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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04:57 作者: 玻璃上
    說這話的她就像把糖果給霸道地占為己有的小孩。

    季憫不自然地摸了摸眉心, 頭也不回:「走了。」

    「我今天自己回家。」安清甜一邊手拉著書包帶子, 一邊追到他身側。

    「嗯。」他大抵是在直直地看著前面的路, 答得沒有任何情緒。

    直到兩個人一高一矮走出校園好久,他蹙了蹙眉,停了下來, 「打車。」

    安清甜卻反著他的意思:「不,我就要走回家。」

    「……好。」他便繼續走。

    兩個人走了十多分鐘都沒有話,終於在等紅燈過馬路的時候, 安清甜堅持不住了:「好累啊,走不動了。」

    「走不動就該打車回家。」

    「不行。」

    在他超凶的注視下, 安清甜字句清晰地解釋:「因為你還在生氣。」

    聽到她的話,那人心頭一軟, 彆扭地轉過臉:「體質差就不要逞強。」

    「我也不想啊,高三總是免不了熬夜刷題,天天睡不夠又累得要命,偶爾還抽空畫畫…怕手生了。」

    他的眼神,安清甜沒有看懂,好像有一點責備又有一點心軟。

    「綠燈了。」

    過了馬路,安清甜忽然仰起臉問他:「走不動的話,你背我嗎?」

    那個冷淡寡言的人甚至沒有思考就做出了回答:「背。」

    「真好。」安清甜趁機挽住他的胳膊,一臉得逞的笑意,眉眼上揚的小表情看起來又傲又嬌。

    季憫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算是默許了她大庭廣眾之下的親昵。

    快到小區了,安清甜捏了捏他修長的手指,似無意地問:「對了,你怎麼今天住到名翰苑了?」

    「他們出差。」

    他好像特別喜歡用「他們」這個稱呼來代替「爸媽」。

    「你爸媽怎麼總是出差啊?快高考了都不關心你嘛。」

    他眸光幽深,安清甜心頭一緊,摟著他胳膊的小手不自覺地擁得更緊。

    「不過沒關係,有安可愛關心你。」

    黑暗中透進一絲光亮,季憫那根緊繃的神經緩緩放鬆,動了動唇。

    安清甜正好看過來,以為是自己沒聽清,疑惑地問:「你剛在說什麼?」

    「沒什麼。」他露出淡淡的笑意,那隻手動了幾下,將她的小手捏在手心裡。

    「嗯…」安清甜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在瞥見不遠處的KFC時指了指,「我想吃薯條…」

    季憫沒應,卻調整了方向往那邊走去。

    等大份薯條送到季憫手上的時候,他看到安清甜把兩包番茄醬拿出,扔到了塑膠袋的最角落…

    她抬眼正好對上了季憫的眼睛,默默地把手放到了背後。她是習慣性這麼做的…

    「我吃薯條不喜歡蘸醬…」

    「因為這樣才能吃到薯條最初的味道。」

    「你看,薯片的原味就很好吃啊。」

    「我想吃薯片了…」

    季憫:「……」

    進小區之前,他們在門口的小超市買了三包原味的樂事薯片。

    到家門口了,安清甜從他手上接過薯片和薯條,她取出一包薯片塞到他手上。

    兩包她的,一包給他。

    季憫在原地沒說話,只是看著她。

    「我在討好你啊,不明顯嗎?」安清甜笑眯眯的。

    她在獻殷勤啊。

    ***

    一眨眼就到了動員大會當天。

    學生代表坐在了大禮堂的第二排,在多數人緊張又期待的時候,許湛還沒來。

    安清甜對著自己的演講稿陷入沉思。她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沒有和季憫說過話。

    很快,校領導發言結束,學生代表陸陸續續上去發言。

    沒一會兒就到了之前說要追季憫的那個女生,安清甜瞄了一眼季憫,發現他還是沒有看自己,看上去冷冷淡淡的。

    安清甜現在對之前作死太深的行為追悔莫。

    糾結了一會兒,她收回心思,朝著正在台上發言的人看去。

    輪到季憫上台發言了,底下期待已久的女生送上了一片掌聲。

    然而,他的演講言簡意賅,前前後後才一分多鐘。

    季憫下來就是安清甜了,她早就拿著稿子默念了幾十遍了,雖然…這上面的那差不多都是季憫寫的。

    安清甜在台上講了三分多鐘,按理說稿子念完後她應該走的,但是台下的領導向她使了個眼色。

    看樣子是許湛還沒來,就剩他一個了。

    於是,安清甜面朝著觀眾席鞠了一躬,軟糯的聲音再次響起。

    「以上就是我個人的一點拙見,另外我要在這裡深深地致歉----我不應該肆意地詆毀一個人的形象,他除了成績無可挑剔,其它各方面也都非常優秀。

    「他的脾氣其實很好,就好像浩瀚宇宙里的一顆耀眼星辰,一遇見便覺得璀璨,時間久了又覺得他遙遠,他觸不可觸,似乎是冷到讓人縮手退步…

    「可貼近了就會覺得那顆星辰藏有溫熱,也會炙熱滾燙。宇宙浩瀚如斯,唯有他,熠熠奪目。」

    許湛出現在了大禮堂的門口,有領導過去催他了,安清甜想說的話也講完了,她微微俯身對著話筒:「下面有請高三文科A班的許湛同學發言。」

    接著,她抿著唇從後台下來了。

    剛才那番乍一聽無厘頭的話,底下的學生趁著這個空白的間隙緩了一會兒,聽懂了這段隱晦的公開表白。

    安清甜剛從台階下來就在帷幕後看到了季憫,遠遠的四目對視,時間像是定格了。

    好了,這下全校師生都知道了。

    趕在最後一個到的許湛剛站穩就被推了上去。

    他也走後台,直接走到高高的台前,流暢自如地翻了上去,他這一動作惹來底下女生一陣驚呼。

    「……所以我是對自己的現狀挺滿意的,能講給你們聽的更是沒有,如果硬要說兩句的話,那就是高三最後的時間不要留有遺憾,每一樣都不能重來。說起這個,音音進步了近百名來著,我追了兩年,這學期終於……」

    許湛一說出「音音」這個稱呼就惹來底下的一陣轟動。

    台下的校領導對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情況氣急了:「這個許湛也太不像話了!」

    安清甜微微勾唇,露出了一點雪白的牙齒,酒窩深深。

    畢業前夕,很刺激。

    結果當天下午,她和許湛就去領導辦公室喝茶了。

    好在她當時沒怎麼亂來,所以受的訓不算多。緊跟著亂來的許湛則被領導視為情節極其嚴重,影響極其惡劣…

    學校要請家長,安清甜硬著頭皮打了個電話回家,沒想到安母臨時有事,來的是安父。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天因為一些事,安母生了安父的氣,安父昨晚還想拜託安清甜幫自己說說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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