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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04:06 作者: 溫書
傅還蕭覺得有意思,這白恆,好玩。
白恆覺得自己見李小居這件事情做的天衣無fèng,白簡早幾輩子就派人盯著他了,為的就是找到李小居。
白簡聽手下匯報說李小居和白恆約好明天在安娜蘇茶餐廳見白紅威,握緊了手裡的筆,差點把筆給折了。他有些迫不及待,明天與李小居的見面。
他陰森森的扯了個笑容,表情特彆扭曲。
第 34 章
和白恆約好下午三點在瑪麗蘇茶餐廳見面,瑪麗蘇在哪裡他不知道,反正有司機和金毛,這兩人什麼都萬能。
李小居特意抹了點髮膠,頭髮都朝後順,這樣看起來又成熟了幾分,穿的也不能隨意,換了黑西服,站鏡子前看看,李小居對著自己翹起了大拇指,很帥,很好,很成熟。
車子早就停在瑪麗蘇茶餐廳門外,李小居坐車上看手錶,數著分鐘,手錶時針跑到三點整,李小居才施施然下了車,走向早就等在門外的白恆。
「老頭子早來了,快進去吧。」白恆喜氣洋洋,紅光滿面。
李小居先一步進去,金毛跟在他身後,進去之後就站在包間門口,惹來一眾的目光,都在想這李小居是哪家富貴太子爺,出門竟還要帶個保鏢,難道這光天化日的還擔心有人敢綁架?。金毛冷眸橫掃,一眾人紛紛低頭,再也不敢去看。
「大爺,好久不見,您過的怎麼樣啊?」李小居進去之後笑著點點頭,在他那背頭西裝的襯托下,倒是有幾分大家風采,跟著趙豐錦久了,沾染些浮華貴氣也是難免。
「哼。」白紅威倒是不做作,直接把一本裝訂好的A4紙推給李小居,倨傲的說:「你看看,這是我隨便寫的,不知道你寫的書在哪裡,我想借鑑借鑑。」
果然是顯擺來了,而且還顯擺的這麼明顯,李小居嘴角抽抽,笑著坐下,拿起白紅威推過來那一疊A4紙,翻開一頁掃上兩眼,才抬頭說:「最近挺忙,就耽誤了寫作。」
「該不會是寫不出來吧?寫作這東西要靠人生閱歷,你年紀小小經歷的事少,自然寫不出什麼東西來。」白紅威說話振振有聲,好似已經成了名士作家似的。
李小居不承認也不否認的微笑,專心的看起了白紅威寫的書,看了兩段,就有些看不下去。他凝著眉頭,清咳了一聲,隨後展開笑臉,說:「你寫的這個真好看,剛看了個開頭,我就特想一直看到結尾。」
他原本想說您寫的這個東西,真的是難看,可看著白紅威那故作鎮定卻急切等待肯定的眼神,李小居把想說的話咽了下去,轉而換成誇獎。
白恆剛才還在緊張呢,生怕李小居說了不中聽的,老頭子生氣,這回兒聽李小居一說,鬆了口氣,表情也輕鬆下來。
「是麼?」白紅威聽了很受用,臉上卻裝作毫不在意。
「當然。」李小居用清朗的聲音念道:「你看看這句,這句話就十分好『白宗主斥陸仟:三弟,錯中流矢犯不著。』你這話用的太絕妙了,金庸古龍都不定能寫成這樣。」
「是麼?這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話。人生閱歷有了,這種話隨口就能出來。」白紅威面部保持平靜,心裡卻得意非凡。
「當然。」李小居心底在抽搐。
之前雖然和白紅威之間有些摩擦,但是李小居畢竟底子忠厚,不忍心對一位老大爺說重話,而且白恆在旁邊處處使眼色,李小居也就權當伺候自己爺爺,各種曲意討好。
「小居,我以前真錯看了你,你倒也是個好孩子。」白紅威被李小居奉承的心花怒放,原本存在心底的幾分厭惡在李小居的刻意討好下發酵成了喜歡,臉色越發和悅起來。
一個多小時下來,白紅威是越來越滿意,直到白夫人電話催了三次,才意猶未盡的帶著白恆離開了。
白紅威一走,李小居就趴到了那疊A4紙上,嘀咕著,這拍須遛馬果然是門學問,他不過幾句話,就讓白紅威這麼開心滿意,可就是太累,每句話都得斟酌再斟酌,以免拍的過頭,反而起反效果。
看看手錶,離上班還有一個多小時,也不用急著回去。李小居按鈴招來服務員,要了幾份菜,慢悠悠的吃著。他原本想叫金毛保鏢一起吃,可看了眼金毛保鏢那冷漠的臉,打消了這個友好的念頭。有些人一貼就能貼上去,而有些人,就算你是特粘性狗皮膏藥,你也貼不上去,金毛就是那種你怎麼貼也貼不上去那種。
他吃的正酣,門外傳來金毛生硬的普通話。
「你不能進去。」
誰啊?竟然還有敢在金毛面前放肆的?李小居好奇的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一半。
一看來人,李小居眉頭皺了起來。
門開,白簡見到李小居,倒是一愣,李小居見白簡的神色,猜透了白簡心中的想法,把蹙緊的眉頭舒展開,似笑非笑的問:「是不是覺得我和以前不同了?」
李小居也想過再見面時的情景,或許激烈或許平和也或許像陌生人一樣視而不見,只是他沒想到說第一句話的會是自己,想著關上門,卻不由自主的就說了話。
楞然只是剎那,白簡轉瞬間就恢復了冷靜,烏沉的瞳孔有些貪婪的盯著李小居,仿佛禿鷲盯上了地面的腐肉。
