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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1:25 作者: 阿冪
儘管煤球是陸凌桓買了來送給林嫮生的,偏偏把陸凌桓忘記得乾乾淨淨,看見陸凌桓進門就在床上吠叫。陸凌桓自然不能同條狗計較,還仗著自己身手靈活彈了彈煤球的鼻子,刺激得煤球呲出牙來。林嫮生連忙進房把煤球抱在懷裡:「是阿哥啊,阿哥送你來的,你忘了嗎?不許再對阿哥凶,不然不給你吃飯,聽到沒有。」煤球似乎異常委屈,嗚嗚了幾聲就把雪球一樣的身體往林嫮生懷裡鑽。
陸凌桓笑著順了順煤球的毛,進浴室洗完臉,正在尋毛巾擦臉,林嫮生在門邊遞過一條白色毛巾:「阿哥,這毛巾是新的。」早晨的陽光從窗口照進來,照在林嫮生面孔上,白嫩得像是透明的,長長的睫毛在陽光里一顫,陸凌桓的心就跟著一顫,連著毛巾也忘了接。林嫮生嗔怪:「阿哥,你怎麼發呆啊。」
看見陸凌桓抬起手,林嫮生就以為他要拿毛巾又往前遞了遞,不想陸凌桓卻是捏著她的手腕把她往懷裡一帶緊緊地抱住。林嫮生叫陸凌桓這個動作嚇得渾身一僵,條件反射般拿一隻手抵在陸凌桓胸前。
陸凌桓滾燙的氣息噴在林嫮生耳邊,緊接著就聽見他講:「嫮生,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林嫮生的手掌下剛好是陸凌桓的心臟位置,能清楚地感覺到掌下心臟有力的跳動,頓時手足無措起來,連著掙扎也忘了,手上一松,毛巾就落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就在這個時候,被林嫮生扔在床上的煤球不甘寂寞地叫了幾聲,把林嫮生叫回了魂在陸凌桓懷裡掙紮起來。叫林嫮生這一掙扎,陸凌桓也恢復了理智,慢慢地鬆開了懷抱,抬頭摸了摸林嫮生滾燙的臉頰,把頭低下去想去親吻林嫮生的額頭。林嫮生剛好反應過來,倉皇地退出浴室,退到自己床邊撈起煤球抱在懷裡,講了句:「阿哥,你快點,我在樓下等你。」就奪門而出,沒有聽見陸凌桓在她身後重複了遍:「嫮生,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
林嫮生到了樓下,章麗娟正看著阿珍阿娟擺早飯桌,看見女兒下樓了就迎了上去:「囡囡啊,儂起來了啊?」又一看陸凌桓沒跟在她身後,倒是奇怪起來:「凌桓哪?」
聽見陸凌桓名字,林嫮生就想起在浴室里的那個擁抱,有些惱羞成怒:「姆媽,我才是儂小囡啊。儂也不問問我為啥哭,睏得好不好。」
章麗娟對上林嫮生,絕大多數時候都是沒辦法的,再說她也想知道林嫮生半夜為什麼哭得那麼傷心,就賠笑講:「是姆媽不好,那囡囡睏得好勿好?」林嫮生把臉埋進煤球的長毛里,悶聲悶氣地講:「還好啦,後來就沒做夢了。」章麗娟坐到女兒身邊,撫摸著林嫮生開始留長的頭髮:「那囡囡到底做點啥夢,嚇得這樣,要勿要姆媽幫儂到玉佛寺求張平安符?玉佛寺的平安符很靈的。」
林嫮生從煤球身上抬起頭:「姆媽,都什麼年代了呀,你還搞封建迷信。」
林開愚從書房出來,正好聽見林嫮生這句話,把報紙敲了敲女兒的頭:「你們教授沒告訴你們對未知事物可以不信不能不敬嗎?」
林嫮生哼了聲:「這個世界上哪裡有神鬼啦,你捉個來我看看。」一轉頭看見陸凌桓過來了,倒是忘記了自己剛才還在生他氣,「阿哥,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陸凌桓幾乎是本能地順從林嫮生的意思:「是的呀,鬼神之說大多是愚夫愚婦自己嚇自己的。」一看章麗娟表情,又補充了句,「不過有些事物,以現在的科學技術還不能給出合理的科學的解釋,把它們歸類與神鬼,使人有些敬畏心也是好的。」
