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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1:25 作者: 阿冪
    章麗娟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林嫮生跳下沙發赤著腳往門口跑,用力拉開大門,門外是陸凌桓,身上還穿著睡衣,腳下一隻腳穿著拖鞋,一隻腳卻是光著,一看就是接著林嫮生電話趕過來的。

    林嫮生一看見陸凌桓就哇地一聲哭出來,拉了陸凌桓的衣袖講:「阿哥,我做了個夢,嚇得我。」陸凌桓叫林嫮生哭得五臟六腑都絞了起來,也顧不得是當著章麗娟和林開愚的面把林嫮生抱進了懷裡,抱著她往客廳里走,一路走一路安慰:「嫮生乖,老人們都說做噩夢只要說出來就不靈了,乖孩子,來告訴阿哥。」

    林嫮生在陸凌桓懷裡不斷地搖頭,她夢見她殺了個人,她夢見她給那個人的藥里下毒,親眼那個男人一次次毫無防備地面帶微笑地喝下去,後來就倒了下去,躺在床上一動不能動,兩隻眼睛不斷地流眼淚,那個人長著和陸凌桓一模一樣的臉,那個人一聲聲叫她「阿嫮,阿嫮,阿嫮。」可是這樣的話,她又怎麼說得出口。

    陸凌桓把林嫮生放在沙發上,自己蹲在她她面前把她的一雙赤足抱在懷裡暖著:「很可怕,所以嫮生說不出口嗎?」林嫮生用力點頭,隨著她的動作,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眼中滴落,砸在陸凌桓的手上。

    陸凌桓抬手擦了擦林嫮生臉上的淚:「乖孩子,不用怕,阿哥在這裡陪著嫮生。」那個長著和陸凌桓一模一樣臉的男人也叫她乖孩子啊,林嫮生的眼淚落得更急了。陸凌桓嘆了口氣,放開林嫮生的雙足換成跪姿,把林嫮生抱進懷裡,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嫮生,阿哥在這裡的,阿哥會一直在這裡,乖,不哭了。」

    林嫮生要僵了幾分鐘,才慢慢張開手臂抱住陸凌桓的腰,把臉埋進了他懷裡。

    陸凌桓拍背的動作停了停又繼續起來,慢慢地林嫮生不哭了,原本攬著他腰的雙臂也鬆開了,陸凌桓這是知道林嫮生睡著了,又不敢動,怕把她驚醒了;可是客廳里溫度低,林嫮生穿得又單薄,時間長了是會著涼的。正在為難的時候,陸凌桓聽到樓上有人輕輕咳嗽的聲音,抬起頭一看,章麗娟在二樓坐了個橫抱的手勢,又點了點林嫮生臥房。

    這是叫他把林嫮生抱進臥房?陸凌桓低頭看了看靠在他懷裡睡著了的林嫮生,鼓足勇氣把左手下移托住林嫮生腿彎,右手往懷裡一帶,已經橫抱在胸前。也幸虧他從小習武,迄今未斷,就是橫抱著林嫮生,還是憑自家腰腹力量輕輕鬆鬆地站了起來,踢掉了腳上一隻拖鞋,慢慢地上了二樓。

    章麗娟已經打開了林嫮生的房門,方便把人送進去。陸凌桓輕輕地把林嫮生放在床上,扯過被子來蓋在林嫮生身上,又輕聲問章麗娟:「師母,是不是該給嫮生揩個面孔?眼淚水板在面孔上一夜,明天要痛的。」章麗娟想了想,點著浴室講:「粉紅的那條是洗臉的,灰顏色那條是擦腳的。」陸凌桓點了點頭,依照章麗娟的指點拿了毛巾腳布來給林嫮生揩了面孔擦了腳,這才跟著章麗娟退出了房間。

    房門關上以後,章麗娟同陸凌桓講:「凌桓啊,今朝辛苦儂了。太夜了,儂就勿要回去了,我叫吳媽幫儂收拾客房。」

    陸凌桓遲疑了一會講:「師母,能不能給我條毛毯,我就睡在這裡。」他指了指二樓平台上那隻雙人沙發:「萬一嫮生再做夢,我也能早點知道。」

    ☆、第66章

    陸凌桓來得急,身上本來就只穿了睡衣睡褲,在抱林嫮生上樓時,因為嫌只穿一隻拖鞋走路不方便,索性連著唯一的一隻拖鞋也踢掉了,赤腳上的樓。陽曆三四月份的春天,深夜裡還是有點冷的,而陸凌桓又不肯去客房睡,在沙發上蜷一夜,儘管有毛毯,可搞不好還是要著涼生病的,他對林嫮生關心,章麗娟自然也不會不管他死後。就回房同林開愚講了。

