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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2:52:58 作者: 岩謹
    話音落下, 他又有點霸道地將傘朝她那邊傾了傾, 握住傘柄的右手故意加重了幾分力道。

    一副不容她再拒絕的樣子。

    傅尋之心裡酸酸澀澀的。

    他看得出來, 那個男人將煙煙保護得很好。

    他應該放心了嗎?

    他可以替她感到開心嗎?

    或許吧。

    只是他的心還是止不住地疼。

    雨水順著脖頸緩緩流進他的衣領,又繼續往下流淌。

    他冷得打了一個哆嗦。

    他沒法確定, 究竟是冰涼的雨水,還是眼前的這一幕讓他覺得更冷。

    明明在見到她之前, 他就曾無數次猜想過,一年多不曾相見, 她會不會已經有了一段新的戀情。

    料想過很多次的畫面,為什麼親眼目睹到了, 就讓他心痛到無法承受?

    他們互相照拂, 互相體貼。

    那樣令人羨慕……

    ***

    明川走進酒吧,徑直來到吧檯前,往高腳椅上一坐。

    「一杯海灣清風。」明川吩咐完調酒師, 又看了看一旁的傅尋之, 傅尋之的臉上泛著酡紅, 分明在他來之前已喝了不少。

    「你怎麼又喝上了?你不是都已經戒酒好久了嗎?」

    傅尋之沒搭理他,又啜了口手中握著的大禮帽。

    明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他看不得傅尋之如此作踐自己。

    「幫他換杯檸檬水。」明川一面吩咐調酒師,一面伸手拿過那杯大禮帽擱在一旁。

    「阿尋,你的胃不要了嗎?是不是還想鬧到胃出血去醫院裡待幾天才開心!」

    傅尋之微掀眼睫,扭頭望向明川,眼神里滿是失落的悲哀:「煙煙她……回來了。」

    明川微微挑了下眉:「那……不是天大的好事嗎?你都想了她那麼久了!」

    他不是沒見過傅尋之跟談煙剛離婚那會兒的樣子。

    要不是還有龐大的傅氏集團需要傅尋之去打理,霸占了他的所有時間和精力,他都懷疑傅尋之會不會因此垮掉。

    傅尋之從來不是個感情外露的男人。

    即便心裡痛苦得要死,他也不會吐露半句。

    可他們倆從小就親如兄弟,他怎會看不出來,談煙的離去,讓傅尋之心如死灰。

    他沒料到談煙當初會走得如此決絕,如此乾脆。

    她已經沒有其他親人了。

    即便傅尋之滿心想要知道她的消息,也無處去打聽。

    但幸好談煙回來了。

    明川將目光投向了傅尋之。

    思念了一年多的人終於回來了,傅尋之不應該覺得高興才對嗎?

    那為什麼還在這裡喝悶酒?

    「阿尋,嫂子回來了,你不該高興嗎?你不去找她,卻坐在這裡悶頭喝酒,你是傻了嗎你!」

    傅尋之垂下頭,聲音懨懨的:「煙煙……她喜歡上別人了。」

    「嫂子喜歡上別人了?怎麼會這樣!」

    傅尋之微微勾了下唇角。

    是個自嘲的笑。

    說來說去還不是他自己活該!

    「阿尋,你先別胡亂猜測些有的沒的!」

    明川無奈地捏了捏鼻樑,跟他分析道,「阿尋,我雖然只見過嫂子兩次面,但我看得出來,她很愛你,怎麼可能說不喜歡就不喜歡了?」

    他至今記得一年多前傅父生日宴的那天晚上,談煙徹夜沒睡,一直在等著傅尋之回來。

    那時候她望著傅尋之的眼神,滿含著情意和心疼。

    不過一年多的時間,她怎會突然就移情別戀了?

    說談煙愛上別的男人了,他是沒法信的。

    傅尋之沉默不語。

    他還能說什麼呢?

    哪怕他對面的人是他最信任的髮小明川,他還是說不出口。

    光是回想起煙煙是如何待她身邊那個被她喚作「塵哥」的男人,他就感到心痛得像是在滴血。

    而他還沒有吃醋的資格。

    如今的他,對煙煙而言算是什麼人呢?

    不過是一個她「再也不想見到」的前夫罷了。

    傅尋之伸手想拿過那杯大禮帽,卻被明川劈手奪下。

    酒杯猛烈地搖晃了一下,幾滴酒水順著杯沿濺到了傅尋之的襯衫袖子上。

    酒漬逐漸暈開,在乾淨整齊的袖口上形成一團不規則的紅色印跡。

    傅尋之卻連拿紙巾擦拭一下都懶得做。

    明川的眉頭緊緊蹙起。

    一股怒火驟然在他心底升起。

    「阿尋,當初我問你,你是否對嫂子動過一絲真情,那時候你為什麼不說?」

    他將雞尾酒杯重重放在吧檯上,怒其不爭道,「現在嫂子不喜歡你了,身邊有別人了,你倒開始知道心裡不好受了,跑來酒吧借酒消愁。有話不說,這嘴長著是用來頂著天的嗎?光知道喝喝喝!阿尋,你這是在鬧哪樣?」

    「阿川,當時你問我,我是否對煙煙動過一絲真情。其實那時候我的心很亂,跟她結婚兩年,我也問過我自己無數遍這個問題。」

    他靜靜地望著明川,艱澀開口,「我自己也鬧不清楚我是為了報恩才想一心對她好,還是我心裡其實是愛她的。這麼簡單的問題,我卻很久才想明白。我這人,是不是很可笑、很蠢?」

    他把頭埋得低低的。

    「阿川,我當時真的沒法回答你。只要一想到煙煙他哥是為了救我才丟了性命,我就覺得自己沒臉直視煙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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