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2023-09-25 02:04:06 作者: 溫書
大雨過後的天空像是碧璽,海水像是翡翠,天與地仿佛被聖水洗滌過一遍,一片純淨。
李小居站在陽台遠眺大海和天空,特別想出去溜達溜達,離大海近一些,這樣能感受的更深切。可是想了想那神出鬼沒的趙豐錦,李小居壓下了這個念頭。嘿,警報還沒解除,繼續窩著吧,李小居在心裡對自己說。
郝年每天都容光煥發,掉進愛情的糖罐里,甜的發膩,整天樂明長樂明短的,聽的李小居耳朵都要長繭。郝年也是沒眼力勁兒的一把好手,和白紅威是不相上下,明知道他和樂明之間有恩怨,依舊在他面前成天樂明樂明,讓李小居很是無奈。
整天被這樣的人圍繞著,李小居覺得自己的忍耐程度,又上升到了一個新的層次。
「你今天不約會了?」時間都五點十分,郝年還沒走,這不像郝年的作風,像以前,他早屁顛屁顛沖向杜樂明的懷抱了。
「樂明今天要參加一個宴會。」郝年相思情苦的樣子,看的李小居胃有點兒抽。
「哦。」李小居沒興趣再問下去,怕郝年又開始關於杜樂明的讚美大論。
「我走了。」郝年招呼了一聲,拿著書走了。
郝年說的宴會,李小居也得參加,白簡前兩天都和他說過了,今天晚上要一起參加宴會,讓他熟悉一下這種宴會的一些交際。從來沒有參加過宴會,李小居很緊張,他很想逃避,他的生存環境與宴會格格不入,他怕在宴會上失禮,也怕被人輕視。
「你需要經歷這些,以後你要進公司,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處理各種各種的事情。學會和人交際,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白簡很鄭重的這樣對他說。
白簡說:「你會遇到很多的困難,我希望你去一一克服,而不是逃避。」
「你是我的愛人,但是,你也是一個男人。」白簡不想把李小居當成金絲鳥養在窩中,他想讓李小居從最艱難的地方開始走,一步一步走到他身邊,他會守在李小居身邊,在適當的時候拉一把,但是不會允許李小居逃避。
李小居所有的逃避都在白簡信任和鼓勵的眼神中瓦解,他把白簡的話記在了心裡,他是白簡的愛人,同時,他也是一個男人。白簡併沒有把他視為弱者,而是把他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他也不能光空想,他需要從實踐中學習,一步步真正的融入進白簡的生活。
去宴會的衣服昨天已經準備好,黑色的修身西服,白色的襯衫,灰色的領帶,很普通的裝束。李小居洗刷完,換上衣服,等著白簡過來接他。
十七八的少年姿態氣質最是瀟灑,即使穿著最普通的衣服,也擋不住那少年郎瀟灑風流之態。看著面前神采飛揚的李小居,白簡忍不住狠狠啄了兩口,才攬了李小居下樓。
宴會辦在一家私人會所,宴會的主人是張氏集團二少,以慶祝生日為名辦了這個宴會,請來的多是生意上的朋友,很多人趁著這樣的機會拉近關係,促進以後的生意合作。
白簡帶著李小居進入宴會的時候,引來不少人的目光,養小男孩玩的人不少,但是很少有人這樣明目張胆的帶出來,惹人注目也是必然。
張二少見白簡進來,趕緊迎了上來,笑著寒暄,對於白簡身邊的李小居,他心裡詫異面上卻熱情,問道:「這位是?」
「我內人。」白簡回答。
這樣正大光明承認自己同性愛人身份的,白簡是頭一個。
張二少愣了,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隨即恢復了正常,笑著說:「你好你好,久仰大名,我是張成剛,白簡的老朋友。」
畢竟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李小居有些怯場,他和張二少握了握手,說:「你好,我叫李小居。」羞澀卻裝鎮定的樣子,特別吸引人,張成剛握著李小居柔軟的手,剎那間就像觸了電一樣,渾身一下蘇麻了。
張二少沒在這兒多呆,他是宴會的主人,得四處招呼客人,寒暄兩句,就離開了。
白簡握著李小居的手,帶著他和那些生意上的朋友們聊著天,並把李小居介紹給他們,不多長時間,宴會上的人都知道了白簡的內人是個男孩,那個男孩叫李小居。
恣意張狂的把李小居綁在身邊,告訴所有認識的人,這是我內人,不是我的玩物,只有白簡敢這麼做。
不怕輿論,不怕偏見,想做就做,張狂恣意,像個土匪似的,這就是白簡。
第 28 章
張二少讓白簡過去有事情交談,李小居坐到窗邊沙發,等著白簡。剛進來時的怯場現在已經慢慢消退,卻還有些不適應。服務員端來一杯檸黃色的香檳,李小居有禮貌的道謝,抿了一口,酸甜的滋味,倒也不難喝。
遠處,張二少拉著白簡和人在交談著,一會兒又換了一撥人,李小居遠遠的注視,總覺得那樣的世界離他很遙遠。就好像隔了層玻璃,那邊是白簡的世界,這邊是他的世界,看的見,觸摸不到。
