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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6:48 作者: 這弓很長
沒等他回答,他已經把他攥在手裡的手機一把奪了過來。
還閃閃亮著的屏幕上面,是一個微信對話框。
備註為『游蒔猴兒』的微信號,給他連續刷屏了好幾條信息。
----餵。
----體校南操場,緊急求支援。
----對方有三個人,都是男的,你看看能不能再找個幫手。
緊跟在下面的,那張占了小半張屏幕的照片,看起來是從某個角落偷拍的。
明晃晃的燈光下,照片中央的一道纖瘦身影,被好幾個身高一米八起跳,胳膊比她小腿還粗的壯漢齊齊圍在了籃球場上。
只聽「哐當」一聲,正在自習的十班同學聽到教室後方傳來巨響。
等眾人集體回過頭的時候,那摔倒在地上的椅子前已經沒了那道趴著的輕慢慵懶身影。
隔壁位置的鐘徐友頂著大家的目光,訕笑著站起身,扒拉著頭髮也一邊往外走:「那啥,肚子……對,他也鬧肚子,我去給他送紙……」
作者有話要說:本集告訴我們一個道理。
整腸丸,是居家旅行學習逃課之必備良品。
哦,還有紙巾。
第15章 第15課
等鍾徐友跟出去『千里送紙』的時候,走廊外面完全看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了。
好在他平時也沒少去隔壁,當然知道哪個地方的牆最好翻,急急忙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那裡的時候,剛好就看到那站在欄杆前面,低著頭左右探尋,不知道在找些什麼的少年。
稀星月明,裂了外殼,只剩下內膽的路燈在頂端映照著,籠罩在少年校服上的時候,形成了橙色的光暈,隨著他俯身的動作在輕輕搖晃著。
也把鍾徐友腦海深處的一些記憶給順帶著晃了出來。
鍾徐友認識許隨的時間不算長,當時初二,男孩因為打架躺在醫院一個月,回來的時候轉到了他們班。
一開始的時候,兩人話都沒說幾句。
他只記得這個男孩永遠都是坐在角落裡,自顧自地過自己的生活,仿若和周圍的人之間有一個無形的壁。
外面的人進不去,裡面的人出不來。
還是有一次,他們班的一個女生在微信上給他表白,他直接沒理。
結果第二天,一個叼著煙的刺頭男就在放學路上堵了他。
刺頭男身後跟著好幾個人,全都跟得了肢端肥大症一樣,袒露在外的青臂粗壯得可以,冷笑著問他是不是西北風喝多了,竟然敢撬牆角。
他當然覺得無辜又滑稽,三言不合就跟對方打起來了,本來單槍匹馬打得很是吃力的他,餘光看到身邊閃過一道身影。
下一秒,耳邊傳來了因為□□頻頻被撞擊而產生的悶哼聲。
他完全沒反應過來那個看起來精瘦單薄的俊朗少年是怎麼出手的。
反正眨眼之間,地上就橫七豎八躺了一群鼻青臉腫的人。
而那個剛乾完架的少年,把手頭的木棍一摜,擦了擦額頭的汗,神色跟跳了一場廣場舞一樣輕鬆平靜。
然後閒閒睨了他一眼,就拎起一旁的書包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那一瞬間,鍾徐友內心除了臥槽之外,完全沒有想到其他可說的。
第二天還在早自習的時候,趴在桌上補覺的許隨被叫了出去。
鍾徐友完全沒想到,那看起來差不多有三十歲的刺頭男,竟然是個高中生。
他不由懷疑這傻逼是不是三鹿吃多了。
他更加沒想到的是,一個差不多要成年的高中生,竟然還跟小學雞一樣幼稚,領著家長告狀來了,說被他們班的不良少年圍堵毆打。
換做是他,絕對丟不起這個臉,讓別人知道自己被兩個初中生打了個狗吃屎。
關鍵是,許隨竟然沒解釋什麼,就這麼承認了,承認了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幹的。
反正等鍾徐友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許隨的記過處分都已經下來了。
據說他的家長,還因為這件事情,氣得放棄了幫他進省會一中的想法。
從此許隨身邊就多了一個鍾徐友。
左膀是他,右臂也是他,反正許隨走到哪,他鍾徐友就跟到哪。
因此,厚著臉皮給自己掛了一塊『許隨發小』牌子的他,大概是知道許隨的個性的。
倦懶,慢熱,沒什麼耐心,人生99%的事情都一律用『關他屁事』四個字來解決,能坐不站,能躺不坐。
路見不平的時候,偶爾會出手相助,但前提是,那是他正在走的路。
他不會因為某個人亦或是某件事,拐上哪怕一個彎去拔一把刀。
而如今,那疾行拐彎了八百里的少年,正用腳撥開地上的雜草,彎腰把兩根生了鏽的鋼棍撿了起來。
然後頭也不回地把其中一根扔給了他。
看著如獵豹一樣敏捷扒著牆,快速翻了過去的男孩,鍾徐友茫然地抬頭看了一下天。
手裡握著的那根鋼棍上黏糊硌硬的手感,讓他有點懷疑人生。
他記得自己的髮小,好像還是個處女座中的戰鬥機。
有著不小的潔癖。
*
站在體校地盤裡,鍾徐友捏緊手頭的鋼棍,滿臉肅色地就往操場沖。
雄赳赳氣昂昂,隨風奔跑戰友是方向的過程中,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叮叮叮響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