「見了老朋友,難道不請我進去坐坐?」白簡竟也扯出了一抹笑,聲音也疏懶,真好似舊友見面一樣。
「這-」李小居故作思考,隨後笑道:「這有些不好,我沒時間。」
以往的柔弱討好曲意承歡蕩然無存,李小居仿佛換了個精神骨,不僅面貌英氣十足,性格也多了幾分銳氣,像是磨去了鐵鏽的寶劍,遠看散發著溫和明媚的光華,近拭卻削皮斷骨。
這樣的變化未嘗不好,白簡就曾想把李小居雕琢成這樣,可他現在心裡卻恨得慌,因為李小居被別人雕琢,而且竟拿劍鋒對準自己。
「小居。」白簡喚了一聲,盯視著李小居的眼睛,說:「即使我們分開,也可以做朋友。我沒有虧欠你什麼,你又何必這麼防備我。」白簡掃了眼站在一邊的金毛,意有所指。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李小居聽白簡把他們之間發生過的事情說的如此簡單,心裡像是堆滿了烏雲,層層疊疊堵住了心口,李小居終究還是生嫩,臉色一沉,很不耐的說:「反正我也已經吃飽了,你要想進去就進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他已經沒了以往的耐性,見了白簡他就只想躲開,仿佛空氣都不夠用,總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想罵卻不知罵什麼,想打卻也沒什麼名目,只是自己心裡壓的慌。
拿了白紅威那疊A4紙,李小居與白簡擦身而過,徒留白簡站在原地深沉張望。
在李小居從他身邊擦過的時候,白簡想抓住李小居的手,可金毛適時的擋在他們之間,讓白簡無計可施,手頹然的放下。
原本想著把李小居抓回去,可金毛太厲害。即使不抓回去,白簡也想要讓李小居求饒,李小居不僅沒有求饒,反而疏離而冷淡,甚至有些不耐。
白簡的心裡有些奇怪,酸澀而抽動著,以往從沒有過這種奇怪的感覺。他摸上自己的胸口,微有異樣的側了側頭,仿佛在思索著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
「對敵人,就得像秋風掃落葉一樣的寒冷。」坐車上之後,李小居對著金毛保鏢抒發感想,那表情那動作,真像個階級鬥士。
金毛是永遠的金毛,即使你在他面前跳脫衣舞,他也能不動聲色。
「我這心口有點兒疼,你說我是不是得心臟病了?」李小居摸了摸自己的胸,問金毛。
「心臟病不能受刺激,下次看見今天這個人,你揪著他把他扔天邊,別讓我看見,看見我就容易發病,保護好我的安全啊。」李小居語重心長的拍拍金毛的大粗腿。
金毛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面,對李小居的話完全沒反應。
瞅了眼手裡的那疊A4紙,想到答應白紅威要寫個深刻的讀後感,李小居有點兒頭疼,白紅威那小說,他翻了幾頁,出彩的就是那麼幾句話,內容實在不好看,李小居糾結。
「你喜歡看書麼?能看得懂中國字吧?我這有本經典巨著,你有沒有興趣?」李小居把主意打到金毛身上。
金毛不搭理他。
「哎,張師傅,你要不要看看?」李小居問司機。
司機笑呵呵的說:「不啊,晚上回去就得看孩子,沒時間。」
故意忽略心裡鬱悶的感受,把白簡拋到腦袋後面,李小居專心的惆悵這個讀後感的問題。
嘿,有了,這不有喜茜呢嗎。想到喜茜,李小居終於舒展了眉頭,感覺這讀後感有著落了。
到了彩樂KTV,車還沒停穩,李小居就一溜煙的衝下了車,拿著那疊A4紙衝到喜茜面前。
「喜茜,你忙麼?」李小居先把A4紙放在喜茜桌子上,笑呵呵的問喜茜,那笑容帶著討好,一看就是有事相求。
「還行,有事兒嗎?」喜茜微笑著抬頭,然後看看那疊A4紙。
「你幫我個忙吧,我這裡有本朋友寫的書,你幫我看看然後寫個-寫個有點兒深刻的讀後感,一定要夸,還不能夸的太猛,你懂我的意思吧?」李小居抓了抓頭髮,呵呵笑。
「恩,好啊。」喜茜微笑著點點頭,把那疊A4紙收進抽屜。
這事兒算是落幕了,不用愁讀後感了,因為有喜茜在,就不怕讀後感出不來。可是沒了這件事,心裡的感覺就猛然間深刻起來,白簡那張陰沉的臉也浮現在腦海,李小居甩甩腦袋,把白簡甩出去。
其實要說欠,白簡真沒欠他什麼,欠感情這算是欠麼?都說欠錢欠債,沒有聽說欠感情也要還的。可是,心裡就是不舒服。
不知道感情受創會不會得心臟病?要是因為這個得了心臟病,那他可就太憋屈了。
呼-長呼了口氣,李小居盯著電腦發呆。
他特別想把白簡丟到腦袋後面,可剛才那一幕就跟電影似的,一遍遍的在腦袋裡重播,尤其白簡那雲淡風輕的話,怎麼聽怎麼難受。
有這麼說話的嗎?好歹也在一起生活過,怎麼能說的那麼輕鬆!
人和人真的太不一樣,有的人心就特別冷,跟鐵塊似的,李小居恨恨感嘆。
李小居正恨的慌,手機響了,是白紅威打來的。
「大爺。」李小居先招呼了一聲。
「你在看我的書嗎?」白紅威笑呵呵的聲音。
「恩,對啊,真是好看。」李小居掐了掐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