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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33:06 作者: 張家三姐
我的心突突的跳,但是還在與他對峙。
「那你就試試!」說完捏著我下顎的手用力一甩,我的臉偏向一邊。
他的臉早已經陰雲密布,透骨寒涼,濃密的睫毛遮擋住眸子,不知道他此時的想法,一伸手,把我大力的推向一邊,開門揚長而去。
「你滾蛋!」我氣急敗壞的衝著他的背影喊道。
隨著一聲大力拍上的關門聲,一切都恢復了正常,這個家裡死一般沉靜。
我緩了好久,才抬起手抹了一把淚水,嘴裡嘟囔了一句:「有病!」轉身回到房間。
氣的我不想吃飯,在床上不停的翻滾,腦海里都是張奇走時的面部表情。
驚訝,鄙夷,譏諷!
該死的高桐,簡直就是我的克星,冤家!
雖然一次次他救了我,卻也是坑害我最深的。
怎麼就像一塊橡皮糖,扯不斷拉不斷,陰魂不散。
救完我,然後就會倒霉。
肚子嘰里咕嚕的叫個不停,我起身下樓去廚房把早晨剩下的粥都吃了,還有雞蛋,總算餵飽了自己的肚子,該死的!看我下次還給你做粥,美的你!
然後拿起書,收起了雜亂的心情,事情已經就這樣了,只有早些站穩了雙腳,才能脫離這裡,擺脫這個無賴君王的霸道統治。
靠我自己的力量,讓你看看,狗眼看人低!
呸!
暴君。
因為明天休息,所以我看書看到天都微亮,才回房睡覺。
第二天,外面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偷偷的溜進臥室,向帶來一線希望一樣,我下床,拉開窗簾,又躺回床上,看著落地窗外的天空。
沒有任何思想,就那樣看了好久。
我一咕嚕起身,把穿過的衣服都洗了一邊,不然我這周就要沒有穿的了,然後換好衣服走出家門。
登上車,直奔畫廊而去。我喜歡那裡。
到了畫廊,正好老人家定了好多的畫框往裡搬著,我趕緊放下包幫老人家往庫房裡辦畫框,這一乾沒想到幹了一個上午。
這才知道這個畫廊的老闆姓陳興業,他原來也是畫國畫的,我很興奮:「那陳先生,以後有機會教我畫國畫怎樣?」
中午,老先生定了餐,我們一邊吃飯一邊聊天。
「那你得讓我見識一下你現在的功底,我才知道你應該從那學起。」他笑著看向我。
「好,那一會我們吃過了飯我畫一幅給你看看,還請您多多指教。」我趕緊跟老人家爭取機會。
「好,那太好了!」老先生和藹的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有老人家在,我好像看見了爺爺。
吃過了飯,老先生帶我到他的畫案前,為我鋪好了紙。我走過去,早就已經胸有成竹,那是我最拿手的。
我提起筆揮毫,一氣呵成,畫了一幅墨竹。
國畫中,我最喜歡鄭板橋的竹子,所以我潛心研究過竹子的畫法,很多技法我都爛記於心,鄭板橋的墨竹多為寫意,他畫總的竹子生活氣息濃厚,一枝一葉,叢竹還是單枝,還是風中之竹,靜止之竹,雨中之竹,都極賦變化之妙,高低錯落濃淡枯榮,點染揮灑,我都仔細的臨摹過,所以我也畫得出那種清勁秀美,超凡脫俗。
當我完成手中的作品,老先生細眸如線,默默的品味著我整個作品的韻。
我有些緊張,不敢出聲的看向他。
其實我臨摹了還多年,還沒有像今天這樣,一氣呵成心中有竹,揮筆躍然紙上,尤其面對這個每天在畫堆上摸爬滾打的老畫師。
我緊張的望向他很期待著他的點評。
第0062 明天就搬走
老先生看著我的畫,好久才開口說:「丫頭!爺爺還真是小瞧你了,雖然你的畫中臨摹的痕跡很重,但是從構思到結構的研究上看,還真的有一定的功底,看得出,你到真的有幾年的功夫了。從運筆的技法上看,你到琢磨的很入骨三分,已經有些神似了。不錯!橫皴淡擦再嫻熟些就更好了。」
他又細仔的看了一下畫的布局。
抬起眼睛問:「你父親是畫什麼的?」
「山水!」我回答。
「嗯,難怪你小小的年齡就有如此的功底,看來是受到不少的薰陶!」他轉身走回茶台落座,親手煮茶。
我小心的跟過去。
「坐吧!」他示意我坐下。
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聊著鄭板橋的竹子。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我明白了很多技法中的奧妙與之前我不懂的運筆技巧。
臨了,他對我說:「聊了一下午,你覺得與你之前的理解有了進步沒有?」
「太有了,爺爺,之前很多的地方,我不知道怎麼運筆,畫出來的主幹不夠有勁。葉子也不夠灑脫,現在我知道怎麼行筆了!」我對爺爺說。
「那就去再畫一張吧?」他炯炯有神的看向我。
「好!」我簡直如魚得水一樣,這麼多年還沒有一個這樣專業的人指點我,此時我早就感覺躍躍欲試,只是沒好意思再提出來。現在老先生主動讓我再畫一張,我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我跑去畫案前。潤筆粘墨,靜靜思索了一下,然後就起筆揮毫,又做了一幅。
畫完後,我輕輕的輸出一口氣,胸中頓感愉悅。
「爺爺!」我看向老先生!
老人家其實一直站在我的身邊看著我畫的每一筆。此時他看見一幅風中墨竹出現在他的眼中頻頻點頭,最後看我笑了起來。
「來,掛起來你自己看看!」他說完動手用特製的夾子把畫夾起來,掛在高處。
這時我才看見自己的作品呈現在眼前,也看出了不足!尤其是兩幅掛在一起一比較,立刻分出了高低。
我用手機把兩幅畫分別拍下來,又拍了一幅對比圖。
老先生對我說,「不急,你要慢慢的消化一番,才可以大悟,下次再來時再畫一幅。」
「好的爺爺!」我乖巧的應著。
這個下午真的愉快極了,我還幫爺爺賣了兩副畫,爺爺笑著說:「丫頭真的是個小精靈!」
我們祖孫兩個竟然其樂融融。
天漸漸的暗下來,我正想告辭回家,讓我沒想到的是,張奇竟然來了電話。
我趕緊接了起來:「餵!奇哥!」我輕輕的叫了一聲。
這一聲似乎一下子就拉近了我們的距離,張奇在電話里沉默了好半天,語氣柔和的問了我一句:「曼琪,在哪?」
「我在崇山路這個畫廊里!」
「好,等著,別動,我來接你!」張奇說完就掛了電話,我估計他是怕我拒絕。
20分鐘,張奇走進了畫廊,他四處看著,見我與老先生在聊天,就走過來。我趕緊告訴老先生這是我的朋友。
寒暄過後我們告辭出來,我與張奇走出畫廊。
上了車,他也沒有問我,就帶我去了我們總去的火鍋店去吃飯。
車上,我們兩個還是很尷尬,沉默好久,他突然問我:「曼琪,不想跟我解釋解釋昨天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