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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36:23 作者: 鮮血淋漓
    我輕輕道:「二爺,您累了?」他不說話,卻是安然閉上眼,手臂猶壓在我身上,氣息漸漸平穩。下人收了死屍出去,屋裡便只剩下我們兩個,他的胸脯緩緩起伏,鐵打得身子也禁不住日久天長的yín逸,終是漸漸熟睡。

    我一動也不敢動,只是默默瞧著他的手,羅禮的腕子蒼白瘦削,不像他本人一付窮奢極欲態度,總是怯生生藏在袖子裡,細薄皮膚是半透明的玉,覆著淡淡青色的血管,叫人心裡忽然一陣猛跳。

    我又憶起鐵刃挨在皮膚上的感覺,涼嗖嗖的金屬鎮得腕子發麻,只要狠了心往下一壓,雪白的肉上瞬時便綻出火紅血花。

    他先前給的刀就壓在床褥下,手一抬便能給揪出來,輕輕脫開刀鞘,那薄刃該是亮得叫人眼暈。羅禮終究也是常人,無論平日能如何支手遮天,這時卻不一定抵得過一片薄鐵。我幾乎忍不住要叫起來,手指悄悄向褥下摸索,心臟直跳到嗓子裡。

    剛才被逼出了滿滿的怨恨,此時竟都要都報在他身上。

    再細細看來,他的手是嬌貴的纖弱,指尖皎潔得幾乎透明,扁平的指甲卻是暗紅色,也許是受過傷,被硬生生齊根拔下又長出的新甲。

    我腦子裡忽然現出羅禮當年滿手染血的情景,釅釅的液體一滴一滴墜落下來,仿佛就淌在我面前,濺出細小的毛刺。一時竟也忘了拔刀,忍不住好奇問:「二爺,您的手是怎麼了?」

    他身子動一動,清清朗朗回道:「以前彈琴劈裂了指甲。」我心裡猛的一驚,才知道他原是一直醒著,臉上一陣火燙,忙把手收到背後去。

    羅禮閉著眼又道:「過去也是作了孽,人家戲言一句『愛聽琴瑟』,便忘了自己幾斤幾兩,假指甲也不帶就去撥硬弦,手指甲斷進肉里了還巴巴的高興。」我想了想笑道:「我記得您在丁榮平家給他彈過琴。」他噗的笑起來,說:「他哪有那麼大的面子。那是特特彈了給你聽的。」

    我聽不出他話里的虛實,便低頭默默不語,當初自己被丁榮平百般刁難,我也覺出其中暗有蹊蹺,如今事情早已分明,原是羅二爺背後操持,我卻仍揣度不出他的用意。

    可他又故意訴一片深情,就像過去馬占假裝著愛我,不過圖惜與阿玫相似的面貌。他笑的時候不像歡喜,氣腦了也不似真心嗔怪,每每總讓我犯著糊塗,日日都要懸起一顆心,只怕他忽然翻臉,真拖了我填海去陪丁榮平。

    他仿佛要看透我的心思,忽然抱住我,雙手撫摸著壓在身下輕輕說:「你別怕,我會留著你,你得陪我到最後。」

    我暗暗打了個寒戰,微微張了嘴,還未說什麼,他又捏起我的舌頭,好像揪著一條魚,夾在手指間任意褻玩,似是隨時都要把它拉扯出來。我忍不住又要乾嘔,手指在床鋪上劃拉,還想著去尋壓在褥下的刀,他忽然摟緊了我,笑著說:「你聽人說你是個毒蛇睚眥,有仇必報,我原是罪孽深重的人,活該是要遭報應。」

    我唬得一窒,手臂僵在一邊,猛的被羅禮攥起來,錮在背後。他眼睛灼灼盯著我,仿佛要把汗毛孔看穿了,背上被激出一層冷汗。

    門突然打開來,一隊下人抗上一卷羊毛毯子,裡面鼓鼓的裹著個人,抬架著擱在塌上緩緩抻開來,我從羅禮背後偷眼望去,竟是從裡面爬出那尾雙腿合併的人魚。

    我唬得忙往後退,羅禮扯著她甩到我身上,那個柔膩肉體緊緊纏上我,女人毫無思疑,伸出藍紫的舌頭往我身上舔去,她像個地獄裡的鬼,開叉的信子和著口水黏在身上,那股濕嗒嗒的冰涼幾乎要我昏過去。