林嫮生咦了聲,想起自己還在生陸凌桓的氣,就皺皺小鼻子,把頭轉向一邊,又不理陸凌桓了。陸凌桓看看林嫮生的表情,謹慎地在她身邊坐下:「嫮生,剛才是阿哥不好,你不要生氣。阿哥以後會尊重你的意願的,你原諒阿哥這一次好不好?」林嫮生瞟了陸凌桓一眼,要過了一回才點了點頭,陸凌桓得著林嫮生的諒解,笑得眉毛都快飛起來了。
林嫮生明白陸凌桓是為著他在浴室里的衝動賠罪,可林開愚和章麗娟哪裡曉得,還以為陸凌桓是因為剛才沒有順著林嫮生的意思所以,多少覺著女兒太任性了,就是陸凌桓肯哄她,也不能這樣寸步不讓的,可是看陸凌桓高興成那樣,也不好教訓林嫮生,只好算數。
陸凌桓在天一亮的時候就打過電話回家,吩咐管家把他隔夜準備好的襯衫西服鞋子都交給司機送到林家來,又怕驚擾了林家人睡眠,特地關照了晚一點,所以直到林家的早飯要吃好了,陸凌桓的司機剛剛把陸凌桓的衣裳送來。
陸凌桓借了林開愚的書房換了衣服,出來時林嫮生因為有早班戲,所以正和煤球告別,章麗娟少不了吩咐林嫮生下班不要亂跑,要等陸凌桓來接,林嫮生叫章麗娟念得煩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講:「知道了呀,姆媽你再講,我都會背了。」
☆、第67章
因為林嫮生已經拉了陸凌桓走出了客廳,章麗娟也不好追上去再說,只好無可奈何地同林開愚講:「儂看看這隻小鬼呀,一點也勿懂事。我為啥囉嗦,還勿是伊自家,看看伊招點啥銀,一個神經病算是進去了,剩下來個簡直是瘋子,幸虧有凌桓,要勿是伊處處保護周到,我睏覺也睏不著。」
林開愚放下報紙,嘆了口氣,又揉了揉眉心,自覺遇到這樣的事束手無策,就有枉費他在學術界頗有令名之嘆。
杜森伯格滑停在明星公司大門前,林嫮生同陸凌桓講了再會就要下車,手腕叫陸凌桓拉住了。「阿哥做啥。」林嫮生回過頭,張大眼睛看著陸凌桓,她的眼瞳烏黑,鞏膜幾乎像嬰兒一樣的淺藍。
陸凌桓的心在她澄澈的目光中暖得像一攤水,本來握在嫮生手腕上是手滑下去同她十指交扣,還有隻手從林嫮生身後繞過去,托住她的後腦勺,身體前傾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個吻,又在挺翹的鼻尖輕輕一吻,最後落在林嫮生唇上蜻蜓點水般一沾,就是這樣林嫮生的眼睛也睜大了,條件反射一般地往後一躲,粉白的面孔慢慢地漲紅了。
陸凌桓倒是沒有再追上去,反而鬆開了手,林嫮生得著自由,立刻推開車門逃一樣地下了車,回身關車門的時候看見陸凌桓眼裡都是笑:「下午見。」林嫮生難為情地往四周一看,看沒引起人注意,就對陸凌桓嗔了句:「壞人!」連車門也沒關,轉身就往公司里走,看林嫮生腳步匆匆,陸凌桓笑得眼睛都彎了。
林嫮生匆匆進了公司,劈面就撞上了陳嵐。
陳嵐生了一雙桃花眼,就是不笑的時候也是含情脈脈的,可是現在看向林嫮生的目光卻是冷冰冰地,一手撐著牆壁擋著林嫮生的去路,冷笑著講:「林大小姐現在滿意了?」
林嫮生奇怪地看著陳嵐:「陳先生這是什麼話,怎麼我聽不懂?」陳嵐盯著林嫮生看了一會,終於放下了擋路的手,心平氣和地講:「林小姐,得饒人處且饒人,凡事不要做太絕,給人留一條活路,對大家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