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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07:19 作者: 好大一坨兔子
小九用發顫的聲音回答道:「二爺,九爺……九爺已經要走了我的名字。」
一剎那,侯二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了,就好像刮過一陣大風,將他的情緒吹到遙遠的地方。
「他呀,每一次總要比我快一步。」小九聽到他這樣念叨著。
晚上回去的時候,小九小心翼翼的幫牡蠣把扎在手上的碎瓷片挑去,將她的手仔仔細細的包紮了起來。
牡蠣紅腫著兩隻眼,一句話也沒說。
包紮完之後,小九端著東西正要離開她睡的屋子,牡蠣啞著嗓子叫住了他。
「殘妝,你今天在侯二爺面前說的那些,全部是真的嗎?」牡蠣的眼睛裡又含了淚水。
小九立刻意識到她說的是秦艽要走他原本名字的事情。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還好不是二爺。」牡蠣用手背抹了抹淚水。
「不、不能亂動。」小九趕忙過去按住她的手。
「你知道的,我們這類人,命是有多賤。」牡蠣的淚水不停的往下流「如果是九爺,如果是他,你還能好過一些,也算是命好。」她說著,拿出一件毛衣,正是前幾天一直在織的那一件,她哭的愈發厲害「這是送你的,不管你怎麼看我,但我……我知道,殘妝,我以前……我以前……我瞧不上你,我總覺得你比不上望月砂小姐……我……我真的很抱歉……求你,往後離開這了,別記恨我,成嗎?」
小九很想告訴她,他從來沒有記恨過什麼人,但話到嘴邊,又什麼也說不出了。他點點頭,收下了這件毛衣。
這是一件很厚的毛衣,顏色十分樸實,和小九很搭。
「這毛衣早就織好了,我一直想送給你,可我實在張不了這個口。」牡蠣哭個不停「或許你會覺得我勢利眼,你和九爺關係好了之後我才來巴結你。可是,殘妝,可是你該明白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要活得更好一點,為什麼這麼難呢?」
小九的嗓子很堵,他緊緊的抱著毛衣,看著坐在床上滿臉是淚的牡蠣。她沒有抬頭看過他一眼,一直在哭,似乎要把她這一生的淚水都流完。
「牡蠣。」小九輕輕道「我們……我們一起離開。」
牡蠣猛的看向小九,臉上的鼻涕眼淚還沒有擦乾,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前、她以前是怎麼對待小九的,她自己心裡再清楚不過,可他現在卻說要把自己帶走!
她失控了一般,開始嚎啕大哭,就算侯二把她的手踩在碎片上她都沒有這樣過。
她哽咽地說道:「謝謝你,謝謝你,殘妝。」
作者有話要說: 請不要討厭牡蠣……儘管我也不是刻意洗白_(:3」∠)_
☆、人到情多情轉薄
秦艽的車等在戲樓外,韓陽進到小九的屋子裡幫他們收拾東西。
說是幫忙,其實也不過是站在一旁等他們。小九和牡蠣,一個不得意,一個是伺候人的丫頭,實在是沒什麼可拿的。牡蠣只拿了幾件慣常穿的衣服,小九除此之外,還把秦艽買給他的衣服和牡蠣織的毛衣珍重的放進箱子裡。拿來拿去,兩個人的隨身物品還放不滿一個箱子。
「到了九爺那兒,什麼好東西沒有呀!拿著這些個東西怪丟人的。」牡蠣瞅了瞅韓陽,發現他的注意力不在這,連忙低聲對小九道。
小九的耳朵紅了紅,卻還是很珍惜這些衣物。他從小到大穿的長衫,踏的鞋子,就連戲服也是別人穿剩下的,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買衣服給他穿,也是第一次有人為他做衣服。它們的意義之於他,是絕對不一樣的。
「好了嗎?」韓陽過來詢問。
「好了,好了。」牡蠣趕忙賠笑道「讓您久等了。」
其實時間過去了還沒有十五分鐘。可兩人此時都有一種即將寄人籬下的淒涼感,尤其牡蠣,生怕哪裡惹得韓陽不快,再去向秦艽那裡念叨兩句。韓陽或許猜到了她的心思,卻也沒放在心上,拎起箱子對二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小九和牡蠣都有些誠惶誠恐,尤其牡蠣,臉上始終掛著一副僵硬的笑容。
同住在一個院子裡的那些無人問津的戲子和唱小曲兒的都透過窗戶用艷羨的目光望著小九和牡蠣從屋子裡走出來。誰也沒想到,有一天那個畏手畏腳的小戲子竟然也會被人看中!
「殘妝……」桃源走進院子,喊住小九,意識到自己叫錯了名字,趕忙改口道「噯,你瞧我,總是殘妝、殘妝的叫你,都忘了你本來的名字是金九茂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千老闆叫你,這也是……也是最後一次見面了。」
不要說是桃源不適應,就連小九本人也對自己本來的名字感到一陣陌生。
他是叫做金九茂的,他差一點就忘記了。
「千老闆?」韓陽問道「是還有什麼手續沒辦齊全嗎?」
秦艽最近也不知是在忙什麼事,小九和牡蠣離開戲樓的事是一早就辦了的,只不過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接他們,就派了韓陽來。韓陽這個人心細,他知道自家爺和千面的交情,也對千面有些了解,那個人其實薄情的很,遠沒有嘴上說的那麼貼心。
「齊了,齊了。」桃源的臉上掛著一副令韓陽感到厭惡的諂媚笑容「千老闆說有事,我們這些個跑腿的,哪敢問是什麼事兒呀!殘……金小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
他又一次要叫出小九在戲樓的名字,趕忙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