    我頭腦里一陣空白,眼前一閃紅光,忽然從她嘴裡滾下塊藍紫的肉,啪嘰一聲從床沿彈到地板上。女人一聲也沒出,眼睛卻澄得嚇人,難得流出的血還是殷紅色,順著細白下巴滑落下來,剎時浸透了大片床單,像剎那間綻開了花。

    刀上的睚眥飲上鮮血,刀鋒上閃出勃勃生氣,餵養得那畜牲每片鱗都閃出光來,精神抖擻瞪著精亮的眼。

    我再微微喘一口氣,刀柄緊緊握在手裡面。

    第67章

    魚尾的女人手捂著嘴噗嗵滾到床下去,細長的指間漏出殷殷鮮血,長頭髮蒙著面孔,一臉驚恐瞪向我。然而那怨毒的眼神轉而又敗落了,仿佛是出演一場默劇,無聲無息蜷在地上,像一尾被人踩爛的魚,扭曲著身子不住翻滾。

    我額頭上冒出汗來,心裡卻一片平靜,剛剛趁亂拔出刀本是要刺向羅禮,卻實在忍不下對她的噁心,轉手將那條舌頭割下來。

    羅禮朝著那爬縮的怪物瞧了片刻,轉過頭對我微笑道:「剛才的刀真快,我都忘了你是封家的孩子。」我脊背上頓時冒出陣寒氣,連忙把刃上的血往被單蹭一蹭,低著頭輕輕說:「小時候有師傅教過。」他吃吃笑道:「那也是難為你,那麼細的腕子還捏得住刀。」

    我還要再說什麼,他忽然朝我伸過手,我只當他要生氣,下意識里忙抬起胳膊往臉上擋,他愣一愣,轉而又笑起來,手在空中一划捏上我的下巴,指甲微微搔著輕聲道:「躲什麼,我又不打你。」

    我臉上泛起紅,想起過去馬占絕非好性,總要對我大動操戈,自己原也被打怕了,如今見著哪個抬了手來都得嚇一跳。

    羅禮深深吻著我的面頰,好像疼惜極了,嘴唇涼涼的沾在腮上。我偎在他懷裡一動不敢動,只聽著他說:「我就是喜歡你這般歹毒勁。」我心裡顫一顫,淡淡應道:「二爺錯怪我,我向來都要一片真心,可惜所託非人,多少的深摯情意叫人扔進陰溝糟蹋了。那時候悔恨已遲,要氣急敗壞也是人之常情。」

    他聽了忽然笑起來,肩膀顫得一抖一抖,面孔現出紅暈,仿佛似有粉面桃腮的意思,越發襯得那一點唇血似的紅。我正瞧得失神,他忽然抬手一掀,正把我摔在那魚人身上。

    人魚嘴裡還涌著血,被我砸著了腰,仍是一聲也不吭,反倒是我摸著她一身滑膩失聲尖叫起來。羅禮見狀哈哈大笑,壓下身子抱住我,扣了下巴狠狠親吻。

    他的舌頭柔軟又蠻橫,順著口腔往喉嚨里掃卷,挨著每顆牙齒都舔過去,和得嘴裡流滿他的口水,修長的手揉著我的腰,沿著肚臍揉捏摩挲,一路撩撥到肛門上,指尖在入口戳戳點點,鬧得穴口泛出微微潮濕。

    我任由著他戲弄取樂,一個指頭也不敢亂動,他用手裹起我的陰精,掌心套弄著摩擦起來,惹得我身上漸漸熱了,滾滾的火燒直到心裡邊,燎得整個人意亂神迷,在情慾里甘之如飴。

    然而身底下還墊著那奇異的人魚,她雖有一片女子柔軟,卻又不人不鬼令人作嘔,再加上滿口溢出濃稠血污,滴滴嗒嗒墜在下巴上,越發連我也要給染醃囋了。

    羅禮便就著這付姿勢進入我,我一心只記掛身下的女人,反倒顧不上他腰間抽插。張開的腿被他架在肩膀上,後背便緊貼著人魚的皮肉,女人皮膚細膩的像能吸吮住人,肉體也是暖的,依稀沾著些溫熱的水跡,是黑紅的血。

    這個人本該是悲慘致極,這時候卻溫順異常,隨著羅禮的聳動跟我一起上下顛簸,仿佛我們都是拴在一起,彼此沒有一樣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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