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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36:23 作者: 鮮血淋漓
丁榮安瞧著我們冷笑道:「馬占為個玩物也忒下心力了。」我說:「這話說得好。他這人床上床下都知道疼人。」
不經意瞟了眼旁邊的女人,她化了艷麗濃妝,一雙眼睛凌厲的嚇人,此時也正盯著我。
馬占忙道:「瑤瑤你來見一見,這個是我妻子羅棋。」我好生朝她笑了,問:「可是羅禮家的小姐?」馬占說:「二爺的哥哥正是我岳父。」我笑道:「那便真是世交了。」
羅棋淡淡一笑:「封少爺也是聲名遠揚的人物,今日得見,也不怪乎馬占要貪玩了。」
她拿我當個男娼玩物,言語裡甚是驕矜,我剛受了丁榮平的氣,苦得無處發瀉,沒來由再看她的臉色,略一思量,揚起手朝她的臉猛甩一記巴掌。
只聽「叭」一聲脆響,那三人頓時呆得如泥雕一般,可憐羅小姐半輩子也沒受過氣,被我突然發難震昏了頭,待回過神來要發作,我撫著額頭軟在馬占懷裡,柔聲細氣道:「對不住,我又發了病,馬占你快帶我走,別留在這裡丟人現眼。」
馬占愣一下,把我打橫抱起來出了房。
我摟著他的脖子要回頭再瞧一眼氣得發抖的馬占太太,他捏了我腰一下,疼得我一縮,馬占笑道:「這番做作演的倒精彩,下馬威也夠漂亮。你且見好就收,羅棋可不是尋常女子,她若惱了,我也難應付。」
我咬著下唇,一聲也不吭。馬占把我放到車上,掠了掠我散亂的頭髮,柔聲道:「消消氣吧,怎麼就這麼個小孩子心性?」我冷冷道:「你自可去陪太太,免得在我這受氣。」
他手指滑過我的鎖骨,抵在咽喉上,暗暗使了使勁,頂得我喉嚨一滯,再往下,沿著白潔肌膚一直蹭到才被丁榮平輕薄過的辱頭上,我「嗯嗯」哼一聲,辱尖硬挺得酸麻,輕輕扭了身子,想要更多的疼惜。
馬占把手撤下來,我皺著眉幽幽怨怨看著他,他一言不發上了車。這人自然聽不著,我剛才在心裡說了一聲「冷」。
回到家已是傍晚,從早上一直奔波到現在,我只喝了一杯牛奶,胃裡隱隱的疼起來。馬占見我一臉的隱忍,便挨過來問:「身子又難受嗎?」
我撇過頭去不理他,馬占吩咐了吳清叫廚房裡熬粥,他幫我換下衣服,有意無意撫過性器的位置,見無異樣才替我穿上睡衣。
我心裡覺得好笑,他為個玩物果然費了心力。
馬占大手搭在我額頭上,我拗不過他,只得靠在他懷裡。「瑤瑤,你別記恨我。」他哄著我道:「丁榮平有多造次,我心裡有數,總會為你出一口氣。」我冷笑道:「我活該著給人欺負,不消您費心。」
粥送上來,撕了細碎的鵝脯進去,我它嫌油膩,看也不願多看一眼,馬占好言哄我喝粥,僵持了甚久,我也不肯吃,他臉微微漲紅,是被我氣得不輕。
粥冷了,他便叫人拿下去,我胃雖然疼,卻硬撐著,馬占手又搭到我頭上,我才明白,他是怕我又發了燒。
馬占把頭埋進我懷裡,他像個小孩,仿佛撒著嬌輕輕道:「瑤瑤,別生氣,別生氣,誰讓你難受,我絕饒不了他。」
他生怕我再怨恨,手拍著我的背,一會兒沉沉的仿佛要睡過去,一會兒又一激靈探頭來看看我,好像怕我憑空沒了,化做一段春夢,再也不回來。我輕輕摸在他頭上,他頭髮又粗又硬,有點扎手,眉頭皺著,說不上是固執還是孩子氣。
