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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1:25 作者: 阿冪
陸凌桓當著人面自然回護林嫮生,一口咬定她今天出去是得著他允許下的行為。可是聽見親戚的描述,那人的面貌倒象是石野村。因為石野村對林嫮生的感情簡直可以用偏執來形容,聽到林嫮生可能和他在一起,陸凌桓自然不能安心,就打電話到林宅。
先是林嫮生一直沒回家,好不容易回家了,講話的態度還多少有些異常,陸凌桓自然不安,可是
他實在沒有勇氣直接問林嫮生中午到底去見的誰?是不是去見石野村?兩個人到底說了什麼?只好順著林嫮生講了幾句,希望林嫮生能主動提起中午的事來,可是直到她掛了電話,對中午到底發生了些什麼還是一字未提。
什麼時候開始林嫮生有了自己的想法看法,還要瞞著他?
陸凌桓的心想掉進了井裡,轉頭又安慰自己:沒事的,就要訂婚了。訂婚以後嫮生就是他的未婚妻,沒有他的同意,誰也別想分開他們,他愛嫮生愛了這些年,嫮生怎麼可能對他沒感情。一定是別人看錯了。
他抬起頭,兩隻拳頭抵在辦公桌上,又吐出一口氣,拎起話筒關照外面的秘書買一束花送到林宅,還叮囑:「林小姐不喜歡白玫瑰。」
講出這句,陸凌桓的心一下子篤定了,嫮生因為石野村的舉動連著白玫瑰也不喜歡了,怎麼可能和他來往呢?他這麼懷疑嫮生實在是太不應該了。幸虧沒問,要是問出了口,那個戇囡囡還不曉得要怎麼發脾氣呢,估計要抓著煤球說:「煤球咬他,他是壞人。」
陸凌桓面孔上露出笑容,低頭拉開了抽屜,抽屜里放著一隻紅絲絨戒指盒,打開戒指盒,裡頭是一枚經典八爪鑲嵌的獨鑽戒指,陽光下鑽石光彩奪目:「嫮生,你要相信我是可以保護好你的。」
再講林嫮生掛了陸凌桓電話之後就要上樓休息,才走到樓梯的一半就叫吳媽喊住了:「小姐,這幾隻花籃放啥地方?」林嫮生扶著樓梯,兩隻手緊緊地按在扶手上,過了半天終於開口:「放天井裡。吳媽,我去休息一會兒,沒事情不要叫我。」
吳媽答應了聲,再轉頭看了看外面的日頭,這樣新鮮的花籃這樣放出去,叫太陽曬上幾個鐘頭還不全枯掉啊,再看看自家小姐已經上樓了,也只好嘆口氣,叫了阿珍阿娟過來搭把手把花籃搬出去。
林嫮生回到自家房間,連衣服也沒換就往床上一躺,蜷成一團,她本來以為自己心煩到連陸凌桓也不想說話,應該睡不著的,可是閉上眼不久就沉入了夢境,也不曉得自家身在哪裡,四周圍霧蒙蒙的,好象一個人也沒有,她轉了幾個身腳下就好象出現了一條路,蜿蜒著通往濃霧深處。
有個聲音在林嫮生耳邊輕聲對她講:「走過去,走過去你就能見著他了。」
林嫮生皺眉:她要見誰?她自己怎麼不知道呢?儘管心裡這樣疑惑,她還是踏上了那條通往濃霧深處的小路。奇怪的是儘管身邊的霧濃得好象牛奶一樣,可是腳下鵝卵石拼成的小路連鵝卵石的花紋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小路的盡頭是一張寬大的辦公桌,桌子後面坐著穿著軍裝的男人正低頭辦公,可身上扣子一粒也沒扣,露出裡頭的白襯衫,就連袖子也擼到了臂彎,露出的小臂肌理分明。這個男人好象知道有人看他一般地抬起頭,長方面孔,濃眉深目,林嫮生認了出來,這不是顧墨笙嗎?
林嫮生不由自主地往顧墨笙的方向走了兩步,又停住了。
顧墨笙怎麼會在這裡?不,不是的。她在做夢,可是怎麼會夢到他的?她怎麼會夢到顧墨笙?
