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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51:25 作者: 阿冪
林嫮生看見阿珍笑得這樣就覺得奇怪,陸凌桓是林家常客,幾乎兩三天就要往林家走一趟,沒什麼稀奇的,沒什麼理由叫阿珍笑得這樣開心啊。
等陸凌桓進門,林嫮生就曉得阿珍為啥笑得面孔上都有光,原來陸凌桓拎了只籃子,籃子裡裝了只雪雪白的小狗,兩隻圓滾滾的黑眼睛水汪汪地看牢林嫮生,頭頂的長毛扎兩個小辮子,還打了個黑色的蝴蝶結,小爪子搭了籃子邊細聲細氣地叫了兩聲,看見林嫮生看它,又叫了兩聲,長著長毛的尾巴也開始搖,一副討人喜歡的樣子。
林嫮生顧不得和章麗娟再發嗲,拋下章麗娟就跑到陸凌桓面前,小心翼翼地從籃子裡把小狗抱起來。這隻狗體型小到林嫮生兩隻手就可以捧起來,可是身上的毛又細又密又長,把小狗短短的四肢都擋住了。
小狗的脾氣非常好,林嫮生把它抱起來也不叫,還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舔林嫮生的手,逗得林嫮生直笑:「你不要亂舔,不要舔了呀,癢的啦。阿哥,這隻狗介漂亮,你從什麼地方買來的?」
陸凌桓看見林嫮生喜歡就笑了:「我就曉得你會喜歡。這是只馬爾濟斯,它媽媽得過威斯敏斯特比賽玩具犬組的冠軍,去年懷孕時我就和他主人打了招呼,幫我留一隻,剛剛半歲,你不要看它毛長,不掉毛的。」
威斯敏斯特全犬種比賽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877年,就是一戰期間都不曾停止比賽。比賽細分到更犬組、運動犬、工作犬組、玩具犬組、獵犬組、畜牧犬組進行比賽,選出分組冠軍,再進行決賽,從中選出全場冠軍犬來。別說全場總冠軍身價千倍,就是得過分組冠軍的也是身價百倍,它們的後代也是一犬難求。而這隻馬爾濟斯的媽媽既然得過玩具犬組冠軍,那麼陸凌桓能搞一隻小狗來,花費的金錢還是小事,心力和時間更是不菲。
林嫮生完全沒想到這點,正是滿心歡喜地把狗放在地上,自家退開一段距離逗它,那隻馬爾濟斯犬顯然非常喜歡林嫮生,邁著小短腿朝林嫮生跑,雪白的長毛拖在地板上,它體型又小,簡直像一隻雪球滾過來,引得林嫮生眉花眼笑地抱在懷裡:「阿哥,謝謝儂。」
陸凌桓得著林嫮生這句謝謝就滿足了,笑著摸了摸馬爾濟斯犬的頭:「想好叫什麼名字了嗎?」林嫮生把小狗舉到眼前,笑吟吟地講:「我們這麼白就叫煤球吧。好不好呀。」馬爾濟斯犬好象沒什麼意見一樣地搖了搖尾巴,汪汪了兩聲。林嫮生點了點它的鼻子:「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們就叫煤球,好不好。」煤球又細聲細氣地叫了兩聲,還甩了甩尾巴,
陸凌桓笑著揉了揉林嫮生的頭髮:「這名字倒是保證不和人重複的。」林嫮生還得意洋洋地講:「阿哥,你看它眼睛鼻子都墨墨黑的,多像煤球呀。」陸凌桓點頭:「倒是的。」一轉頭看見章麗娟坐在一邊,這才反應過來:「師母。」因為看看章麗娟面孔上沒什麼笑容,以為章麗娟不喜歡狗,連忙解釋:「師母,你放心,馬爾濟斯長不大的,最多最多一尺多點,不掉毛也不愛叫,不煩人的。」
章麗娟扯了扯嘴角終於笑了:「凌桓,儂就由得伊作好了。一隻白狗叫煤球,也就儂會認為她講得對了。」陸凌桓就笑:「嫮生講得也有道理,煤球的眼睛鼻子都是黑的,比喻得誇張一點而已。」他這黑白顛倒的本事叫章麗娟又想嘆氣了。
