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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27:47 作者: 成川
    「我保證很帥,我哥們都說我長得像王力宏。」

    「真的假的?」對方不信,「五里飛虹長江西你可別騙我,你要真的長得像王力宏我今天還真非見見你不可。」「五里飛虹長江西」是我在上面說話的名字。

    「我傳照片給你。」我登陸搜狐,調出我上次掃描後存在E里的照片傳給他看。

    第二十三章

    合肥三里庵看完照片立刻說好,問我見面的地點。我告訴他就在三里庵的城建醫院門口等我。他又說好,我們一起下線。我抓起桌子上剩下的蘋果就出去。向雷在後面罵:「媽的你真的敢去給我搞一夜情看我不打斷你狗腿。」

    我冷笑:「你是我什麼人?小爺別說去搞一夜情就是出去賣也輪不著你管。」我把胳膊往外套里伸,他拽住我袖子,眼神兇狠。「我和個女人吃吃飯你就發飈,那你現在和個男人出去亂搞我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我不耐煩從他手裡拽衣袖,「大不了自己搞就是。DIY你不會啊?別說你這麼大沒自己做過。」

    「媽的。」他把我壓在地上,兩耳光抽在我臉上,打的我眼前金星直冒,「老子花了你的臉看你還敢不敢出去發騷。」

    我要回手打他,但是手被衣袖繞住一時掙不開來。臉上辣辣的疼。我開始冒火。「向雷你他媽給我放手!」

    他的回答很簡單,用舌頭堵住我的嘴。

    後面就是我們在大二暑假之前最常做的打架鬥毆。我處於下風,一如往常。從15103爬出來的時候渾身骨頭都疼,他下手還真夠狠。臉上青青紫紫,不能出去見人。我在公寓區晃來晃去,時間慢慢就過去。十二月底了,今冬的雪花還沒有半點滑落的跡象。風足夠冷,吹在臉上陣陣的疼,小學時課本上總是形容這種感覺說象刀割一樣痛苦。

    「大學生公寓廣播站,英語時間結束,在廣告後是點歌時間。」後面接著的是一竄廢話。「媽的。」我挑挑眉,剛才不小心咬到舌頭。,我絲絲的吸著氣。遠遠看見一個獨立的小房間,掛著個牌子----廣播站。我快步走過去,踢開門。裡面的人嚇到。

    「點歌。」我杵在門口,堵住能溜出去的的唯一出口。

    「現在是點歌時間,第一首歌是……」播音的女生聲音顫抖,偷偷看我。我提著凳子往地上狠命一摔:「叫她快念。」站在隔間門口的男生嚇的一哆嗦,對玻璃裡面的女生比個快念的手勢。

    女生害怕的看著我,我對著她獰笑,我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她垂下眼睛,聲音發抖。

    抖什麼抖,有什麼好抖的,我又不是不付錢,缺了她點歌費。我用眼神和她交流片刻,不耐煩的大叫:「快點。」她又哆嗦一下。

    「下面這首歌是工大02自動化的祈願送給A大02應物的向雷的。張信哲的《過火》。祈願說他再也找不到比這首歌更能表達他對向雷最真實的心聲的了,如果向雷聽到,希望他能夠好好聽著,仔細體會。」她戰戰兢兢看著我,開始播放歌曲。我做個滿意的表情。掏出五元錢扔地上,對那小男一努嘴:「點歌費,拿去。」他連忙擺手,我一瞪眼:「你們當我是土匪怎麼著?」他忙跑過來撿起地上的錢。我摔了另一隻手的凳子,開門出去。

    張信哲清亮的聲音飄蕩在公寓區的各個角落。

    「……怎麼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向雷向雷向雷,我是否也給你太多自由?我是否該拿繩子綁著你捆著你讓你再也不敢離開我再也不敢說分開?從沒有這樣在意一個人,從沒有這樣害怕一個人在我面前消失,從沒有現在這樣的無力感,從沒有現在這樣的不舍,從沒有這樣……愛過。

