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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19:27 作者: 健胃消食片
謝靈犀翻出那條簡訊,手指微微顫抖,看了看緊閉的病房,眼裡划過一抹苦澀。
什麼去旅行,明明就是臨死前的求救啊。
「犀仔。」
謝靈犀緩緩抬起頭,付樹站在她眼前,朝她伸出一隻手,「吃飯了嗎?」
她握住他的手,借力站起來,搖了搖頭,「你怎麼來了?」
付樹遞給她一個麵包和一瓶牛奶,摸了摸她的頭,「風仔打電話給我,說你下午有點不對勁,我剛下班就看見你往這跑,就順路來看看。」
謝靈犀皺了皺眉,插上吸管,喝了口牛奶,「別,我頭髮亂。」
付樹從口袋裡摸出一把梳子,溫柔一笑,遞給她,「給,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家。」
謝靈犀接過木梳,莞爾一笑,一邊梳著頭髮,一邊打趣道:「想不到付刑警居然會隨身攜帶梳子,當真是男兒心,細如髮。」
「別貧了,天都黑透了。」付樹幫她拿著麵包,兩人走出了醫院。
初夏的天氣,月色淡淡籠罩著俞市,天空中星羅棋布,謝靈犀手裡拋著麵包,踩著付樹頎長的影子。
「今天又是因為患者?」付樹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跨了一大步,一腳踩中她的影子。
「嗯,一個抑鬱症患者,自殺未遂。」謝靈犀抬頭看了看天空,小臉上還有一絲後怕,「你呢,最近在忙什麼?」
付樹沉思了一下,輕嘆一口氣,「處理了一樁自殺案。」
謝靈犀沒說話,小小的身影隱匿在黑暗中,生命就像一粒浮塵,脆弱又渺小,如果今天沒有救回張雲芳,她不願意再多想這個問題。
付樹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看著謝靈犀,沖她豎起大拇指,「犀仔,你很棒,真的,我為你自豪。」
說完,他搭上謝靈犀的肩膀,撇了撇嘴道:「你還是太弱了,就你大學體育學的那幾招跆拳道,真不夠用,要不我再教你幾招?」
謝靈犀一把拂開他的手,轉頭就是一個側踢腿,付樹靈巧避開,反腳輕輕一絆,她就差點摔了個狗吃屎。
付樹一隻手將她撈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睛,認真道:「以後小心點,別受傷。」
兩人之間瞬間安靜,氣氛有些古怪,謝靈犀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淺淺一笑,露出可愛的兔牙,「知道啦。」
兩個影子,一長一短,很快就到了家門口。
謝靈犀推開鐵門,走進院子,朝付樹揮手再見。
「啊----」
付樹剛走進對門院子,聽見叫聲,又衝出來,探頭問道:「犀仔!怎麼回事?」
謝靈犀隔空擺擺手,示意他不用擔心,應道:「哦,我突然想起,和風的自行車被我撂在張雲芳家院子了。」
翌日,清晨。
雲芳母親靠著病房睡著了,兩隻手緊緊攥住女兒的手,一臉倦容。
護士拉開窗簾,淡金色的陽光打在張雲芳側臉上,她緩緩睜開了眼睛。
一片白茫茫映入視野,淡淡的消毒水氣味襲來,眼前的景象由模糊變清晰,張雲芳瞥到左手邊的點滴,又再合上眼,悵然若失。
我還活著啊。
她餘光瞥到靠在病床邊的父母,眼裡掠過一絲心疼,張雲芳不禁苦笑起來。
護士回過身,眼尖地叫道:「那位患者醒了!」
說著,就走到她床前,替她換了瓶點滴,走出了病房。
「雲芳,我的乖女兒!」雲芳母親被這叫聲驚醒,看見坐起身的張雲芳,抱住她,帶著一絲哭腔,「你為什麼要想不開啊,你走了媽怎麼辦?」
雲芳父親一夜沒合眼,昨天來的急,只穿了一件老式背心,看上去老態龍鍾,他握緊女兒的手,手背上全是黝黑的皺紋。
他看著女兒蒼白的臉,想起了昨天夜裡醫生對他說的話。
「患者的自殺的原因是什麼?」醫生問道。
「不知道……」雲芳父親茫然地搖搖頭。
醫生拿出兩份病歷單子,遞給他,「你女兒曾經來我們醫院掛過兩次精神科,經過診斷是輕度抑鬱症。」
「抑鬱……症?」他手微抖,掃了掃拿兩份病歷記錄,不可置信地說道:「不可能,我們雲芳沒有精神病……」
雲芳父親搖搖頭,他堅信自己的女兒一切正常,不認同這兩份診斷。
「你們都是騙子!你們和那個小診所的騙子,都是一夥的,我女兒沒病,她只是一時想不開!」
雲芳父親和醫生爭執不下,氣得面紅耳赤。
許久,醫生才按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道:「她的心生病了!」
雲芳父親如遭一擊,陷入沉默。
「爸,你不冷嗎?」張雲芳吃了一口粥,抬起頭,將他的思緒又喚了回來。
「哦,我不冷,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摸了摸雲芳的額頭,擔心地問道。
張雲芳搖搖頭,似乎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口就放下碗,躺在床上休息。
「雲芳,你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媽都要急死了。」雲芳母親接了一杯熱水,遞給她,絮絮叨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