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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35:40 作者: 流砂
    「大少爺誤會了,我只是站起來收拾我的東西而已。」梁成軒笑容溫柔,伸手扒了扒箱子中的紙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現在告訴你,韓非我會留著,就算是他死了我也不會給你,你拿了錢就趕緊的滾!」

    「如果我不走呢?」梁成軒不畏他的威脅,話音剛落,幾把槍便齊刷刷的對準了他。

    「不走那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關嶸咧嘴笑,「你只不過是個珠寶設計師而已,在我的眼裡一文都不值,就算是死了也沒人會知道。我讓你幫我已經是對你的恩賜,給你錢是看你可憐。等哪一天我坐上了關家的主位,我會念在你犧牲了這點喜好幫了我的份上再給你點好處,所以,不要太得寸進尺。」

    梁成軒關箱子的手一頓,隨即咔擦一聲關上,抬頭笑道:「大少爺說得是。既然你要,那人就給你好了,我也不是非他不可,男人多得是,我可不像九爺那麼愚蠢。」

    把箱子提起來,梁成軒看都沒看韓非一眼,轉身就走。他一走,關嶸就大笑了起來,道:「看到沒有,人為了錢和地位什麼都可以捨棄,你覺得老九會不會為了你,把他那個位子讓給我啊?」

    「你不是都說了,人為了錢可以捨棄一切,那他豈會為了我不要他的地位?」韓非反駁,「大少爺的希望要落空了,倒不如現在就賣了我換一筆錢,逃得遠遠的免得被他抓到,要是被抓到了,沒準還沒我過得好呢。」

    「你這張嘴還真是厲,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張嘴!」關嶸抬手啪啪扇了他幾巴掌直到把他的整張臉扇得腫了起來,還不解恨又對著胸口踢了兩腳,踢得韓非兩眼冒金光太陽穴突突的疼,直接吐出了一口血。

    「媽的,怎麼還不發地址過來!」關嶸也怕把人打死了,收了手煩躁的看了看手機,高寒說了會給他發匯合的地址,但是過了都大半個小時了居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是暗中跟關九告密去了?他臉色大變,正欲讓人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異常,簡訊來了,他看了一眼喜上眉梢,扯了扯鏈子叫韓非起來。

    韓非也很想動,想起來將這些人千刀萬剮,但是他沒有力氣。梁成軒給他打的藥還不算重,他最起碼基本走路的力氣還有,落到了關嶸的手中之後這藥的分量完全根據他的喜好,每天一針有時候變成兩針。他那近乎變態沒任何規律跟徵兆的情緒差點把韓非直接弄死,雖然是將人又救了回來,但是卻還是沒什麼收斂,想起來的時候就喜歡踢上兩腳。

    關嶸見拉不起來,踢了他一腳後才將人抗在了肩上往外走。

    韓非在他的肩上晃得兩眼都花了,只感覺到他在不停的轉彎,還有上樓。從那日梁成軒把他送到關嶸的手中之後,他們的地址就沒有固定過,總是在不停的移動,有時候一天會呆兩個地方。他一開始得知關九已經知道他在關嶸的手上正在四處的尋找他時,他高興竊喜,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獲救了,但是關嶸把住處移動得這麼頻繁關九怎麼可能準確的定位,在跟著關嶸兜兜轉轉了好幾天之後他算是徹底放棄了,他想脫離這裡怕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或許永遠都不可能獲救。

    他想過關九到底會不會答應關嶸的條件,拿他現在的所有的一切來只為換他的一條命,一開始他是堅信他一定會答應的,可自問自答的次數多了,被打得次數多了,呆的時間長了,希望開始消散的時候,他慢慢動搖了,他覺得他不會馬上答應,他們應該會再談一談條件,現在他再次問自己,他甚至都覺得他一定不會,沒準壓根就沒想救吧,他忽然想不通他一開始為什麼那麼相信他一定會把自己當做他的一切。

    可笑。韓非覺得自己可笑,怎麼信了一次人還會再信一次,上當了一次怎麼就沒有吸取教訓,真情這種玩意,他付出去的壓根就不值錢,只是他認為值錢罷了。

    想想梁成軒說過的話,他會殺了關嶸,然後殺了高寒,再把他牢牢的圈在身邊永遠也不讓他離開。他當時說了什麼來著,韓非的腦子混沌了,哦,想起來了,他說不會讓任何人殺他,現在呢,為了一箱子錢把他賣了,看他被打也沒什麼反應,雖然本來就沒對他的話報一丁點的信任,但是親眼看到這種交易的時候他除了憤怒更多的是心涼,連帶著對關九的心也涼了半邊。他止不住的懷疑,自己真正被放到談判桌上的時候,關九會不會像那次賭桌上一樣,輕而易舉的說出把他當做籌碼壓上去了。他不是物品,不由任何人支配。

    胃部的壓力讓一天沒吃飯的韓非難受,頭暈得也厲害,在被顛了兩下之後他哇的一聲就吐出了好幾口水,耳邊嗡嗡直響,半邊腦袋像要炸裂似的疼。像是有槍聲,又人在尖叫,還有警笛聲,他努力的抬頭,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向前看,人影綽綽,但只有一個奔著他們跑來的人影,好熟悉,像關九。他來救我了,真的來救我了?韓非想要再看得清楚一點,但是力氣已經用盡,意識的消散讓他再沒睜開眼去確認一下他心中的期盼。

    舒嵐到的時候整個酒吧都亂成了一團,滿地的狼藉讓它看起來就像是剛經過了一場戰爭,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廢墟。

    關九一腳踏在了一個男人的頭上,將他的臉狠狠的壓在了碎的玻璃渣子中,刺痛讓男人尖叫的求饒。

    「說,關嶸人呢?」

    「我……我不知道……」

    腳下的力度加大,骨頭咔擦的聲音清晰可聞,玻璃被擠壓發出吱吱的摩擦聲,撓著人的心,讓人毛骨悚然,幾好像這利片是刮在了自己身上一樣。

    「是你收留了他,他是不是還帶了一個人?」關九的聲音又冷了幾分。

    「不……我不知道……」男人的半邊臉已經血肉模糊,每一次的回答扯動的肌肉都讓他的臉被玻璃刺得更深。

    「嗯?」關九抬手,一槍打在了他的大腿上,男人整個身體抖了抖,像一條被電擊了魚,疼得痙攣了,叫道:「我說,我說,他是帶了個東方男人,在……在這裡住了兩天……」

    「他們去了哪裡?」

    「不……我真不知道……他說過要多呆幾天的……」

    「他帶著的男人現在怎麼樣?」

    「沒……沒死……」男人的話語已經不太連貫,「受……受傷……我看到他經常打他……」

    舒嵐聞言,眼睛猛的瞪大,上前一步喊了一聲九哥,正要拉住他,關九先他一步直接一槍打中了腳下人的頭,乾淨利落沒絲毫猶豫,收起槍轉身就走。

    「九哥,你去哪裡?」舒嵐緊跟上,剛才的關九讓他恐懼,他從未見過他這樣殺人。

    「劉叔,派人包圍高家所有人,一個人都不准走。」關九紅了眼,看所有東西的眼神都帶著殺意,「這裡處理乾淨。」

    「是。」劉叔應聲,昔日一貫的笑容消失,臉上像附上了一層冰一樣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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