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頁

2023-09-25 02:04:57 作者: 玻璃上
    「嗯。」他應。

    小姑娘腦海中想的,進度總是有點快,才剛剛在一起就想到了以後同居的日子。

    不過,也不算早。

    「最重要的是,我想親手做飯給你吃。」安清甜眼眸眸光熠熠,裡面都是對未來的憧憬。

    迎面走來了一身白大褂的江醫生,安清甜停止了自己的絮絮叨叨,遠遠地打起招呼:「江姐姐,早上好。」

    「早,清甜。」江醫生笑了笑,視線從她的臉上跳到了季憫的臉上。

    安清甜反應很快:「江姐姐,我們是鄰居。」

    她甚至忘了說季憫背著他的原因和此行的目的了,只顧著急急忙忙地解釋兩個人的關係。

    「好好好,我還有事,得先走了,清甜。」有事在身的江醫生也不拆穿。

    「江姐姐再見。」安清甜卻是鬆了口氣。

    果然,周末學校圖書館幾乎沒人。

    一邊上樓梯,安清甜一邊問:「季憫,你為什麼會住在新家啊?」

    「離學校近。」他的答案簡潔得很。

    「那你不和爸媽住嗎?」安清甜不禁好奇。

    「出差了。」他答得沒有任何情緒上的起伏,把她輕輕地放了下來。

    「怎麼總是出差啊…」安清甜小聲嚷著,單腳蹦噠到桌子前,把作業放下,「我們就坐在這裡吧?」

    「好。」

    安清甜沒有立刻拉開椅子坐上去。季憫離她好近,他堅硬挺拔的胸膛幾乎是緊貼著她窄瘦的肩膀。

    想感受一下肌肉的線條,她便膽子很大地伸手。

    她沒有成功摸到,因為季憫攔住了。他正對著她皺眉,神情相當嚴肅了:「來了就好好學習。」

    「你有本事親我啊。」

    「我不怕你。」

    覬覦不成功的安清甜絲毫不氣餒,她吐了吐舌坐了下來。

    物理複雜的電路題做得安清甜眉頭直鎖,小臉一旁,把筆一扔。

    「我痛經,不舒服,不想寫了。」

    他沒忘。所以,遲疑了一會兒,哄她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乖,要寫點。」

    安清甜卻直勾勾地注視著他。

    季憫怕是她有什麼事沒和自己說,急聲問:「怎麼了?」

    安清甜更是突然:「你怎麼這麼溫柔啊。」

    「這樣我會更加喜歡你的。」

    「那就再喜歡一點。」季憫答,眉宇的冷意越來越淡。

    「季憫你說情話的樣子真是撩人死了。」安清甜努力按耐住想要撲上去的心。

    「左腳還疼嗎?」他忽然問。

    這次安清甜沒辦法避開問題了,老老實實地點頭:「有點。」

    「我看看。」

    明知他是真真切切地在關心自己,可安清甜還是紅了臉,極其小聲:「我今天穿的裙子,男女授受不親…」

    小姑娘的聲音很軟,小臉微紅的模樣可愛得要命。

    安清甜最終還是同意了。

    往好了想…她也算是可以暫時偷懶不寫作業了,而且季憫還坐到了她邊上的位子。

    「你閉上眼睛…」她一臉羞怯。

    他便閉上。

    儘管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安清甜還是有點緊張,把裙擺往上調了調,慢慢把穿在左腿上的長筒襪脫了。

    「好了。」

    她彆扭地把紅腫了的左腳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雪白纖細的腿被明晃晃地架在他的大腿上。

    安清甜又撐起身子往後挪了挪,這個姿勢更舒服一點。

    「好像光是那麼放著就沒那麼痛了。」

    「我男朋友就是最有效的良藥呀。」

    「閉嘴…」

    「喔。」安清甜沒敢再造次。

    突然,有不認識的同學進來了,季憫直接脫了外套,蓋住了她白皙的腿。

    只有他一個人能覬覦。

    ***

    經過一周,警戒線還在,高三的忙碌也還在繼續。

    數學競賽半決賽的成績出來了,季憫和安清甜以120、119的驚人高分拿下了第一名和第三名,躋身進入決賽。

    周五放學前,B班班長蘇謙來敲門,進來後直奔宋洛源的位置。

    重感冒了的宋洛源剛掛完水回來,正伏在課桌上休息。被蘇謙喊醒後,轉身對後桌的季憫道:「季憫,你有空嗎?我這還頭疼…」

    季憫看了一眼邊上的空位,「我去吧。」

    剛才蘇謙同宋洛源說的話,他也聽得很清楚。

    安嬋的死造成的影響不小,警察一連好些天都兩頭跑。

    安清甜是跟著趙橙來的,她們站在一塊兒,在警察和校領導邊上了解最新的情況。

    她的餘光起初看到的是蘇謙,旁邊另一個人沒多注意。

    等她越想越覺得熟悉,再抬頭,是季憫。

    他一來,安清甜就一點一點往他那邊靠,又遲了一點跟上他們的腳步。

    「哇真好,我男朋友來陪我。」

    趁著沒人注意,她踮腳湊到季憫耳邊,溫熱的氣息噴在他的耳廓,紅了耳根。

    好像有他陪著一起面對安嬋的死亡就不會那麼難受了。

    季憫先一步按住她的細腕,把她下一步的行動扼殺在搖籃里。

    安清甜撇撇嘴,跟著他一塊兒往那邊追。

    今天得知的信息量很大很雜。

    安嬋有抑鬱症這件事,還是安嬋的表姐陳婷告訴警方的。

    此時,陳婷就攥著註明安嬋患有抑鬱症的單子站在那兒,眼淚掉了許多次。

    在安嬋很小的時候,她父母的婚姻就名存實亡,各玩各的了,對漠不關心,所以她從初中開始就寄宿了。

    等到了今年春節後的一天,一手帶她長大的奶奶重病入院,一天醫療費動輒上萬。安嬋父母只給錢,人不來,前前後後全是由安嬋和護工照顧的。

    一個月前,奶奶還是走了,壓死駱駝最後一根稻草的,是父母再見時閃電般的離婚。

    大抵是那個時候,安嬋對這個世界徹底死心了。

    第一次自殺,是她參加完奶奶的葬禮,回到了校園的當晚,服安眠藥後被秦艾及時發現救了回來。

    第二次,她用縱身一躍的方式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回家的時候,安清甜和季憫坐的同一輛計程車,她在后座上肆無忌憚地抱著他的胳膊。

    鬱鬱寡歡的她的腦袋悶在季憫的肩膀上,說話的聲音又輕又小:「我們只知道她有抑鬱症,卻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患上的。」

    季憫握了握她軟軟的小手,將手心的溫熱傳遞給她。

    突然的來電提前了兩人的道別。

    季憫拿出手機了也不瞞她,「是我媽。」

    安清甜乖巧地點頭:「嗯,我先回去了,拜拜。」

    他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我今天超級開心。」她的心跳得好好快快。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