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蘇珊不懂…他每天每秒的惶恐都在害怕她心有歸屬而不是他…

    他一個精神病患者…有什麼資格跟那些個身為普通人的情敵相提並論…

    可她現在就要去見一個，對她□□初顯，過去幾年連他都毫無察覺的男人…

    喬鍾離。

    珊珊不要去…他好想這麼說…

    「哥，我們下車。」蘇珊看不清前排背對她的K的神色，只覺得他猶豫不決，正在無聲表達他的抗議，「走兩天總是能走出去的。」

    K面色一僵，徑直落了鎖，跑車轟鳴一聲噌地竄了出去。

    ☆、惻隱之心

    「哥，我求求你，讓我去見見她。」

    「她不在。你回去吧。」

    「哥…求你啊…哥…我必須跟她說對不起，全是我的錯。都是我貪戀美色，不然…她怎麼會…」裹著厚圍巾的姑娘拽著男人的衣擺，手提著保溫盒，滿臉淚痕，「你就讓我見見她好不好？哪怕只有一面。」

    「我說了她不在。」男人靠在門框上吐出兩煙圈，「現在才想起她…晚了…回去吧，你說了也沒意思。」

    「哥…」女子不死心，「珊珊是我最好的朋友…」

    「呵…」

    「燕子？鍾離哥？」突如其來的女聲打破兩兄妹的尷尬對局。

    喬鍾離掐滅手中煙，在看見蘇珊的一剎那舒眉，緊接著眼神匯聚在陡然出現在蘇珊身後的高大清瘦身影上，他想要去拉住自家愚蠢的妹妹，可怎麼可能來得及？

    喬燕看見蘇珊的時候，只覺鼻子一酸霎那間視野模糊，蘇珊對她一如既往微微地笑著，可那笑容卻染上了些許陌生，她不由自地減緩前進的步伐。

    珊珊清瘦愈多，她好想撲上去抱抱她，可是她卻邁不開如同灌了鉛的腿，千言萬語瞬間堵在心口。

    她看了那些輿論時評，斥責那些道貌岸然的牆頭糙，看見網上那些譴責珊珊不自愛沒腦子沒有防範意識的字眼，她哭腫了眼。

    明明是她的錯，為什麼全給珊珊一人承擔？

    她欠珊珊的一輩子做牛做馬都還不清…珊珊恐怕也厭惡她…

    喬燕朝後退了幾步，眼淚像瀑布般湧出，她撲通一聲跪在蘇珊面前，保溫盒砸的哐哐響。

    「珊珊…對不起…」大滴大滴的眼淚隕落在白色地板上，她盯著蘇珊的腳尖，淚眼朦朧間她看見一雙男士白色跑鞋尖貼著蘇珊的鞋跟後，她順勢抬頭。

    是那個人…那個囚禁蘇珊的男人…他為什麼跟著蘇珊…他不應該關押在拘留所嗎？莫非網上說的都是對的…天哪！什麼情況！

    K纖長的臂膀攬摟住蘇珊的肩，將她捲入懷中，低頭冷冷瞧著喬燕，輕輕吻在蘇珊避過的耳垂，緊接著一陣抽痛，他的珊珊正從背後擰他胳膊上的肉。

    蘇珊良久後微微嘆口氣，擺脫K的束縛後朝喬燕走去，招手和蘇策一起將喬燕扶起。

    「燕子…回去吧…我沒事。」蘇珊內心複雜，心裡亦不捨得去苛責她，再責怪什麼也毫無意義。

    「珊珊…」喬燕震驚於蘇珊和K的親昵，「你莫非真的如外界所說得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喬鍾離扶額：大妹子，你可真是話題終結者喲…

    「原來外界都是這麼傳我的嗎？」蘇珊微笑，看似漫不經心地避開K所要抓住她的那隻手。

    寒冷冬季，K背後衣衫盡濕。

    嘭----

    從醫院出來後，在蘇珊的授意下和蘇策震驚卻未曾反駁的眼神中，K開車送她回到租借的公寓，被推進以往偷偷進入無數遍的門時，蘇珊一腳踹上了門。

    屋子瞬間靜謐些許，K背對她站著。蘇珊也不言語，換上拖鞋後視若無睹地朝內走去。

    撲通。

    「珊珊…」K高瘦的身板跪在蘇珊面前，雙膝狠狠砸在地面上。

    「惹不起，大哥啊…」蘇珊抬步向他走去，拖他起身，」您老身子金貴，別被我們市民階層家普普通通好久沒拖的地板玷污了。」

    蘇珊從一旁密封的鞋盒裡拿出一雙嶄新的拖鞋，妥帖地放在他跟前。

    「您穿啊別客氣。」

    「蘇珊！」K瞬間被觸怒又霎那間沒了脾氣，他軟著聲音哄，「別這麼陰陽怪氣…好不好？」

    「別，別再害我了，我拜託你了啊。這座小屋因你大駕光臨而蓬蓽生輝。」蘇珊自顧自地說，「能不能麻煩你把裝在我家所有的微型攝像頭找出來？」

    「珊珊…」K害怕她這副樣子，再次跪在她面前，「別這麼說話珊珊…」

    「呵。」

    啪----

    正手一耳光打在K的丰神如玉的臉上，將他的頭微微打偏。

    「那我應該怎麼對待你啊？」蘇珊面無表情地垂頭看著他，「K你告訴我。我要去怎麼對待一個我惹不起也躲不了的人，迫害我哥哥失去工作，讓我名譽掃地，估計以後能做的工作只有些劣等的工作，你自己喜歡活在陰暗角落，偏要拖上我，你要不要臉？在我每天躺在醫院裡聽見不同的人用各種聲音給我做暗示，說我是一個斯德哥爾摩患者，你的奴隸。你可知道我是怎麼想的？」

    蘇珊俯下身，貼在他耳廓邊：」我絕對不會對你有任何惻隱之心，K，我們走著瞧。看誰耗得死誰。」

    「珊珊！」跪在地上的男人怒哮一聲，他死死抱住蘇珊的腿不讓她走，「你救救我，你幫幫我，如果我有一丁點辦法，我不會這麼低聲下氣地求你…珊珊，別離開我，求你！」

    「K…放開。」蘇珊皺皺眉。

    「你做夢！」K一手制住她，任她揉亂他的頭髮胡亂掐他的面頰，另一手快速從口袋中掏出一副手銬，蘇珊揮著手去搶，K應接不暇又跪在地上失了優勢，混亂間，蘇珊的雙腳脫離男人的束縛。

    銀白泛光的手銬在蘇珊一腳側踢中徑直砸在牆上。

    「鬧夠了沒有？」如果在蘇珊自己家都任他欺凌那就是懦弱，蘇珊後退到安全距離，冷眼瞧著難以置信捂著手看著她的K，「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我錯了…珊珊…」K頂著雞窩頭，茫然無措地看著她，「你不要趕我走…我會乖的。」

    「哼。」蘇珊背過身進屋勞作，把K孤零零留在相對寬敞的客廳。

    ☆、冷暴力

    K用吸塵器將地板拖乾淨，巨大的機聲沒有使蘇珊出來。

    K將廚房裡沾了灰的碗碟沖洗乾淨，故意失手碎裂的碗碟屍身在地上攤十分鐘，蘇珊不聞不問。

    珊珊生氣了…K沮喪地想，手中不斷攪動珊珊最愛吃的酸菜魚，一切就畢後布置好餐桌，反覆確認已經打理好的儀容儀表，小心翼翼地朝珊珊的房間走去。

    「珊珊…珊珊…吃飯了。」他像個局促不安的孩子等待著班主任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