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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1:37 作者: 三道
方露狐疑的看著他,俞堯一驚,忽的收回手,露出一個慘澹的笑容來,「沒事……我就是太開心了。」
方露抹淚,「這件事是我和你爸對不起你。」
俞堯強顏歡笑著沒有說話,他心亂如麻,他以為自己能因為脫離李斂越欣喜若狂,卻沒想到當這一天真的來臨,空虛和無助感把自己淹沒。
李斂越是真的不愛他了,他用力的咽下口中的酸澀,偏過頭不敢讓方露看出自己的異樣----難不成要他告訴自己的母親,你的兒子被軟禁久了,竟然離不開那個軟禁自己的人了。
他有些害怕,為莫名其妙的情緒,為滿腦子都是李斂越的身影。
方露只當他累了,替他蓋好被子,又在床邊靜靜站了一會便推開門出去。
方露一走俞堯所有強裝出來的情緒瞬間崩壞,他在房間裡無目地的張望著,這個房間是他從小住到大的,但此時卻覺得很是陌生,他縮進了被子裡,輾轉反側,卻怎麼都無法入睡。
他可能是瘋了,為什麼每分每秒都在想李斂越,為什麼連夢裡都是李斂越,為什麼李斂越會真的不愛他。
俞堯把自己縮成一團,恐懼把他淹沒起來,他想李斂越離去時冰涼的眼神,仿佛也被打入了無邊地獄,他想,他可能是真的離不開李斂越了。
又或許,他早應該打通那個和解的電話,告訴李斂越,自己不是真的討厭他。
他只是被正視得太久,受不了李斂越一點一滴的忽略。
他甚至瘋狂的想,他有沒有可能,其實早就不知不覺愛上李斂越?
越往深處想,他越心驚膽戰,年少的荒唐,成年的荒謬,編織成一張讓他喘不過氣的大網將他籠罩了起來,俞堯捂住自己的心臟,心跳那樣激烈,他迷茫的閉起了眼,眼前浮現的還是李斂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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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堯這幾年被李斂越照顧得很好,身體素質過硬,只是過了兩天病就好得七七八八,這兩天他一直待在房間沒有出門,俞順來看他,父子倆沒什麼話題可聊。
最終俞堯從俞順嘴裡打聽到了李斂越的消息,一切如舊,仿佛有沒有他都不會影響李斂越絲毫。
俞堯想追問,又怕自己的意圖太明顯,只好自己上網找消息,可惜李斂越是個正兒八經的商人,網絡上關於他的報導十分正經,偶然見到幾篇,也都是無關痛癢的感慨他家世長相的帖子。
當年俞堯跟了李斂越後,其實圈裡是掀起一陣巨浪的,豪門之間的變動最是為人們津津樂道,但俞堯知道,李斂越花了大力氣把有關兩人的新聞抹得一乾二淨,除了圈裡人,圈外人對二人的事是一概不知的。
俞堯在那時只覺得他假惺惺,可如今想來,李斂越何嘗不是在外人面前給他保留了面子----從前的細節一點點被堆積起來,李斂越在外人面前,其實沒有給過他臉色,在外人看來,李斂越對他永遠都是極其有耐心,哪怕李斂越再生氣,也是秋後算帳。
俞堯深吸一口氣,劃掉了新聞的頁面,他心煩意亂的躺在床上,卻不知道下一步動作該是什麼,此時,門忽然被敲響,熟悉的聲音傳來,「能進去嗎?」
是路岸……俞堯懶懶的從床上翻起來,應了一聲。
第22章
路岸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進門後,俞堯便看見一道頎長的身姿跟在路岸後頭,他盯著看了兩秒,青年眉宇英挺,氣質沉穩,鋪面而來一股精英氣息,但因著文人氣息很足,使得他看起來很是儒雅,是多年未見的沈余天。
俞堯立馬坐直了身體,當年沈余天和路岸會分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自作主張撮合路岸和龔成和好,若不然沈余天的照片也不會被曝光。對於沈余天,他內心一直存留一份愧疚,他不禁有些許侷促,看著路岸,問道,「哥,你怎麼來了?」
路岸和俞堯自幼相識,兩人知根知底的,他拍拍俞堯的肩膀,把他趕到一旁坐著,拉著沈余天直接就在床上坐了下來,嘴上應道,「你還好意思問,你挑什麼地方走不成,偏偏要在我的地盤上,李斂越本來就因為上次的事情耿耿於懷,這下倒好,人在我地盤上不見,李斂越更要怪我頭上了,你說吧,這筆帳怎麼算?」
俞堯最近走霉運,人人都要找他算帳,換做以往,他肯定要和路岸據理力爭一番,但卻一點和路岸爭執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無力道,「我也沒能逃掉啊。」
他的語氣殃殃,臉色是病後的蒼白,哪裡還有路岸認識的一點張牙舞爪的樣子。
對於這個表弟,路岸一直是恨鐵不成鋼的,兒時有李斂越把關,倒是走上那麼幾年正軌,到後來和李斂越鬧翻,李斂越和他都出了國,俞堯便無法無天起來,過得是一年不如一年。
重新和李斂越在一起後,俞堯求著他幫自己逃離,可是俞堯不知道,早在他們計劃的時候,李斂越就找過自己了。
誰都知道李斂越對俞堯用情至深,偏偏只有俞堯一個人看不清,他們兩人會走到今日這個局面,不是沒有理由的。
一個過於執著卻用錯了方法,一個就從來沒有對過。
「你是沒能逃掉,」路岸注視著俞堯,「但我聽說李斂越肯放你回來了?」
俞堯臉色微微一變,半天佯裝像有什麼天大的喜色一般笑道,「是啊,我再也不用回去他那破地方,這兩天開心到睡不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