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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36:23 作者: 鮮血淋漓
細長的手指頭直戳到馬占鼻子上,聲音又薄又銳像刀子尖:「帶著你見不得人的玩藝滾回去,再瞧你一眼我就要吐了!」馬占臉上一片青腫,嘴唇也被打裂出口子,一道血緩緩流下來,他在羅禮面前畢竟不敢硬挺,頭也不回的落荒而去。
他這次不但顏面盡失,所商之事也自然敗壞,單只為操幹個舊貨色,白白荒廢了心血鋪墊,此一番羞憤怨惱不在話下。
卻不說馬占如何惱恨交加趕回去,私下裡再籌措新一場事。羅禮見我傷得悽慘,忙喊人把我抱回樓上,七八個老大夫圍作一團忙著驗傷敷藥。
我本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怕自己先前的作為冷了他的心,這一會兒哽咽著痛哭出聲。他竟也不跟我計較,反倒安撫笑道:「你這是做什麼?不似封瑤,反倒像沈月了。」
後庭上傷得頗重,馬占竟是把一皆腸子生生拽出來,一塊指頭似的肉垂在兩股之間,大夫緩緩托著又給揉回腹內,我見了不曾暈過去,所有的委屈又湧上來,抓著他嗚咽哭泣。
羅禮沉下心來好生安慰,他要我趴在絲綢圍床上,身下墊個波斯枕頭,一下一下撫著我的背,好像摸著他養的俄羅斯藍貓,每過一會兒便問一句:「疼不疼?」我搖搖頭又點點頭,他又來揉我的面孔。
他身上總帶出藥爐子裡的一股苦味,聞得久了,仿佛深處里藏著香甜,那冰涼的皮膚是冬天裡新下的雪,叫我不敢亂碰,生怕把他焐化了,日後便連這般疼惜也化做烏有。
這傷拖拉到幾個月,他習慣嬌養起我來,平日裡將我抱上抱下,路也不准多走一步。我腦子混沌起來了,便以為羅禮喜歡我,這世上原沒有馬占這個人,自己生來便要跟著羅二爺。
趕上哪一日他高興了,便拿了小剪子給我修整指甲,一個小黑孩子在一旁搖著孔雀毛扇子,忽悠忽悠的影子落下來又飛出去,他坐在我身後捧著我的手,挫刃蹭著指尖把爪子打磨鋒利,我在他懷裡扭一扭身子,他拉著我便笑說:「下次再見著那人,你就朝他扎過去。」
羅禮再如此,我便幾乎要惶恐。
他要我好生坐著,拿鳳仙花汁給我染紅指甲,指尖映成一色殷深,好像匯出濃綢的血,一滴一滴凝在手指尖。他低著頭吃吃的笑,嘴唇抿得薄而艷麗,我瞧得幾乎恍惚了,那一時不知所措,手摸到他額上輕輕說:「二爺,您長了白頭髮。」他撥了我的手:「滿頭都是了,染色也蓋不住。」
過了晌午,他擁著我睡午覺,我受了驚嚇,夢裡總不踏實,他輕輕哼出歌來給我聽,那些沒調的曲子像輕薄的絲絨毯子,順著肩膀往下滑,等挨著了趾尖便輕輕浮上去,帶著下午茶的清香緩緩爬到房頂上,一個接一個飛出窗外。
我忽然要怕起來,這樣的日子是罐子裡醃的鹽津脯子,吃完了便再也不會有。
我抱著他的腰滑到他身下去,雙手把陰精從綢衫捧出來,嘴唇輕輕碰觸淡粉的龜頭。他抓著我的頭髮笑起來,迫不及待要我把陰精含在嘴裡吸舔,那東西從唇fèng頂進去,帶著一點腥膻滾在舌頭上,我撅了嘴往頂端上吸吮,它在口腔漸漸漲起來,馬眼的水漬染在舌上,像濺出細小的火星子。
再順著陰精向上舔,他的陰囊紅潤油亮,卷在舌上便微微顫動,從陰囊舔到臍下三分,皮肉漸漸溫暖起來,嘴裡含著彎曲的恥毛,涎水滑到他腹上。