不等林嫮生反應過來,從她身後走上個軍人,這軍人好象根本沒有看見林嫮生一樣,目不斜視地從她身邊經過,徑直走到顧墨笙桌前,靴跟一碰,行了個軍禮,再把一封文件恭恭敬敬地放在顧墨笙面前,好象講了句話,可是聲音太輕,她沒聽清那個人講的是什麼。只看見顧墨笙拆開文件之後一下子站了起來,一腳把身後的太師椅踢翻了,轟的一聲響,叫林嫮生一下子張開了眼。
房間裡光線昏暗,林嫮生皺了皺眉大概是睡得太久了,整個人腦子都昏昏沉沉的,想要坐起來,手撐一撐,卻是沒有坐起來,渾身竟然一點力氣也沒有,自己都覺得兩隻手的手心滾燙。
煤球一直老老實實地趴在林嫮生枕頭邊,看見她張開眼睛,已經爬上床伸出舌頭在她臉上舔了兩舔,嗚嗚叫了兩聲。
林嫮生一伸手把煤球抱在懷裡,臉頰在它的長毛上蹭了蹭,輕輕地講:「煤球,我頭昏,儂幫我去叫姆媽爸爸好伐?」煤球濕漉漉的黑眼珠盯在林嫮生面孔上看了一會兒,又伸出粉紅的舌頭在她臉頰上舔了舔,就從她臂彎里鑽出來,轉身趴在床沿對地板看了好一會,又轉頭看看林嫮生,忽然像只雪球一樣滾落到地面。
林嫮生叫它嚇了一跳,撲到床邊去看的時候,就看見煤球好象找不到方向一樣在地上轉了兩圈之後才摸准方向,挪著四條小短腿滾到門邊吠叫起來,因為沒人理它還用小爪子撓門。
煤球竟然真的會叫人?林嫮生笑了幾聲,就覺得頭疼得像有人拿把鋸子在鋸一樣,笑起來痛得更加厲害,只好閉著眼睛躺回床上。
樓下夜飯桌子也擺好了,章麗娟看著林嫮生一直不下來,親自上樓來叫,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煤球的叫聲,就奇怪起來,先敲了敲門:「囡囡,囡囡?」
煤球聽見章麗娟的聲音叫得更加起勁,四條小短腿都要蹦起來了。章麗娟聽不到林嫮生的聲音就擰著門把手往裡推開,煤球就從門縫裡竄了出去,跑到樓梯口蹦躂著又在吠叫。
章麗娟這個時候已經覺得不對了,一把把門推開,看到房間裡燈也沒開,一手打開點燈。
電燈點亮的瞬間,就聽到林嫮生有氣無力的聲音:「姆媽,勿要開燈,刺眼睛。」
章麗娟朝床上一看,眼淚水就落了下來:小姑娘燒得面孔通通紅,嘴唇上一點顏色也沒有。
章麗娟理智上曉得應該下去叫林開愚幫家庭醫生打電話,可是看見林嫮生作孽的樣子,章麗娟眼淚水就忍不牢,還是先走到床邊抱了抱女兒:「囡囡乖,姆媽去叫儂爸爸。」
林開愚正等著章麗娟把林嫮生喊下來吃晚飯,突然之間聽到章麗娟帶著哭音的叫聲在頭頂響起:「開愚,儂快點打電話,囡囡發熱度了。」林開愚一抬頭,已經看不到章麗娟的身影了,速度快得林開愚要以為自己剛才聽錯了。
吳媽是林家老傭人,倒也知道家庭醫生的電話,已經撥同了電話把話筒遞給了林開愚,林開愚接過電話同家庭醫生講了幾句,請他即刻出診之後掛了電話就要上樓,叫吳媽喊住了:「先生,要勿要通知陸先生?」
林開愚一隻腳踏在樓梯上,想了想,回頭講:「算了,等醫生看好再講。」一面往樓上跑,踏上最高一級時抬起一隻腳來,皮鞋底下濕漉漉的,原來是煤球沒憋住在樓梯口撒了尿。林開愚也顧不得擦乾鞋底就跑進林嫮生臥房,看到章麗娟把林嫮生抱在懷裡,用面孔去揩她的額頭,眼淚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嚇得以為林嫮生出了什麼事,兩條腿也有些發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