「馬占」我忽的拍拍他:「起來,我餓了。」他正受用著,迷迷糊糊睜開眼,看了我半天,粗著嗓子喊道:「吳清,死到哪去了,還不上來伺候!」我笑罵道:「你又鬼叫什麼?我不又想吃了,你來陪我說說話。」
馬占坐起來,把我擁到懷裡,雙手交疊箍住我的腰:「瑤瑤冷玉雕的人,一會兒惱了,一會兒又喜,要折騰死我不成?」
我哼一聲笑了:「別學你混帳哥哥說話,什麼『冷玉的身子』,你睜大眼仔細瞧了,我全身上下哪有不帶疤的?小時候娘親厭惡我,打碎了琉璃盞叫我跪下去,這一雙腿鮮血淋漓,別人只當作沒看見。」
馬占忙撩起我的袍子去瞧,抬起頭道:「什麼也沒有啊,你個小瘋子,又來唬我。」他又抱緊了我說:「咱們封少爺多大的脾氣,哪能情受著任人作賤。」
我手揉在膝蓋上,仿佛那裡還疼著,好一會後淡淡道:「畢竟是我娘親呢。她既恨我,給她出出氣也是應當。」說到此處,不禁觸動真情,眼淚順著面頰滑下來,馬占忙道:「好瑤瑤,有我在,哪個也不准再傷你。」我破啼笑道:「就是你這個臭流盲欺負我。」
第16章
吳清被馬占剛才那一嗓子喊過來,馬占瞧他笑道:「瑤瑤餓了,給他做點好吃的,他胃子不好,別弄油膩了。」我說:「這會子我也吃不下,拿藥上來吧,也不消叫別人,偏要你來伺候我。」
他笑了笑,把我放到腿上,吳清端來溫水和胃藥,馬占餵我服下,大手摟著我的腰道:「我來替你捂一捂,呆會兒就不疼了。」他身上暖和,我便由他抱著。
馬占又笑道:「瞧你平常吃的那點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餵了個家巧,胃不壞了才怪。我小時候可沒那麼好命,一天到晚腦子裡沒別的,只想如何填飽肚皮。那時街口有個小攤子,支一口大鍋賣糖炒栗子,我餓得夜夜睡不著覺,被栗子香味讒得頭暈眼花,就發誓日後若發達了,一定每天都吃糖炒栗子。」
他談及過去,似乎有點不好意思,抿嘴微微一笑,低了頭找煙抽。我嘴唇動了幾下,還是猶豫著沒說出話。
下人送上吃食,馬占剛才跟我堵著氣也沒吃飯,他這會兒餓了,大口把飯扒了,我在一邊閒著便給他夾菜添湯,反倒伺候起來。
瞧著他拱起的背,忽然伸出一指點一點笑道:「這個東西最是有趣,量小福薄,錙珠必較。只當世上誰也對不住它,但見哪個稍不如意,定是殺之後快。唯有如此才算給自己報了仇。」
馬占知道我說的是他紋上的睚眥,卻也當是指他自個兒,便笑了道:「你懂得什麼,血雨腥風還在後面呢。現如今的世道,你不去殺人,別人要就來殺你,既已走上這一步,也是退無可退。」
我蜷在床上說:「我累了,要睡覺。你剛吃飽了等沉沉再躺下,可不准抽菸熏著我。」馬占連忙點頭稱是,他給我蓋好被子,坐在一邊陪著。
一會兒,吳清小聲把他叫出去,我聽著他們下了樓。左等右等都不見馬占回來,我知道,他是跟以前一樣,回家陪太太去了。
雖不甘願,眼皮卻越來越沉,我帶著點空落落的愁緒,終究睡下了。
這一夜醒來多次,我總看一看床邊,自然甚不安穩。
第二天起個大早,我吩咐了廚房做些小吃,洗漱妥當了坐在鏡前梳頭髮。
忽聽「乓」一聲響,卻是馬占急星烈火的踹門進來,我沒想到他這會兒能回來,便在鏡里瞧著他笑道:「您兩頭裡跑的倒勤,當心身子,可別累出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