    我在公寓區轉悠半天,又跑到農大的樹林裡看天空的顏色,到天黑透,再看不到別的顏色才從地上爬起來。肚子餓的咕咕叫,我在農大後門口吃了份炒飯,又干又冷又硬。堵在胃裡全化作一股寒氣猛然飈升,回去車棚推了車子出來一路騎到工大再騎回來累得一身汗情緒才平穩下來。

    回到417時,大家都已經躺下了。秦沁一看見我就爬起來怪叫:「祈願你今天真是出風頭啊,保衛科的叫你明天過去一趟。」

    我點點頭,無精打採去洗手。

    「你沒事吧?」秦沁避開遲杭和柯桉跟著我到洗手間。看我洗完手出來在衣櫥里找衣服。

    「沒事。保衛科叫我去做什麼?」

    「還不是播音室那小男把你告去了。是男人嗎?一丁點事就找保衛科的替他們出頭。」

    「知道啦。我去洗澡,出了身汗臭死了。」

    「那快點吧,公共浴室快關門了。」秦沁回床上躺著去。我走到門口他又叫我,「祈願,你可別在公共浴室又來這一招。」

    我啐他一口。笑著出去。一出門剛才撐出來的笑臉就垮掉。胃裡面塞的炒飯像石頭一樣硬,胃都隱隱作痛。如果現在讓我看見向雷,我非把他當胃藥吃下去不可。我說真的。如果他不能做我的胃藥還不如讓他做我的毒藥毒死我算了。

    第二天上午有課,中午吃完飯懶懶睡了一覺才在秦沁的陪同下去保衛科解釋昨天的「誤會」。說好說壞陪盡了笑臉又聽著他們打了一個多小時的官腔才被放出來。臨了還加一句「如有再犯一定通知學校」的威脅。出來時外面已經是晚上的光景,其實才不過是下午時光,冬天就是黑的早。

    昨天那個女生嗲嗲的調子在廣播裡擴散著。原來五點了。公寓區統一的播音時間。

    秦沁說:「靠!大學生公寓這邊是沒人才了怎麼著?天天就這麼個貨色在那嘰歪,簡直有損形象。」

    秦沁陪著我回宿舍。到417門口,秦沁眼尖,推我看倚著門抽菸的人。我裝著看不見,拉著秦沁走回頭路。秦沁使勁推我一把:「有什麼話說清楚。」把我推門裡去。向雷跟著進去房裡。秦沁在外面把門帶上:「你們倆把該說的話都說清楚,要抽耳光要打架要殺人要放火都一次性解決了,別再鬧什麼事了。算我怕了你們了。」

    第二十四章

    「秦沁,你給我開門。」我火大,把門踢得怦怦響。向雷拉開我,順手把門反鎖上。「怎麼了,不敢見我?昨天掐著我脖子要殺了我的是誰?還點歌給我,惡不噁心你?祈願你別說你睡了一覺什麼都忘記了。」

    「你說你點什麼不好,要點過火。這下真的很過火,連我們宿舍那兩個從來不到宿舍睡覺的都聽說了,看這消息流傳的多快。」他痞痞摸我的臉,像調戲他們家的小貓。我惱火,一腳踹過去。「怕了?小爺一人做事一人當,決不連累你被人罵變態同性戀。」說著心頭一酸。同性戀?他跟我戀過嗎?不都是我一直一相情願的挑釁他,再一相情願的喜歡上他。向雷他從來沒有什麼表示過的,縱然在暑假時他說過「我們以後就這麼在一起吧」。

    「今天給我說清楚你到底把我當作什麼人了,不說清楚你別想活著走出這個地方。」就這麼在一起?床伴?情人?

