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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33:06 作者: 張家三姐
    我突然看見遠處角落裡的徐姐,我對她笑笑「謝謝你的藥,本想著開資給你買好吃的,等我找到工作來看你,一定給你買好吃的!」我看見徐姐,抹了一下眼睛。

    我轉身向外走去。

    張奇在後面喊我:「曼琪!你去哪?我送你!」

    我沒回頭,衝著後面揮揮手,對他說:「別跟著我!」

    走到門廳處,我一愣,我看見那個冷如冰山的君王竟然站在那裡,眼裡泛著一種複雜的光,依舊那麼陰冷。

    討厭的冷!

    離開這裡,我就再不會看到你。

    自以為是的傢伙。

    我從他的身邊仰頭經過,沒看他一眼。

    擦肩而過的時候,他伸手鉗住我,僵直著偉岸的身軀,陰冷的問:「去哪?」

    我也冷漠的看他一眼,大力的甩了開他的手,傲慢的對他說:「我認識你嗎?」

    說完,我就一刻也沒有停留,走進雨里。

    雨很大,冰涼,就像此時的心情,也像出門時遇到的那股寒冷。大雨瞬間從上到下淋濕了我的身體,更淋濕了我此時的心。

    一聲哽咽嚇了我自己一跳,難道我哭了?

    怎麼會,我的臉上應該是冰冷的雨水才對,怎麼會是淚。

    可是我明明聽到自己發自內心的哽咽,繼而抽涕,最後我相信了,我自己在哭。那聲音真的很難聽。我大步的向前走著,任雨水洗刷著我的心靈,從頭到腳。

    為什麼會是這樣,我的生活為什麼會是這樣,我本來在陽光明媚的畫室里,用畫筆描繪著一切的美好,竟然全是假的,生活是殘酷的,薄情的。

    我似乎又看見了那帶有徐建齷齪身影的畫面,還有耳邊以往的密語,還有我那頭烏黑靚麗的長髮。還有長發打在徐建臉上,他猥瑣的樣子。

    我錯了,我的任性,我錯了!我不該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我自己,不該賭氣跑出來。不該放棄自己的前途。

    我任雨水瘋狂的親吻著我,聽著自己的嗚咽,就這樣固執的向前走著,不知道方向,沒有目的地,也不知道這是哪裡。

    直到來到一座橋上,我看著遠處城市的霓虹閃爍,在大雨中似夢似幻,朦朧的天空一片昏暗,在燈光映照下有些氤氳,橋下濤濤的江水洶湧澎湃,向遠方流去。

    它流去的方向是我的家鄉嗎?我多想此時是在家鄉外婆的懷裡,她摩挲著我的長髮,問我想吃什麼?

    我呆呆的矗立在橋上,看向遠方。身後的車子鳴叫著划過,車水馬龍。

    而我卻是孤單的,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橋上。

    我突然瘋狂的大聲呼喊,聲嘶力竭,我要發泄,發泄堵在我心口隱隱作痛的煩悶。我的身體傾斜在橋的欄杆上,奮力的疾呼著,更大聲的哭。

    背後一隻有力的手拉住了我,耳邊傳來了一聲憤怒的嘶吼,「你這是幹什麼嗎?」

    第0036 我敢反抗嗎?

    我一驚,回過頭去,驀然抬起臉龐,看清楚了來人,驚得臉色一白,「你,你......」

    我看到的是一張震怒且英俊的臉。

    高桐?

    順著臉上流淌下來的雨水的縫隙,我看見一雙冒著凶光的眸子,怒視著我,手上力度加大,一拽,我整個人向他的懷裡撲去。

    『咚』一下撞在他結實的胸上,臉撞的好痛。他鬆開我的手腕摟住我,把我固定在他的胸前。

    他用傘遮擋住席捲著我的雨水。

    「你幹嘛?抽什麼瘋?」我狂喊的掙扎著,兩隻手捶著他的胸膛:「起開,我要你管!」

    他任由我捶打,卻不放手。

    「你想幹嘛?」他看著我像個瘋子一樣對他發泄。冷冷的問我。

    「我們認識嗎?你來管我?」我仰起頭看著眼前的俊臉,此刻更多的到是一縷關切。

    幹嘛?