    林開愚聽了陸凌桓的主意就親自把自己的大衣和皮鞋送了過去,陸凌桓倒也沒和林開愚客氣,謝過老師關心之後把衣服鞋子接了過去,當場穿上。林開愚看陸凌桓穿好了衣裳就拍了拍陸凌桓的肩膀:「要是實在吃不消,就去客房睡,你白天還要回公司的。」

    陸凌桓知道林嫮生的性格,一向膽大嬌縱,脾氣上來了誰的面子也不給,不過愛笑不愛哭,和她認識這幾年,這還是第一次看她哭得連話也說不出來,問她到底夢到了什麼,又堅決不講,這種情形叫陸凌桓怎麼放心得下,所以看了看林嫮生房間的門:「謝謝老師,我年紀輕身體也好,熬個一夜兩夜的沒事,您放心。」

    看陸凌桓肯為林嫮生盡心,林開愚自然不會強制陸凌桓去客房休息,就點了點頭:「那你自己心裡有數,不要逞強。」陸凌桓答應,目送著林開愚回房,才在沙發上坐下來,把毛毯蓋在膝蓋上,靠著沙發休息。大概林嫮生、林氏夫婦以及林家的傭人們都睡著了,整個林家寂靜無聲,只有樓下的落地鍾秒針走動的聲音。

    陸凌桓白天神經緊張了一天,再叫林嫮生折騰了一場,就是體力再好也有點累,聽著落地鍾走動的聲音,慢慢地就有點睡意,剛剛迷迷糊糊的時候就聽到哭聲,頓時一驚,以為林嫮生又做噩夢了,立刻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就往林嫮生門前跑,因為沖得急還叫落在地上的毛毯絆了絆,差一點摔倒。

    陸凌桓衝到林嫮生的房門前,正要敲門,裡頭卻是一點聲音也沒有、原來是自家神經太緊張,幻聽了,陸凌桓鬆口氣又回到沙發上坐下,把搓了搓面孔,再看一看窗,窗外已經有點蒙蒙的亮光,原來要天亮了。

    林嫮生夜裡鬧了那樣一場,不光陸凌桓,就是林開愚章麗娟夫婦也叫她嚇到,又怎麼可能睡得著,夫婦兩個靠在床頭輕聲地講話,都不明白為什麼一直開開心心的林嫮生會嚇到這樣。再退一步講,就是做了噩夢,第一個找的卻是陸凌桓尋求安慰而不是父母,難道在他們做父母的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兩個小囡的感情已經深到這樣了?這也不對,儘管林嫮生找的是陸凌桓,可是在陸凌桓問她做了什麼夢時,林嫮生卻是一個字也不肯吐露。到底是做了什麼夢,這樣可怕,可怕到林嫮生開不出口。

    林嫮生到底夢到了什麼能叫她嚇到這樣,這個問題陸凌桓也想知道,可是當他看到林嫮生的房門打開的那一刻,這個問題就叫他拋到了一邊,第一眼就先看林嫮生的表情,看林嫮生除了兩隻眼睛還有一點點腫以為,面孔上的表情倒還平靜,也就放心了,走到林嫮生面前:「醒了?」林嫮生點了點陸凌桓身上的大衣:「我爸爸的。」

    這句小囡氣十足是開場白叫陸凌桓笑了起來,摸了摸林嫮生的頭髮,溫柔地回答:「先生借我的。我的衣服司機會送來的,不會耽誤我送你。」

    林嫮生皺眉想了想,依稀記得半夜見到陸凌桓的時候,他身上是穿的睡衣,面孔就有點紅,拉著陸凌桓的袖子講:「阿哥,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很嚇人?」嚇人到你連睡衣也來不及換掉就趕了過來。

    陸凌桓笑著講:「不是的,我很高興。」高興你第一個就想到我。林嫮生眨了眨眼睛才反應過來,面孔上就有點紅,側身讓步點了點房內:「阿哥,你要不要洗個臉。」陸凌桓看見林嫮生同意他用她的浴室,知道是離林嫮生又近了一步,喜歡得眼睛裡都是笑:「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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