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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6:48 作者: 這弓很長
咬咬牙一用力,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鎖緊眉心看向手裡的退熱貼。
這好像是小孩子用的玩意吧。
躺在手心裡,還占不到他大掌一半面積。
也不知道這么小一東西,那女人為什麼還能把一部分粘到他頭髮上。
他左右望了望,卻沒看見那熟悉的身影,反倒被那片花花綠綠的牆給吸引了注意力。
跟掛鍾同一面牆的地方,擺滿了大大小小尺寸的相框,以及一些裱畫。
畫上勾勒的景物不盡相同,小橋流水,夕陽斜影,一家三口笑靨生花。
色調光彩奪目,像是把全部的陽光,都通過畫筆,堆砌到了紙上,躍然成詩。
而每一幅畫的落腳,都有一個同樣的印鑑。
祝可以の大作。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摸向這些花花綠綠,稍顯稚嫩的作品,心裡一邊嘲笑著也就祝可以那女人會自戀到把這些小兒拙筆稱之為大作,卻又一邊回想起家裡掛著各種珍貴名畫的牆面。
那價值千金,卻顯得空空蕩蕩,只有鐘聲會為他而鳴的四面牆。
他終於有些理解祝可以這個名字的來歷了。
那是他在她家幾小時,就能夠體會到的祝家對她的寄託。
希望她人生的道路上萬里碧空如染,花香隨春風漫然。
但也許知道總是一帆風順太難,所以在她不偏離正道的同時,祝願她乘風破浪。
願她想做什麼,或者不想做什麼,都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祝可以:那我可以不吃蛋黃嗎
許隨:不可以
第12章 第12課
許隨最後在進門時候的小花園裡找到了祝可以。
她依舊穿著那身園丁衣服,撅著屁股蹲在花壇邊不知道在幹些什麼。
許隨側著腦袋倚在門框上眯眼觀察了一會,無論橫看豎看,都感覺她應該是在----
玩泥巴。
剛才在人行道旁,她也是這樣拿著個鏟子搗鼓半天,最後還弄得他滿臉都是泥。
想到這,他面無表情地站直了身子,緩步走到她身邊,打算告辭離開。
而餘光瞥到有人走近的祝可以則側過身子,仰起腦袋看向他。
兩人沉默對視了一會,許隨剛想開口,少女眨了眨眼,先咦了一聲:「你怎麼把退熱貼給撕了,這個可以用四個小時的。」
「……」
他眼皮跳了跳,耐著性子給她強調了一下,「那是小孩子用的退熱貼。」
「小孩用的怎麼了?我記得我們班最大的是嫩牛五方,他都沒成年,你怎麼就成大人了?」
「……」
他突然就語塞了,不知道要怎麼給她講明白,小孩和大人,並不是僅僅按照年齡來區分的。
甚至於法律規定,儘管18歲為成年,但年滿16歲,能夠以自己的勞動收入為主要生活來源的,已經是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需要獨立承擔責任,即便做錯什麼事的時候,頭頂也沒有監護人這把保護傘的完全民事行為能力人。
他發現他的同桌是一個非此即彼的黑白分明者,就如同她的畫一樣,色彩分明,沒有灰色地帶,而且不同顏色之間界線很明顯。
跟他不一樣,模稜兩可,又渾渾噩噩。
也許是看到他長久不出聲,那蹲著的小園丁扭著腳站了起來,手掌慢悠悠地在他眼前晃了晃:「燒傻了?」
小園丁揮手間,一陣清清淡淡的薄荷香再次襲鼻而來,許隨不由得皺了皺眉,傾身靠過去,努著鼻子在她身上聞了聞。
然後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將手心翻轉朝上,看著那躺在溫熱手掌里的那一抹綠色。
「這是什麼?」他停了一下,有些猶豫,「薄荷?」
剛才進門的時候,好像就聽到她媽媽說她去摘薄荷。
小園丁瞬間塌下肩膀,生無可戀地點了點頭。
生物盲祝可以同學昨天順手牽回家一株薄荷之後,就在萬能的某度上查了一下,按照度娘的說法,把薄荷泡在了水瓶里,等著它長出根之後移植到盆子裡。
結果大清早的,就被晨練的祝則安搖了起來,讓她趕緊去看下那幾撮軟趴趴皺巴巴,變得蔫兒蔫兒壞的幾片老頭葉子。
她覺得不應該。
按照阿姨的原話,這是「隨便種都能養」「糙得很」的薄荷,怎麼一晚上沒見,就少小離家老大回,安能辨我是雄雌了?
對此,許隨毫不留情地嘲笑:「要不我把你放瓶子裡,然後把水沒過你頭頂一晚上,看看你能不能鄉音無改鬢毛衰。」
祝可以:「……」
祝可以嘆了一口氣:「這薄荷怎麼比你還嬌氣難養啊?」
許隨:「……」
少年看著花壇里被挖出來的一個小坑,大概猜到這姑娘又找度娘問了一下,打算水培改土培了。
所以才一大早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兩條街去找了新的薄荷回來。
只是……
「你摘的這幾片葉子連根都沒有,是知道橫豎都養不活了,早點讓它入土為安?」
祝可以聽出了他諷刺的語氣,一臉不爽地看著他:「你說的這麼厲害,那你倒是養活它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