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頁
2023-09-25 02:51:25 作者: 阿冪
現在林嫮生接受了他,顧墨笙壓抑許久的熱情一下子迸發,要不是顧慮到自己沒有得到林嫮生父母正式的承認,現在又身在別人家裡,顧墨笙對林嫮生的需求遠遠不止親吻擁抱這麼簡單。
顧墨笙放開林嫮生,把她的頭按在胸口,叫她聽他快速有力的心跳,又輕聲講:「聽見了嗎?嫮生,嫮生,他在叫你。等事情結束我們就結婚,我一刻也不想再等。」
今天抓錦雞的時候,顧墨笙意外地發現了陸凌桓,他就躲在林嫮生背後的那個樹叢里。
本來顧墨笙也沒留意到那裡有人,可是陸凌桓站不穩,整個身體都在發抖,連帶著樹枝也有抖動,顧墨笙是有打獵經驗的人,一看樹枝抖動的頻率就知道不是野生動物,很可能是人。
不過顧墨笙也知道,這人應該沒有什麼惡意,不然趁著他和林嫮生親吻的時候就好動手了。
雖然有這樣的認知,顧墨笙還是不肯叫林嫮生置身與可能的危險中。自己也不好貿然向前,免得無端激怒人,就以可能有蛇騙林嫮生自己過來。叫顧墨笙發現那是陸凌桓,還是在等錦雞掙扎得無力的時間裡。
因為陸凌桓心情太過沉重,居然露出半截身體,叫顧墨笙認了出來。所以顧墨笙不再做停留,牽了林嫮生就走。
也是因為陸凌桓的出面,更促使顧墨笙下了早日結婚的決定。如果當年陸凌桓不搞什麼訂婚,而是直接結婚,大概這個時候心碎的人就是他了。
聽到顧墨笙的求婚,這次林嫮生連猶疑也沒有地在他的懷裡爽爽氣氣地回答:「好。」
顧墨笙笑著親吻林嫮生的頭髮:「好姑娘。」手臂又收收緊,「我的好姑娘。」
林嫮生在他懷裡點頭,神氣活現地講:「我知道呀。」引得顧墨笙失笑,又低下頭去親她,嘴唇還沒落到她臉上,就聽見有腳步在房門前停下,緊接著是小周的聲音:「大少爺,人找到了。」
顧墨笙咬牙切齒地詛咒一聲,還是在林嫮生面孔上親了下,這才放開她,把她輕推到一邊,自己開了門:「進來。」
小周朝門內瞟了眼,心裡有些遲疑,他是從城裡趕回來的,一進門就叫周母拉到一邊,神神秘秘地告訴他那個大少爺把小姐拉進房,關照他沒事不要去打擾小兩口親熱。
小周也不想去敲門,可是二少爺好不容易有了消息,要怎麼處置,總要大少爺拍板,所以硬著頭皮來敲門。沒想到門很快就開了不說,大少爺還叫他進去?
顧墨笙看小周不動,開口:「林小姐很快會是我的妻子,我的事,她都有權知道。」
☆、第143章
聽到顧墨笙這句話,小周對林嫮生的態度更加恭敬,清清楚楚地把怎麼查到的顧碧笙行蹤交代了遍。
顧墨笙的判斷大部分是準確的,顧碧笙果然躲在了日租界一家長三堂子裡,每天遣了龜公出去買報紙,不管是《大公報》《新聞報》《申報》還是那些沒有名氣的小報,樣樣都要買一份,好知道事態發展到哪一步了。
在顧碧笙的計劃里,只要顧雲飛一力保全顧墨笙,他就可以通過地痞流氓散布顧雲飛為了保全顧墨笙和東洋人達成了協議的消息。只要這個消息出來,不怕顧雲飛顧墨笙父子不身敗名裂。
可是報紙上對這件事的報導幾乎沒有,就是偶爾有幾家小報會報導,也是偏重桃色方面,不吝惡意地把林嫮生描寫成了一個妖艷的、多情的輕浮女子,講是她遊走在三個男人中間才引發了這樣的血案。
可是哪怕林嫮生被寫成妲己第二對顧碧笙來說,又有什麼用呢?顧墨笙一點損傷也沒有。
就在顧碧笙將要失去耐心,準備散布謠言的時候,忽然有了號外,講顧墨笙和林嫮生一起失蹤了,失蹤現場血跡斑斑,懷疑是日本領事館動的手。顧碧笙倒也相信,以為領事館明著不能把顧墨笙怎麼樣,暗地裡安排人收拾了。雖然遺憾不能叫顧墨笙身敗名裂,可是叫他送了一條命也是好消息。又知道顧墨笙一死,顧雲飛肯定要發怒,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就預備著叫人買船票,預備立刻回法國。
只不過越洋的輪船哪裡是每天都有的,最近的一班輪船也是在三天後。
顧碧笙買好了船票,預備動身,可是事態急轉直下,第二天顧雲飛拉了部隊和東洋人領事談判,居然把矛頭直接對準了顧碧笙,不光把他描述成了一個狼心狗肺的畜生,還要領事把他交出來,那個領事居然還答應了!
