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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2:44:32 作者: 秦顏洛
    原來如此。

    喬芸露出了十分理解的神情。

    應酬嘛,她懂。

    前世時爸爸就經常有許多無法躲避的應酬,這還只是商場上就是如此,古代這等錯綜複雜的體系這種應酬只多不少。

    「那夫人是為何頭疼?若是有不想見的人,席上離她遠點也就罷了。」

    「我倒是還沒有交惡的人。」盧氏一想到這個,太陽穴就突突突地跳,她給雲茉的碟子裡又夾了一筷子羊排骨,嘆了口氣:「曲沃縣畢竟是個小縣城,離絳州府又這樣近,這邊有的府城都有,我是在發愁送什麼賀禮。」

    喬芸乖巧地吃下羊排骨,才道:「原來是為這個!那既然是刺史府的夫人過千秋,不如準備些富貴擺件什麼的應付過去?」

    「你有所不知。」盧夫人嘆了口氣,「若是這樣倒還罷了,我也犯不著頭疼。那刺史夫人姓薛。你是個機靈見識多的孩子,不消說也知道這是個什麼出身。我就是把家底兒掏空了,捧出來的東西也入不了人家的眼,何況我又不拍她馬屁,白白費那個錢做什麼?」

    看來盧夫人是真不喜歡這起應酬,連拍馬屁這樣在文人眼裡非常不斯文的詞都毫不客氣地掏出來用在了那薛夫人身上。

    喬芸卻品出不對來,她疑惑地看了一眼盧夫人,探究道:「夫人,您說您姓盧,那您莫非是……」

    「你真聰明!」盧氏喜得忍不住又給她夾了個羊肉丸子。

    「那不對呀?您是五姓女出身,他們河東薛氏在五姓七家面前哪夠看的?若說關隴那幾家裡也就裴家能和五姓七家比比家底兒了。」

    盧氏驚訝地看了看喬芸,萬萬沒想到這樣一個小丫頭居然能對軒唐這些個世家地位頭頭是道。

    她果然也是沒落貴族之後!

    可喬姓也不是個大姓呀?

    盧氏一邊在心裡陷入了迷茫,一邊給喬芸解惑:「她雖不是薛氏最顯眼的哪一房,可好歹是個嫡女。我也是不那幾房裡的,還是庶出,嫡庶不同,出嫁時嫁妝的規格也不同。」

    說起自己的出身,盧夫人也並未有半點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認自己是庶出,連一旁的孟韶卿也不覺得這樣的身份有什麼難為情。

    喬芸深感意外。

    她看過的很多文學作品裡,那些女性無一不對嫡庶非常敏感。從紅樓夢裡的探春,到某知名劇里的皇后,再到各式網文里的惡毒女配,都是如此。仿佛嫡庶之間有著雲泥之別。

    也只有紅樓夢裡的鳳丫頭敢說一句成親時只要嫡出不要庶出的都是沒造化的輕狂人。

    「原來如此!那這生辰禮還得只能討個新巧二字了?」

    「正是。可偏偏就是這個巧字上難為人!唉!」

    孟韶卿很少看到自家阿娘這般犯愁的神情。

    平時的阿娘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胸有成竹的模樣,仿佛什麼事都能為她擺平,若是她受了委屈,阿娘也能笑著將她安慰好,並交給她許多讓她醍醐灌頂的道理。

    如今看阿娘這般煩惱,她好想為阿娘分擔。

    於是,她鼓起勇氣,小心地提議道:「那,不如送些精緻的繡品?炕屏什麼的,能凸顯刺繡精緻就行了。」

    「傻孩子,這也就兩三天的功夫了,縣上的繡坊都歇業了,去哪弄精緻繡品?你我的繡工像是能拿來送人的?」盧氏疼愛地看了她一眼,對自己女兒終於不再傻吃傻玩,開始動腦子這一事深感欣慰。

    喬芸剛給雲雪媚夾了塊肉丸,聽到這個,筷子尖兒頓時頓住了。

    她就說她好像一直忘了什麼!

    她還有把扇子沒送出去呢!

    說好了這扇子是給盧夫人的見面禮,可晌午給盧夫人介紹禮物的時候,才說到面膏,就被孟韶卿打了岔,被這丫頭拉回了房間裡休息。

    這樣一來她居然把這扇子給忘了。

    等等……她回房間的時候那些禮物好像就留在正房了,扇子她好像沒帶回房間去。莫非是與其他物件一起讓盧夫人的丫鬟收回走了?

    想到這裡,喬芸忙開口:「夫人。方才其實還有一樣禮物我沒來得及說。」

    盧夫人大吃一驚,原本以為兩大盒零嘴和幾盒桃花膏已經夠多了,沒想到居然還有,她忙問:「是什麼?」

    「是一柄扇子。唔……我自己繡的。」喬芸有些不好意思,臉頰紅了紅,「我學的是蜀繡,跟這邊的繡娘擅長的繡品不太一樣。」

    這扇子分明是遊戲出品,要這麼厚著臉皮把這玩意據為己有,喬芸覺得自己臉皮還是薄了點。

    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她覺得多練幾次自己大概就有底氣了。

    這麼想著,喬芸毛遂自薦道:「我尋思著,蜀繡是益州那邊的特產,成都府那邊離咱這裡幾千里遠,想來那薛夫人並不常見,不知能不能算個巧?」

    盧氏略一思忖,道:「這樣也好。」

    雖然沒見過喬芸的繡技,但她打算相信這孩子。

    芸丫頭是個什麼性子,她雖沒完全看透,但至少在這等事上斷不會拿她尋開心。

    「但我沒什麼好材料做扇柄,用的是尋常玉竹。」

    「這是小事。換一個就是了。庫房裡倒是還有些好材料,換個扇柄也用不了多久。」

    了卻一樁迫在眉睫的要緊事,盧夫人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眉眼頓時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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