陸凌桓的心思真是懂點人事的都明白,偏偏林嫮生只小鬼,要講她和陸凌桓親近吧,看見只小狗就能把送狗的人拋在一邊不理。要講她對陸凌桓沒什麼吧,阿哥阿哥地喊。要是沒顧墨笙這個人,總數裡說林嫮生還不算大,剛剛十八,反應遲鈍點也正常,章麗娟倒是有點靜觀其變的心思。可是現在忽然冒了個顧墨笙出來,叫章麗娟覺得如果不同陸凌桓講明白,把他蒙在鼓裡的話,多少有點對不起他。
章麗娟想了想,終於決定把顧墨笙的事告訴陸凌桓:「凌桓,儂今天來得蠻巧,假使儂明朝來,就要走空了。」
陸凌桓毫無防備地問:「可是先生師母明天要出去?」章麗娟就做個若無其事地樣子講:「是啊,顧墨笙顧先生請儂老師和我,還有嫮生要去金門大酒店吃飯,顧先生也太客氣了,當時是他想辦法擺平了《新聞報》的新聞,本來應該是我和儂先生請伊吃飯,謝謝伊的,沒想到反而要伊請客,實在叫人過意不去。」
陸凌桓的一隻手本來搭在煤球身上,聽見章麗娟這幾句,手上就加了點力氣。煤球才六月大,體格小,骨架也嫩,叫陸凌桓壓得痛了,往林嫮生懷裡一竄,轉過身呲著牙對陸凌桓叫,一副要咬下去的樣子,林嫮生還幫煤球:「阿哥,儂做啥呀。」
叫林嫮生說了這句,陸凌桓就反應過,縮回手對林嫮生講:「對不起,我手重。」想了想,終於加著小心地問林嫮生:「嫮生,你和顧先生很熟嗎?以前倒是沒聽你提過。」
林嫮生再也沒想到陸凌桓會問她這句,想起自家瞞著陸凌桓的事,頓時有些心虛,低頭摸著煤球頭頂毛,雪白粉嫩的手指伸在煤球的白毛里,遠遠的看過去,倒像是林嫮生的手指更白一點。
陸凌桓看見林嫮生不響,心已經往下沉,也實在是這幾年來陸凌桓讓林嫮生是讓慣的,一看見她不響,雖然自家心思沉重,還是忍不住要安慰她:「嫮生,阿哥不是要管你,你不想說就不用說,沒關係的。」
聽見陸凌桓這句話,林嫮生不但沒開心起來,眉頭反而皺得更加緊了,陸凌桓這個態度,總讓她覺著有哪裡是不對的。
☆、第45章
人多多少少總有點預感,陸凌桓又是一顆心都放在林嫮生身上的,在她不肯說的時候已經覺得有點異樣了,等他說了不問,林嫮生反而皺起眉頭來,陸凌桓更有點後悔,就摸了摸還在對他呲牙咧嘴的煤球:「煤球現在可以吃點肉泥了,不要放鹽,不然眼睛周圍發紅就不漂亮了。」林嫮生有點無精打采地哦了聲。
陸凌桓看出林嫮生興趣不高,繼續同她講:「雖然煤球是不掉毛的,可是毛長,總歸會帶著地上的灰塵什麼的,每天還是要梳梳毛的,最好一個禮拜汰趟浴,儂以後要忙了。」林嫮生終於抬頭對著陸凌桓笑了笑:「曉得了,阿哥。」
看見林嫮生終於笑了,陸凌桓也鬆了口氣:「好了,我是特地幫你送煤球來的,現在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林嫮生看陸凌桓真的要走,自然而然地問:「阿哥,儂不留下吃飯嗎?」
聽見林嫮生這句,陸凌桓面孔上終於笑開,伸手要去摸她的頭髮:「下趟吧,阿哥公司里還有事。」陸凌桓的手剛剛伸過來林嫮生就開始叫:「哎呀,儂剛剛摸過狗,不要亂摸呀!壞人!」一邊抱了煤球起身躲開。叫林嫮生說了句壞人,陸凌桓笑得更開心,轉頭又同章麗娟打了聲招呼,就起身向外走去,林嫮生跟了他背後送到門口,陸凌桓還朝她擺了擺手才上車離開。
林嫮生抱了煤球剛剛回到客廳,就看見章麗娟端端正正地坐在當中的沙發上,有點摸不清頭腦地走到章麗娟身邊:「姆媽,誰惹你不高興了?」章麗娟瞟了眼林嫮生,下巴朝身邊的沙發點了點,林嫮生就坐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