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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再也不嫌物理老師煩了…」

    「念了江橙，感覺自己好幸運。」

    原來是這個緣故，難怪她會覺得這個世界的高三比她以前的高三過得舒服了。

    安清甜托著下巴，心裡美滋滋地往季憫那邊看去，「你的英語作業。」

    季憫接過掃了一眼。

    「盛老師把我叫去辦公室，你就一點都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嗎？」安清甜始終噙著淺淺的笑容，捧著臉歪著腦袋問他。

    他沒做聲，將試卷壓在了物理資料底下，然後翻開手下那套很厚的物理題。

    他不問，不代表她不會自己說呀。

    「盛老師問我是不是暗戀你。」

    打開以後，季憫拿起筆看向下一道題，有一根神經隨著她的話突然繃緊。

    「你看我這麼可愛，像是會說謊的人嗎？所以呢，我就和老師解釋說自己是明戀你的。」

    他抿著唇，視線未從題目上離開，緊跟著圈出一個關鍵條件。

    「然後她誇我進步了，我說是你教得好。」說到這裡，安清甜笑彎了眼睛，好像這就是一件讓她非常驕傲的事情。

    季憫又在那兩個字下劃了一道橫線。

    「老師讓你別亂來。」

    「啪」，他手裡的自動鉛的筆芯斷了。

    安清甜自然是看見了，毫不掩飾地笑了起來。

    季憫別過臉去。

    安清甜做出很是理解的樣子，還故作老成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沒關係，大家都是成年人。」

    「你還沒成年。」

    安清甜先是愣了兩秒，在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以後，笑容在唇邊綻開，厚著臉皮警敏道：「哇你這麼關注我的嘛？你該不會真的對我有什麼…」

    「沒有。」

    「哎就算有什麼想法也是可以的呀，日子還長著呢。」她笑嘻嘻地沒個正形。

    「安清甜。」季憫慍了眉。

    她立馬給了反應：「我在呀。」

    季憫只是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拿她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孟茵回來了。安清甜忍不住往她座位的方向看去，似乎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於是，安清甜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季憫身上，悠閒地靠在牆上，問他：「今天晚上我和趙橙去看音音，你去不去？」

    「不去。」

    拒絕起來倒是蠻速度的。安清甜撇撇嘴，也刷題去了。

    *

    深夜十點多，街上仍是燈火通明，一輛白色的轎車在紅燈前緩緩停下。

    「什麼時候月考？」駕駛座上的季母問道。

    「這周日開始。」

    車內的後視鏡照不到靠著車窗的季憫。

    「你上次月考化學扣了兩分。」

    季母話音剛落，后座上的人的手機就震了震。

    「少玩手機。」她表現得不大高興。

    「嗯。」在下一次振動來之前，季憫的手伸進校服口袋，手機被調成靜音。

    前面的人忽然來了一句：「你們學校還是太松。」

    季憫沒做聲，讓視線重新停留在窗外面的車水馬龍。

    「省里那個數學競賽，媽媽認識個教育局的朋友，能提前幾天知道結果。」

    「才初賽。」他幾不可見地蹙眉。

    跳綠燈了，季母將車緩緩駛出，看了眼後視鏡里的人，「她女兒也在你們學校，媽媽見過，很有禮貌，性格也好。下次問問在幾班，估計也是學理的。」

    季憫沒應。

    「這周末我和你爸要去M市，媽媽找了鐘點工周末來打掃名翰苑的那套房子，你去一趟。」季母囑咐道。

    「嗯。」

    又開了一會兒，轎車開進一個小區，季母又想到一件事，算了下時間，說：「明天也會晚點來接你。」

    「我可以打的。」

    安清甜快到家了，一路捧著的手機半天沒有收到回復，她忍不住點開再確認一遍，有點失落。

    把車停穩後，季母就把車門鎖開了，「你先上去吧。」

    「嗯。」季憫從車裡走了出來，往樓道走去。

    感應燈因他的到來亮起，他走至電梯前，按下向上的箭頭。

    還有一會兒。

    手機被拿了出來，一解鎖就跳到了微信聊天界面。

    19分鐘前

    【一顆甜糖：今天去醫院看到許湛親音音了。】

    【一顆甜糖：我好嫉妒。】

    17分鐘前

    【一顆甜糖：我什麼時候才能親到你？】

    他剛準備熄屏就看到「一顆甜糖」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的狀態。

    【一顆甜糖：小區這段路怎麼沒有路燈的…我有點怕。】

    【一顆甜糖：你說這世上要是有鬼該怎麼辦…】

    【季：沒有鬼。】

    還想再打字就聽到了汽車鎖上的聲音，他把手機放進口袋。

    季母到了，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

    ***

    一周五天一晃而過，在放學鈴敲響前，安清甜趴倒在課桌上，用格外痛心不舍的語氣惜別道：「我又要有一天見不到你了。」

    「……」季憫蓋上筆蓋，這張物理試卷快寫完了。

    結果第二天上午，安清甜開門拿外賣。

    和外賣小哥說了再見，她剛要轉身關門就遠遠地認出了自己昨天痛惜地說要一天見不到的人。

    他穿著白色衛衣，黑色運動裝，身姿挺拔。

    她想大聲喊，但想想在小區里這麼喊一個人名字似乎不太好…於是趕緊踩著拖鞋跑進屋拿了手機。

    沒發微信，她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的人很快就接了。

    「季憫。」

    「我在我家小區看到你了誒！」

    安清甜的聲音透著按耐不住的激動。

    季憫拿著手機看了眼周圍，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

    十秒後，他就看到一個穿著絨睡衣的小姑娘從門後竄出來，朝他招手。

    「你是不是覺得安可愛天生麗質，穿著睡衣也難擋美顏，所以看呆了？」

    季憫：「……」

    往那個方向去是小別墅區，確實還沒有路燈。

    「季憫，你該不會要做我的鄰居吧？」

    「哇我這麼幸福的嘛！」

    對過於活潑的她，季憫有些無奈，抬手摸了摸額角，「我不住這。」

    那邊的人兒似乎有了不到三秒的失落，「喔那你來這裡是…到親戚家做客？」

    「不是。」

    聞到自己外賣的香味的安清甜摸著癟癟的肚子問道：「那你吃午飯了嗎？」

    「沒有。」

    「啊你不早說…外賣小哥剛走！」安清甜已經開了揚聲器切進外賣軟體的界面了，怎麼看他怎麼聽都要比他還要著急，「你想吃什麼呀？我幫你點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