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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1:37 作者: 三道
    俞堯毫不懷疑,倘若他真的有爪子,那李斂越絕對會一隻一隻把他的爪子拔下來,他相信,李斂越做得出來,也不是沒有做過。

    李斂越看著神色蒼白的俞堯,目光閃過一絲無奈,不被人察覺時已經很好的掩飾,他不再折騰俞堯,將人攬進懷裡,命令式的說了聲休息,就閉目養神起來。

    俞堯覺得自己躺在刀尖上,稍微一動便是血流成河,他只好一動不動的任由李斂越摟著,目光卻不自覺的瞟向窗外。

    街邊的路燈有點刺眼,可是俞堯卻目不轉睛的看著,曾經他也有過一段荒唐的歲月,他也被人簇擁,被人仰視著。

    他是俞家的獨子,有家世有樣貌有資本,他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能做人上人,恣意妄為做事不顧後果,他做了很多錯事,傷害了很多人,而如今所有的傷害都變成報應回到了他身上。

    他永遠都記得俞家搖搖欲墜時,冷眼旁觀如同一把把匕首刺向他,原來平時的交情到了真正危難關頭就會像泡沫一樣,輕輕一戳就變成幻影。

    唯獨李斂越伸出了援手,又或者說,只是一場交易,當時的他身處深潭,只有李斂越這根救命稻草能將他帶出深淵。

    他把自己賣給了李斂越,李斂越助俞家度過難關。

    其實嚴格算起來,李斂越做了虧本生意,當時俞家涉的水太深,一不小心李家也難以脫去干係,但李斂越費盡心思力挽狂瀾,俞家才得以艱難的繼續生存下來。

    直到如今,俞家依舊是仰仗著李家的鼻息而活,若不然,怎麼會允許獨子成為別人牢籠里的金絲雀。

    俞堯知道,整個圈子都在把他當笑話看,設身處地的想,若他是別人,自然也要笑掉大牙。

    堂堂俞家的少爺,自幼錦衣玉食養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如今卻淪為籠中鳥,怎麼不是一件令人津津樂道的趣事了?

    換做他以前,再惡劣些,恐怕還要親自去瞧一瞧看一看,見證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少爺是怎樣落魄潦倒,真是有趣至極。

    俞堯想著想著莫名其妙笑了聲,惹得李斂越睜開眼看他,目光裡帶著些許的疑惑,從李斂越的視線看過去,外頭錯開的燈光落在俞堯的側臉上,長而卷的睫毛在他的眼睛下投出縷縷的陰影,唇角微微挑著,眼神卻是空洞洞的不知道在想什麼,像只找不到著陸點的雀。

    俞堯長得很是清秀,甚至精緻得有些女氣了,李斂越十五年前見他,幾乎以為他是個漂亮得過分的女孩兒。

    也許就是那驚鴻一瞥,註定他們這一輩子都要糾纏不休。

    他把俞堯的腦袋按回自己肩胛上,而這一次,俞堯沒再看向窗外不屬於他的世界。

    第2章

    車子一路開進了銀泉別墅,這兒地勢好風光好,很是養人,因此寸土寸金,尋常人家怕是打拼一輩子都無法住進這裡來。

    李斂越花大價錢買了一棟三層別墅給俞堯安了家,俞堯在這裡住了三年,養得通透伶俐,氣色竟比前些年浪蕩的時候還要紅潤許多。

    車子一停,李斂越便睜開了眼,俞堯不知道他是掐准了時間睡醒,還是壓根就沒睡著,懶得猜想,從他懷裡掙脫出來下了車,打著哈欠往別墅里走。

    李斂越不困,他可是恨不得下一秒就撲進天鵝絨被窩裡夢周公。

    俞堯這些年性子被磨平了,但在很多細節上還是保留當時的少爺脾氣,否則也不會大搖大擺把金主甩在身後,自個脫了鞋兀自往臥室走。

    李斂越進房已經見到俞堯縮進被子裡了,沒開燈,床上拱起一個人形包,俞堯連腦袋都捂得嚴嚴實實的,短短几分鐘,像是已經睡著了。

    他走過去,開了床前燈,微黃的燈光將床上的景象照亮,李斂越見到俞堯一小撮頭髮從被子裡偷偷跑出來,盯著看了幾秒。

    不禁想,這人的頭髮摸起來那麼柔軟,為什麼心卻那麼硬呢?

    李斂越知道俞堯在逃避什麼,他比誰了解俞堯,從身到心,由里到外,可是俞堯越想逃避,他就越要俞堯面對。

    他費盡心思不擇手段才把這個人圈進自己的領域裡,不是讓俞堯對他視而不見的。

    俞堯以為自己能逃過一劫,結果閉上眼沒多久,就聽見被窩外李斂越的聲音,很輕,但透過悶實了的被子,卻顯得那麼沉,「先別睡。」

    俞堯的手絞緊了,儘量語調聽起來正常,「我很困,想睡覺。」

    下一秒,被子就被一股巨大的力度掀開,俞堯整個人暴露在李斂越的視線里,像是落進了獵人圈套里的獸,任憑他怎麼掙扎都無法撕破那結實大網。

    俞堯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想爬起來,可李斂越動作先他一步,兩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固定在床上,陰影如山將他覆蓋。

    李斂越深深看著俞堯,近乎是享受的把俞堯臉上的掙扎和不安納進眼底,他記得,在很多年前,俞堯是絕對不會露出這種神情的。

    那時的俞堯霸道驕傲,像個混世小魔王,跋扈得仿佛全天下的人都拿他沒辦法,而現在,卻不得不臣服在自己身下,這種認知,讓李斂越產生極度的愉悅感。

    當愛摻雜了征服時,快感來得如潮洶湧。

    俞堯肩膀微縮著,故作鎮定,重複了一遍,「我想睡覺了。」

    李斂越不理會他的話,騰出一隻手來撫上俞堯的臉,他像在品鑑一件無暇的工藝品,隨著指腹的摩挲,眼神也越來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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