禮一把將我扯回到懷裡,我用沾著精水的嘴唇親吻他,一隻手摸到下邊繼續揉搓陰精,他嫌我嘴上醃囋,撇開臉躲到一邊去,我更賣力套弄,陰精被手指磨擦得火燙,忽聽他狠狠喘一聲,濃白的精液射在手心裡。
那yín水黏連在指間滑下來,我把手挨在嘴邊吐出舌頭舔過去,他瞧著我吃吃笑起來,我偏著頭靠在他身邊說:「二爺,您摟著我就像摟著另外一個人。」
他往我身上拍打一下:「說的什麼話,真是白疼你了。」我笑道:「是我不知足,想當年有個丁榮平眼給您剖心了,他死了也沒見您要難過。恰是我祖上積下殷德,受您今日大恩大德。」
這番胡言一出,我自己先愣一愣,那些模模糊糊的傷心漸漸清晰,一點一點浮到眼起來。他顧著我的傷病便說:「是我看護不周全,要疼惜你也是應當。」
第83章
羅禮的溫存是遠山上的流雲,薄薄的罩在天邊誰也攥不起,我雖是感激卻又遠遠的瞧不分明,不知道那一分真正的深情究竟牽在誰身上。
心裡正魘著滿滿的愁苦,下人送了湯藥上來,他拿小銀勺挑著,一勺一勺餵給我,我嫌湯藥苦澀,偏了頭不肯去吃,他也不強逼迫,隨手把碗遞給底下人。
我抬頭看著他抿嘴笑道:「要說這藥,二爺也是該吃的。」他便說:「藥若是頂用,我也不會犯一輩子頭疼病。」一邊牽了我的手揉在自己額頭上:「你摸一摸,以前有個老大夫,說這裡面藏了兩個小人打架呢。一個要往東,一個要往西,待得哪日我死了,他倆才消停。」
我聽了吃吃笑起來,起身替他揉上太陽穴,他冷笑說:「我命里早早就該熬幹了,便是這時候死了也不冤枉。只是耐不住一個『不甘心』,掙來掙去把一輩子都賠進去。」我問他:「二爺掙什麼?滿世界裡哪樣不是盡您來挑?」他低頭笑著不言語,面孔像籠著一層薄薄的海水,皎潔的月光照上去映出一片輕冷的白,影綽綽蕩漾在淺灣里,碰一碰便要被扯碎了。
我盯著他好一陣恍惚,忽然又笑道:「這世間萬物都由天註定,生老病死旦夕禍福,任誰也掙不開,任誰也強求不來。」雙手從額頭滑到腮頰上,捧著他的臉緩緩摸上去,十指留著鮮紅的手指甲,好像一排染了血的梭子,一直攏進他的髮鬢里。
都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過了九月,我身上漸有了起色,他反倒病起來,整日懨懨不嗜飲食,面孔憔悴似死灰一樣。
趙之儀巴巴趕過來瞧他,捧著藥罐子噓寒問暖好一陣,羅禮懶得敷衍,只說要他準備著回陸上去。趙之儀畢竟放心不下他:「仿佛我是幾歲的娃娃,三兩句就要打發走。我也沒那般不堪,總能給您幫上忙。」
羅禮冷笑說:「我一輩子都是靠自己,沒來由到死便離不得人。」趙之儀知他最是強硬,便也不敢強求。我在一旁陪笑道:「二爺哪裡是生病,分明在島上憋得氣悶了,等哪天咱們出島走一走,包管什麼都克化下。」
羅禮瞟眼瞧我道:「這島上甚好,不必到外頭去。你是我的人,日後也是如此。」我聽了低頭不吭聲。
過一會兒趙之儀藉故把我喚出去,他瞅著房裡把門關上道:「二爺腦內有頑疾,請了多少大夫也瞧不好,一發病總要有脾氣。你少不得要受委屈,凡事長著眼力價,等他好了一樣疼你。」我瞧著他笑道:「趙先生是大夫,自然什麼都懂得。只是二爺腦子裡分明沒有病,他是心裡難受呢,誰也治不得。」
我再回去,羅禮正犯了頭疼,手裡緊攥著床單,關節泛得慘白。我拿絹子擦去他滿頭的汗,他抬眼看看我,啞了嗓子道:「你家裡還有什麼藥,趕快拿出來。我再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