    他看著我,深深黑眸情緒變幻萬端,快得我來不及揣測。好象有些東西是我沒有抓住的,我其實並不了解他,雖然我是關注他最多的人,雖然我高中時大部分時間都用來觀察他。我等著他說話,差點心跳驟停。他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才開口。

    「你說呢?我和你一個男人糾纏了這麼多年,上了這麼多次床,你問我把你當作什麼人?我該怎麼回答,祈願你告訴我。」他的手指托著我下巴,眼睛半眯著,平時調情的時候我最喜歡他這個姿勢這個神態,多半還會裝出羞答答的表情來迎合他滿足他大爺的變態趣味。可今天我只覺得我是被侮辱被損害的,我張嘴就咬住他的爪子表達我的憤怒和反抗精神。他手指借勢插進去,在我嘴裡攪動,嘴巴也湊上來,牙齒輕輕咬著我下巴。「我們算是情人還是床伴?祈願……你喜歡哪個稱呼就選哪個好了。」

    「我都……不喜歡。」我含著他的手指,吐字不清。頸邊都是他呼出的熱氣。膝蓋抬起來,打算來個出其不意直搗黃龍一了百了讓他再也風流不了讓我再也煩惱不了。

    他靈巧閃過。「你怎麼這麼不長進,這招你都用多少次了。」他笑著怪我,像寵愛一隻不懂事的小寵物。我氣惱,伸手就要打他耳光,我就是不長進怎麼著。他摟住我,別住我的手,下巴擱我肩上。「乖,別動。聽外面。」

    「下面是點歌時間,向雷同學點歌送給昨天點歌送他的祈願同學。」外面廣播傳來的還是那女生嗲嗲的聲調,沒了昨天那顫音聽起來還像是正常雌性動物會發出的音調。

    我以為我聽錯,可那女生又重複一遍。向雷送給祈願?

    「什麼歌?你會點歌送人?」我驚訝的程度不亞於唐朝人來到現代,而且是來到現代的美國。

    「你不會自己聽。」他懶懶的,賴在我身上。我集中精力聽外面傳來的歌聲,一時不察,就讓他把手摸到我後頸上。冰的我一哆嗦,這人一到冬天手就象鬼爪子,冰涼冰涼的。

    外面的老男人在唱。

    「如果這都不算愛

    是否愛就是忍耐不問該不該

    都怪我沒能耐轉身走開

    難道犧牲才精彩傷痛才實在

    要為你流下淚來才證明是愛

    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有什麼好悲哀

    謝謝你的慷慨

    是我自己活該

    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有什麼好悲哀

    你只要被期待

    不要真正去愛ohno

    還要怎麼的表白才不算獨白

    都怪我沒能耐轉身走開

    難道犧牲才精彩傷痛才實在

    要為你流下淚來才證明是愛

    你的感情太易割愛

    把未來轉眼就刪改

    我的心卻為你空白了一塊

    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有什麼好悲哀

    謝謝你的慷慨

    這都是我活該

    如果這都不算愛

    我有什麼好悲哀

    你要的是崇拜

    並不是誰的愛ohno」

    我看著他。

    「這都是我活該……我有什麼好悲哀……」他輕輕哼著,眼睛在黑暗裡發著光,幽深幽深的,猛烈的好象能吞齧我。白白的牙齒慢慢張開,我不懷疑他是要吸我的血吃我的心,我自覺奉上。我抱住他的脖子昂起頭。他的嘴唇壓上來,貼住我的,舌頭伸進嘴裡來攪拌。嘴角的口水沿著下巴一路滴到貼在一起的衣領上,又順著衣領流到脖子裡。我張著嘴,拼命喘息,搖著頭想擺脫他的舌頭爭取自由呼吸的空間。他不肯放過我,腿緊緊夾住我的腰固定住我的身體壓制在牆上。「祈願,舒服嗎?」他邪笑,手掌不安分地鑽到我衣服里,拉住我扎在褲子裡的襯衣下擺就往上掀。皮膚猛然暴露在冷空氣中,我一個哆嗦,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打開他冰冷的手。「好冷。」現在是十二月底啊。「那我怎麼辦?」他無辜地問我,勾住我的腰貼向他下身,緊密結合的軀體讓我很容易就感覺到他的狀況。我的臉燙的厲害,外面的老男人還在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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