磚地板來了個熱情的親吻。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大跳,停住了動作,轉頭看著他。

    他淡淡地掀起眼皮睨了眾人一眼,聲音清冷:「鬧夠了沒?」

    聽見聲響趕過來的警察也跟著呵斥著:「就是,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也敢鬧事?是不是也想跟那個女的一樣進去拘留幾天?」

    高父高母唇瓣動了動,終於還是僵硬著收回了手,整了整凌亂的衣服和頭髮,然後抱著小孩靜靜地站到一旁。

    冷眼看著他們收了手的許隨緊抿著唇,掏出手機走到一旁,打了個很短的電話,又過了不到十分鐘,兩個穿著工整西裝的一男一女出現在派出所里,氣息微喘之餘,倒還是恭敬地先跟許隨打了招呼:「許小少爺,我們是錦暮律師事務所的律師,是簡總讓我們過來的。」

    許隨淡淡頷首,朝坐在椅子上耐心哄著高山睡覺的一男一女抬了抬下巴:「拐騙小孩的案子,我估計應該還需要家長留下來配合一下調查。」

    男律師愣了愣,本來還想說些什麼,那女律師反應極快地扯了扯他的衣角,笑著開口應道:「是的,您放心,我們會好好負責這個案子。」

    高父高母完全沒想到竟然還會有專業人士來幫他們,受寵若驚地齊齊站起身,方才潑辣的高母臉上竟然出現了無措的表情:「這怎麼好意思呢……我們,我們…………」

    旁邊的高父秒懂地插嘴:「我們出不起這個錢。」

    蒲京聽見身旁的高原以極低的音量冷笑了一聲。

    女律師笑得很是商務客氣:「您不必擔心,這已經算在了簡氏的顧問費里了,這邊需要您跟我講一下事情的大概情況…………」

    看著那兩口子瞬間被律師吸引了注意力,十班的幾個互相交換了眼神,趕緊腳下生風,一拖一地快步離開。

    *

    站在派出所的院子裡,眾人停住腳步,表情尷尬地嘴巴張了又開,似乎想說些什麼,又不敢說些什麼。

    鍾徐友撓了撓頭:「本來還說結束了去唱k,結果現在連生日都砸----」

    游蒔飛快橫他一眼,手肘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的腰,敲得他頓時住了嘴。

    高原將一切都收進了眼底,眼神一黯,猶豫著抱歉開口:「對不起啊游蒔,你的生日宴會被我弄成這樣。」

    游蒔擺了擺手,一臉的輕描淡寫:「沒關係,我倒是覺得樂得輕鬆,每年的生日都搞得我累得不像話,如果可以,我寧願在家躺一天。」

    高原扯唇笑了笑,默默無語,黯然地低下了頭。

    別人棄之如敝履的,卻是她可望而不可即的。

    氣氛又陷入了沉默,祝可以垂眼想要看清她的表情:「高原,你要不今晚去我家?你暫時先不要回家了,回家的話,他們……」

    他們還會打她的。

    高原搖了搖頭,明白她的意思:「放心吧,他們占了這麼大的便宜,回家之後,估計氣已經消下去了,頂多就罵上兩句,不會再動手了。」

    祝可以緊盯了她良久,才無力地揉著臉頰,吐了口氣:「那我送你回家。」

    一直沉默著的蒲京開口,聲音很低:「我送她。」

    許隨眼神瞟向他,他眉目淡淡,看不出喜怒,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他的眼鏡剛才在斗亂中打掉了,摔在地上被不知道哪個人踩了一腳,裂了框片。

    此刻抬著一雙看不出波瀾的眼,與許隨回望:「我和她順路。」

    許隨翹了翹唇角,擒住還想說什麼的祝可以的手腕,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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