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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1:37 作者: 三道
    他絲毫沒有想和林論交談的欲望,抬眼一看,不遠處的李斂越目光泠泠的盯著他,帶著幾分不悅,他很快明白李斂越在不快什麼,因為他和林論站得太近了。

    李斂越把俞堯當成自己的所屬品,最是不喜俞堯和別人太過親密。

    為了不觸怒李斂越,俞堯刻意拉開了和林論的距離,也是時候回到李斂越身邊,他正想抬腳,卻聽見林論壓低的聲音在後頭響起,「我聽說你的事情了,投靠李斂越不是你的本願吧,如果我說,我能幫助你離開李斂越的控制呢?」

    俞堯瞬間僵在原地,林論說這話,他是戒備多過欣喜的,他眼光轉到林論身上,只是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

    「你改變主意的話,隨時可以找我。」

    俞堯頭也不回的往李斂越走去。

    離開李斂越……俞堯無聲冷笑,談何容易。

    俞家出事時,俞堯曾經是找過表哥路岸幫忙的,他和路岸自幼一起長大,路岸絕不會見死不救,但當時路岸為了個男人和路家鬧翻,即使想要幫他也是有心無力。

    前年倒是幫過他一回。

    結果呢,他剛逃出銀泉別墅,甚至還沒有見到接頭人,李斂越的車子就已經停在他面前。

    他逃過一次,付出的代價慘重得他不敢回想,怎麼敢再輕易嘗試。

    -

    俞堯看著李斂越的車子駛出別墅,窗外飄了雪,地面白茫茫的一片,車子滑出長長的一道雪痕,消失在拐角處。

    李斂越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了。

    他後來才得知,為什麼李斂越會知道他的出逃計劃。

    這棟三層的別墅里,每一個角落裡都藏滿了攝像頭,他的一舉一動全落在李斂越的眼裡。

    他所有的通訊工具,全部被安裝了竊聽器和定位器,他和路岸說的每一個字,都清晰的傳進李斂越的耳里。

    甚至於,李斂越沒有限制他的出行,但他知道,只要他離開銀泉別墅一步,身邊就會有無數個眼線把他的行蹤稟告給李斂越。

    李斂越無孔不入滲透他的生活,在他身上栓了條繩子,他一旦走遠,那條繩子就會緊緊勒進他的脖子,使得他難以呼吸,曾經觸手可及的自由變得那麼遙遠。

    他被切斷了所有的交際,他不需要工作,不需要朋友,身邊只剩下一個李斂越。

    這就是李斂越要的,他用金錢和權力換得一個只屬於他的俞堯,哪怕這個人待在他身邊只是一個軀殼。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進,俞堯開始渴望自由,他懷念之前恣意快活的日子,雖然荒唐,可是他可以放聲大笑,可以肆意造作,絕非如今委身在李斂越身邊壓抑自己全部的情緒,只把自己當一件沒有感情的物品。

    俞堯越想越鬱結,心中仿佛有頭野獸被壓制著,不知道何時就會衝出來把他吞噬,這棟住了三年的房子像是一個囚牢把他監禁起來,讓他逐漸的迷失自我。

    腦袋有根弦忽斷了,他咬了咬牙,快速穿戴整齊,在柜子里抽出車鑰匙就往外走。

    外頭的雪已經停了,地面的雪踩上去咯吱咯吱響,俞堯開了車,繞出別墅區,很快就發現有一輛不起眼的銀色車子跟著自己。

    李斂越安排的人永遠都那麼盡責,俞堯往後看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

    李斂越收到俞堯外出的信息時正在開會,他盯著手機上短短一句「俞少爺的車子在廣場停下,現在進了一家服裝店」微微皺了眉。

    除去前天給他接機,俞堯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出過門,李斂越其實不在意俞堯出門,橫豎俞堯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反倒是見俞堯最近情緒不對,肯出門散散心也挺好的。

    會議進行到一半,底下的人小心翼翼的詢問,「李總,這個方案……」

    他收斂神色,回了句「把人看緊了,別出什麼事,」便把手機擱在會議桌上,一貫冷麵道,「繼續吧。」

    第5章

    俞堯出門的時間不長,李斂越將他的行蹤掌握得完完全全,他去了哪裡,進了哪家門店,買了什麼東西,李斂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包括期間俞堯進了一趟洗手間,跟著俞堯的人也一併發到他手機了。

    李斂越對此很滿意,俞堯就像一隻留不住的貓,外表看似溫順了,其實都把爪子藏在肉墊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對他張牙舞爪,逮著機會就逃離。

    一開始,李斂越其實並沒有嚴格控制俞堯的出行,只不過在俞堯試圖逃跑之後,他才不得不把繩子栓緊了用力捏在手裡,防止這隻難以馴服的貓跑出去流浪世界。

    珍貴的東西只有時時刻刻攥在手裡,李斂越才能感到安心,何況是他肖想了十幾年的俞堯。

    李斂越到別墅已經過了十二點,俞堯的娛樂活動不多,晚上一般睡得早,因此李斂越進臥室時,臥室里一片漆黑,他刻意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將床頭燈調到不至於刺眼的光亮,借著暖黃色的光看著縮在穿上的俞堯。

    俞堯睡覺如同他的性格一般,很是不安分,他喜歡連同腦袋都蒙進被窩裡,只留下一條小縫呼吸,側躺著,雙腿蜷起來,行成一個半圓的弧度。

    李斂越坐到床邊,隨著他的動作柔軟的床墊凹下去一小塊----這個床墊是俞堯親自挑選的,儘管李斂越再三警告太軟的床睡了對脊椎不好,但最終拗不過俞堯,還是將之前的床墊給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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