杜樂明出現在視線之內,他和趙豐錦走在一起,杜樂明穿著白色西服,俊美如同小王子,趙豐錦卻是一身深紫色,仿若王儲貴族。杜樂明和趙豐錦和那些人笑著寒暄,然後來到白簡面前,三人談笑著,仿佛一個正三角,別人再也插不進去。
看看杜樂明,再看看白簡,李小居心裡有些難受,從哪裡看,這兩個人都特別般配。
白簡遠遠對他做了個手勢,李小居點點頭,張二少帶著白簡和杜樂明上了二樓,李小居欠了欠屁股,想跟上去,可看著白簡背影消失,他又坐了下來。簡剛才那個手勢的意思是讓他等著,李小居心裡越發的難受。
真想這樣掉頭跑出去,一丁點都不自在,水晶燈太亮了,女人的妝太精緻,男人的表象太昂貴,各種香水味兒混雜在一起,他的鼻子有些堵。
真遭罪啊,李小居在心裡嘆息。
如果是開個小麵館,就不會有這樣的煩惱,可是,那就永遠不會像白簡說的那樣站在白簡身邊,李小居有些沮喪,眼睛也垂了下來,盯著面前那半杯香檳。
愛情就是受罪嗎?難道真的是受罪嗎?可現在就是在受罪啊,真的很遭罪。就好像一個老鼠跳到了天鵝住的地方,還得裝成像是天鵝一樣的飛禽,裝,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啊。
嘆了口氣,李小居把杯里的酒灌進肚子,眼神掃向大廳,下意識的去找白簡。白簡還在二樓沒下來呢,李小居越發的沮喪了。
「小居,你來找我麼?」趙豐錦來到李小居身邊,佯裝驚喜。
白了趙豐錦一眼,李小居說:「你太自戀了。」
「白簡和樂明上去敘舊,我們也敘敘舊,這麼久沒見,你想沒想我?」趙豐錦側了身體,湊到李小居耳邊,說:「我很想你。」
推開趙豐錦的大臉,李小居挪了挪屁股,離趙豐錦遠點兒,冷哼了一聲說:「我認識你麼?」
「小居,你真絕情。」
「我和你沒情,哪來的絕情。」李小居又挪了挪屁股,離趙豐錦再遠一點兒。地球為什麼那么小,總是讓他遇見趙豐錦?。
「小居,你在我面前總是特別放肆。」趙豐錦笑著說,仿佛在暗示著什麼。
「放肆是因為你放鬆,在白簡面前,你不會這樣。」這話像是在暗示又像是在諷刺。
李小居怔了怔,隨後輕笑了一聲,說:「因為我愛他,所以對他和別人自然不同。」
「是麼?」趙豐錦反問。
李小居肯定的點頭,是啊,他當然愛白簡,這是非常肯定的事情。
「白簡愛你麼?」趙豐錦又問。
李小居想點頭,又有點兒猶豫,想了半天,也沒能把頭點下來。白簡說要把他培養成人生的伴侶,培養他,也和他甜蜜蜜的膩在一起,可是還缺點什麼,可缺什麼,仿佛又什麼都不缺。想來想去,倒覺得有些累,因為白簡的培養,讓他覺得累。
他的腦容量不大,他在學習方面也不突出,郝年教的那些東西,他只能死記硬背下來,想要他舉一反三,他不會也沒有那個能力,他天生就不是個能經商的料子。可是白簡說,你得學,你要站在我身邊,我要你陪我一輩子,你必須學會。於是他學了,死記了下來,白簡滿意了,他卻總是覺得累,這種累盤結到了骨髓里,即使愛的血液在全身流竄,卻依舊解不了這種累。
他對白簡從沒有要求,他一直按照白簡說的去做,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你沒發現麼?白簡不適合你。」趙豐錦在李小居沉思的時候,輕飄飄扔出這句話。
「我們絕配。」李小居回答,只是底氣有些不足。
「你看。」趙豐錦用眼神示意李小居朝大廳看,白簡正和杜樂明從二樓下來,兩人笑著說著,眼神交匯著,親近的仿佛要融合在一起。
「你看他們,那才是絕配。」趙豐錦輕聲說。
李小居不出聲,怔怔的看了半響,直到白簡過來坐到他身邊,他才回過神來。
見趙豐錦坐在李小居身邊,白簡眼睛眯了眯,有些不悅的挑了挑眉角,對趙豐錦說:「趙總,你怎麼躲在這裡,劉董找了你半天,你不過去嗎?」
「劉董?」趙豐錦笑著問,然後略帶深意的看了眼李小居,說:「在我心裡,小居的事情最緊要。」
「小居是我的人,小居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知道和趙總有什麼關係?」
「何必這麼生疏,以往你可是叫我趙豐錦。」趙豐錦慢悠悠的說道:「沒有結婚之前,人人都有機會,我想追求小居。」
白簡笑了,陰狠狠的笑了,他對趙豐錦說:「你永遠不會有機會。」
「是麼?」趙豐錦笑著對白簡舉起杯子,飲了杯中的酒。
「小居,我期待我們的第二次約會。」趙豐錦留下一句話,便起身離開了,剩下白簡和有點兒不安的李小居。
「第二次約會?這是什麼意思?」白簡盯視著李小居,語氣中透著懷疑。
「晚上回去給我說清楚,把你和趙豐錦之間發生的事情都說清楚。」白簡眼神有些冷,仿佛在斥責李小居的隱瞞和不忠誠。
「我和他什麼事兒都沒有,是他-」李小居急著解釋。
白簡打斷李小居的話,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在極力壓抑著要爆發的憤怒,說:「現在不要說,回去說。」
白簡這是擺明了不信他,李小居覺得心裡特別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