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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2:52:58 作者: 岩謹
    她靠著牆,慢慢地坐了下來,抱緊自己的雙腿,將腦袋搭在膝蓋上,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不該這樣胡亂揣測的。

    即便的確是尋之陪著周隱洛去了醫院,那也並不代表他們之間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只要她問過尋之,一切誤會就都會解釋清楚的。

    按亮手機,細指划過屏幕,談煙直接撥通了傅尋之的電話,答覆她的卻是冷冰冰的提示音——

    對方關機了。

    她默默地放下手機。

    心情又往下沉了沉。

    ***

    第二天早上喬思然走出客房時,頭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食物的香味從飯廳傳來。

    餐桌上已擺上了煮好的食物,還沒走到餐桌前,談煙已端著兩杯牛奶走出了廚房。

    談煙將牛奶放在餐桌上,招呼道:「思然姐,快坐下吃早飯吧。」

    喬思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下。

    談煙舀了碗熱粥,朝她面前推了推:「你昨天喝了不少酒,喝點粥可以暖暖胃。」

    喬思然抿了口熱牛奶,臉上划過幾分羞赧:「煙煙,你很早就起來弄早飯了吧?」

    心裡不是沒有感到愧疚與羞恥的。

    她實在是太沒用了,害得阿爅的妹妹一大早就起來煮飯給她吃,明明阿爅以前最疼愛的人就是他妹妹談煙。

    談煙咽下剛送入口中的魷魚香菇粥,含含糊糊地回了句:「也沒起得很早。」

    兩人默默無語地吃起了早飯。

    談煙的視線定格在喬思然的臉上。

    喬思然這幾年真的瘦了好多。

    雖半分不影響她的美貌,可在她的臉上再也看不到以前那種能讓所有人都感受到她內心喜悅的璀璨笑容了。

    喬思然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她不該過得這麼苦的。

    談煙放下手中的調羹,想和喬思然談談前一天晚上的事。

    「思然姐,你還記得昨晚的事嗎?」

    喬思然拿起調羹的動作一瞬間停滯住。

    頓了頓,目光若有若無地從談煙臉上掠過:「昨晚……我喝醉了,記……記不大清楚什麼了。」

    說話吞吞吐吐的,眼神更是帶了幾分躲閃。

    回答問話的時候,分明是有點心虛的。

    談煙伸手握住她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思然姐,昨晚你說,你找到哥哥了。」

    喬思然垂下頭,鴉羽般的睫毛在眼瞼處投下一小片陰影,咬著唇,眼睛死死盯著粥碗,捏著調羹從碗裡舀起一勺熱粥往嘴裡送。

    談煙覺得無奈又心疼。

    她也不想在喬思然的心口上捅刀子,可是有些話還是得說清楚。

    一味地逃避下去,只會給喬思然帶來更大的傷害。

    「思然姐,我知道這些年來你一直放不下我哥,可是我哥……」她聲線哽了哽,深吸了口氣,才又繼續道,「他走了那麼久了,你……」

    喬思然抬起頭來,倏然打斷了談煙的話頭:「我知道!」

    抿緊了薄唇,用了幾分力從談煙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

    談煙知道,眼下的情形已不適合她再繼續勸下去了。

    兩人皆不再多說什麼,靜靜地繼續吃早餐。

    談煙低下頭,不自覺地用調羹攪拌著碗裡的魷魚香菇粥,心裡有點惆悵。

    哥哥談爅和喬思然原本是那樣的幸福。

    哥哥出事前,他們已經訂婚,準備年後就結婚的。

    喬思然善良真誠,不僅是對哥哥體貼入微,待她也極好。

    那會兒他們還未來得及領證,但每次見到喬思然,她都已經笑著喊她小嫂子了。

    五年前發生的那場意外,哥哥不幸遇難,徒留她和喬思然為他悲痛欲絕。

    若是沒有當年那場意外,喬思然和哥哥或許早就能給她添個可愛的小侄子或小侄女了……

    ***

    傅母放下茶杯,笑眯眯地招呼周隱洛:「洛洛,來,坐伯母這邊來。外面雨下大了吧?有沒有淋到雨?齊媽,快拿塊干毛巾來。」

    「還好,沒怎麼淋到。」周隱洛親昵地坐在了朱翊身旁。

    「今天怎麼會想到來?」

    「就是想伯母了,來看看伯母啊。」

    「就你嘴甜!」

    周隱洛彎了彎唇:「嗯,阿尋還沒到嗎?」

    「他出差了,今天不會來了。」朱翊沒好氣地說,「一會兒那個女人會來。」

    「哦。」周隱洛頗有點失望。

    周隱洛也算是朱翊從小看著長大的了,她的心思朱翊又怎會看不出來。如果當初周隱洛不出國深造的話,如今和尋之結婚的就絕不會是那個談煙了。

    多說無益,朱翊索性轉移話題:「來,跟伯母說說那天的演出可還成功?」

    「算成功的吧,我問了阿尋,他說還不錯。」

    傅母驕傲地說:「尋之懂得欣賞,他說不錯那自然是不錯了。」

    「還是伯母最了解阿尋。」周隱洛頓了頓,眉頭微微蹙起,「不過談煙她……」

    沉默了一瞬,許是在躊躇怎麼措辭才不顯得失禮,最後才開口道,「她看著好像不是特別喜歡。」

    朱翊「哼」了一聲,語氣裡帶了幾分藐視:「她那種從酒吧出來的女人,又能……」

    意識到自己失言,朱翊訥訥地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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