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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1:37 作者: 三道
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李斂越對俞堯的縱容令人咋舌,是俞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才走到如今這一步的。
俞堯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身邊有人,翻了個身艱難的睜開眼,果然見到床沿的人,李斂越來不及收起臉上的柔情,俞堯幾乎要以為從前那個李斂越回來了,但也只是一瞬,李斂越的臉色又是如水平淡。
他揉揉眼睛,帶著鼻音隨口問了一句,「回來了?」
若不是兩人關係特殊,他幾乎要以為兩人是同居多年的夫婦,俞堯為這個想法發笑,聽見李斂越嗯了一聲,緊接著俯下來摸摸他的臉頰。
在暖黃色的燈光里,李斂越仿佛卸下素日的冷冽,俞堯靜靜看著他,以為他要說點什麼時,李斂越已經把手抽開,起身去洗漱了。
他覺得莫名其妙,李斂越就是這樣一個讓他琢磨不透的人,有時候俞堯很怕他,怕他的手段和控制,但有時候,李斂越又給他一種很溫柔的錯覺,像是從前一般,哪怕他再放肆,李斂越都只是笑吟吟的看著他。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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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聚會之後,得快幾個月,俞堯才再次見到李斂越。
當時他剛上四年級沒多久,仗著自己家境好,在學校是個混世小魔王,幾乎是橫著走的,整個小學上至六年級,下至一年級,沒有一個小孩兒不怕他。
他玩得好的人其實不多,身邊來來去去都是同個圈子的人,那會子還和表哥路岸上一個學校。
路岸是路家的獨苗,父親從政母親從商,家世顯赫,性格暴躁,在很多方面都和他臭味相投,兩人從小玩到大。
只不過他和路岸不同的一點,路岸即使霸道,但其實很少做太過惡劣的事情,他不同,像是天生骨子裡就帶了惡劣的因子,凡是令他不順心的,他就必須給捋順了。
做過很多過分的事情,年代久遠,記憶都模糊了,似乎是有個低年級的小孩兒因為什麼事情惹到他,他把人欺負到不敢來學校。
好像是打過兩回,老師也見著了,但沒有人敢說他一句不是。
現在想想,當年的自己真的是壞到骨子裡去,小小一個人,那麼多壞心思。
李斂越就是在這時轉到他的學校來的。
再次見到李斂越,俞堯記得很清楚,他把那小孩兒的書包丟進了垃圾堆,看著那小孩兒哭哭啼啼跑進髒兮兮的垃圾堆里撿,而他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雄赳赳氣昂昂,甚至還在想如果那小孩兒把書包撿回來了,他該不該再丟進去。
他有想不盡的欺負人的法子,他從小都是這麼做的,沒有人告訴他這樣不對,不可以這麼做。
可是李斂越在這時出現了,明明只比他大了一歲,但個人竄得快,十一歲時就有一米六多,當時的俞堯還是個小不點,站在李斂越面前,竟矮了他半個頭。
他認出李斂越了,正打算和這人打招呼時,李斂越卻二話不說的跳進了垃圾堆,幫著那小孩兒把書包撿了回來。
俞堯愣愣的看著他,垃圾堆里的污穢弄髒李斂越的校服褲腳,他卻毫不在意,拍拍那小孩兒的肩膀,說了一句,「我替他向你道歉,你走吧。」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把俞堯惹怒了。
他三兩步衝到李斂越面前,推搡了李斂越一把,「你誰啊你,要你給我道歉。」
當時的情況,俞堯其實記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李斂越真摯的看著他,一字字敲進他心裡,他說,「俞堯,你這樣做是不對的。」
從來沒有人說過俞堯的做法是不對的。
他的父母會在他闖禍後給他收拾爛攤子,他無法無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的朋友和他都是這樣做的,只要誰讓他們不高興了,他就可以狠狠的欺負那個人,他的世界是以自己為中心的,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他就是對的。
可是李斂越卻對他說,「俞堯,你不應該欺負別人。」
俞堯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怒視著李斂越,要和李斂越打架,可是他身形沒有李斂越高,力氣沒有李斂越大,三兩下就被李斂越緊緊的抓住了。
他打不贏李斂越。
他的朋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上來幫忙,他氣急敗壞,漲紅了臉,「上來幫我,你們愣著幹嘛?」
可是這些孩子能對俞堯馬首是瞻,是因為俞家,而當對象轉換為李家時,自然是要見風使舵的,所有人都安靜了,不敢上前。
李斂越把他抓得牢牢的,他兩隻手甚至有了疼痛感,可是他掙脫不開,李斂越看著他,口吻老成得不像個十來歲的小孩子,「你能欺負別人,我也能欺負你。」
「憑什麼?」俞堯急得咬牙切齒。
李斂越微微一笑,頓時孩子氣起來,「因為你打不過我。」
俞堯能在學校橫行霸道,是因為他家世優越,但李家的家世遠遠要超過俞家,如果李斂越想要壓俞堯一頭,那麼俞堯小霸王的位子將不復存在。
可是即使是這樣,李斂越拿來壓制他的也不是李家,僅僅是因為俞堯打不過他。
俞堯氣得眼睛都要噴火了,這時李斂越忽然問他,「你還想和大黃玩嗎?」
俞堯懵了,「大黃?」
「我家的狗,你見過的。」
俞堯怎麼都沒想到好好的一條金毛竟然取了這麼土氣的名字,他被牽制著,沒心情玩什麼大黃不大黃的,奮力的繼續掙扎,李斂越適時鬆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