對於東洋人的無情無義,顧碧笙氣得切齒,可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快跑了。顧碧笙料准顧雲飛肯定會在各大碼頭和西站安排了人手預備抓他,就放棄了船票,預備搭汽車出上海再北上到大連出海。
顧碧笙計劃得是蠻好,可顧墨笙做事周到,考慮到顧碧笙可能不在上海上船,在幾個交通隘口安排他的人,在顧碧笙溜出上海市的時候跟了上去。因為他們都是顧墨笙的手下,所以消息第一時間遞到顧墨笙面前而不是顧雲飛面前。
顧墨笙聽完匯報,就叫小周先退出去,自己走到林嫮生面前,拉著她的手,輕聲同她講:「嫮生,如果我要顧碧笙的性命,你會不會覺得我太冷血。」
林嫮生想了想,搖了搖頭:「如果他和你的恩怨,截止到唐喜若為止,我會覺得你無情。可是現在不一樣。不管是什麼樣的恩怨,他都不應該把國外勢力拉進來。」
顧墨笙笑著低下頭在林嫮生的額頭上親了親,又張開手臂抱了抱她:「好姑娘,我的好姑娘,我真是幸運得自己都不敢相信。」然後回身拉開門,吩咐下去:「安排我和林小姐出城。」
當夜一輛汽車載著顧墨笙和林嫮生北上,和顧墨笙的手下會合。
再說顧碧笙順利地混出上海,又順利地趕到大連,尋了家不上不下的旅館開了間房住下,正慶幸自己跑得快,忽然房門叫人敲響。
顧碧笙正是心虛的時候,聽見有人敲門就把藏在行李箱中的手/槍翻了出來,拉開保險,持槍走到門前問:「誰?什麼事?」
門外的人抄著當地口音回答:「先生,我是茶房,給你送熱水的。」
顧碧笙把槍藏在身後,把門拉開了一條縫,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頭上戴了只六角帽壓到齊眉,身上穿著青布褂子,肩膀上甩了條白手巾,一隻手拎了只熱水瓶,還有隻手拎了個長嘴銅水壺,倒是一副茶房打扮,心算是放下了一半,把門拉開了點:「進來。」
茶房答應一聲,拎著水壺水瓶走進房間,兩隻眼睛把室內一掃,看到行李箱打開著,笑嘻嘻地講:「先生是從外地來嗎?是來旅遊還是探親?」
顧碧笙一抬下頜:「把熱水瓶放下,你可以出去了。」一面遞出幾個角子。茶房放下熱水瓶,又抬了抬另一隻手上的銅水壺:「先生要不要洗臉?」
茶房不問還好,一問顧碧笙就覺得自己臉上緊繃繃的難受,考慮了下,點了點頭。
得到顧碧笙允許,茶房拎起水壺往面盆里注水,不曉得為什麼手一抖,水竟然倒偏了,地板上頓時一大片水漬。茶房連忙扯下肩膀上的白手巾,蹲下身去擦地板,嘴上不住地道歉,兩隻眼睛卻是不斷地往顧碧笙身上瞄。瞄得顧碧笙心驚膽戰,怒喝道:「你這是做什麼?不用你擦了,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