    他以為我要幹嘛?

    不會.......是......以為我要......?

    「你以為我幹什麼?我會自殺?」我吃驚的看向他。「神經病吧你?」

    「不是嗎?」談談的聲音,透著一抹鄙夷。他依舊沒有鬆開他的手,背著光的臉看起來到沒有那麼清冷了。

    「當然不是!」我迎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你太高看我了,我很怕死,所以我才不會去死!我要好好的活著,活出個樣子來,讓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們看清楚,我嚴曼琪光明磊落,堂堂正正!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由衷的說,嚴曼琪是最棒的!」

    他盯著我看,目光停駐在我臉上的時候,先是停滯了幾秒,暗黑的眸子隨之慢慢的眯成一條線,看著雨中不知是激動亦或是被雨水澆得瑟瑟發抖的我。

    雨還在下,他考究的高定西裝早就濕了一大半,再加上我一個徹徹底底的落湯雞在懷裡,恐怕這身衣服算泡湯了。

    我們兩個有一瞬間的平靜,耳邊只有嘩嘩的風雨聲。

    我微微一掙,他鬆開了禁錮著我的手。

    「今天到露出你的真面目了。為什麼之前被人欺負,你一副可憐蟲的樣子?連反抗都不會嗎?他們欺負你,你為什麼不打回去?跟我到很剽悍,總是露出你的小犬牙!」高桐又恢復了他的冷漠,眼中無形的折射出一絲銳利的光,語調依如這雨水一般沁涼。

    今天的一幕看來他是看到的。我很窘迫,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糗態總是逃不出他的視線。

    「說的輕巧,反抗,我拿什麼反抗?我只是個無意中飄落在青州的浮萍,為了不再受人欺凌,我反抗了,決然辭職,炒了老闆,牛了?為了省錢,我住進了黑店,我反抗,差點失身,卻被懷疑與人合謀。」說到這裡,我的心跟針扎了一樣疼,快要窒息,平復了片刻。

    這才有力氣繼續說道:「我應聘去咖啡店,卻因為一句話,被你說成我可以賣身,我反抗,卻又因一件破衣服,你的恩惠,不斷的遭到打擊排擠挑釁,一夜間我成了全青州女人的敵人。」

    高桐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我也沒精力去想這麼多,理智告訴我不應該跟他說這些,可是堵得慌,不吐不快。

    我苦笑一聲,說道:「高總,我要活下去,我要在青州生存,我要吃飯,我不能再去住黑店,不能露宿街頭,不能衣不遮體,我反抗,我要是再任性的反抗,這一切全部成為泡影,我敢反抗嗎?只跟你淡淡的說了一句:我們不熟,就讓你不屑到看見我就想把我撕碎,高總......請問,我還要反抗嗎?」

    「我還有能力反抗嗎?你的一句不認識,消失在你的視線,我就成了他們的泄憤的理由,高總,請問我還需要反抗嗎?.......」我一口氣說出了一個月來我所受到的一切不公的待遇。

    我看見氤氳的雨幕下,高桐的薄唇微勾,深瞳收緊,死死的盯著我,或許他震驚了我所說的一切,竟然會跟他有關係。

    「那你為什麼偏偏對我反抗?我就那麼容易讓人擺布嗎?還是你故意想在我的面前擺出你的清高?」高桐眼神深邃的看了我一眼,故作冷淡的冷聲問。

    高桐的一句話,我瞬間覺得五內俱崩,我簡直再也無法承受這樣的輕蔑,我一雙眼裡帶著濃濃的恨意,似乎要瘋了一般,對著高桐歇斯底里的喊:「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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