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頁

    「打探什麼？」

    「大丫頭的事啊，那張家說好的立秋來送聘禮，這都立冬了，還沒見人來，你就不著急？」

    「你好意思讓一個未出閣的閨女去打探這種事情？」

    「這不是沒辦法嘛，我們在城裡又沒親戚，最親就是她了，你們不是說她當了那個什麼鋪子的東家嗎？那肯定認識不少城裡的人，總比我們在家裡抓瞎的強。」

    聞仲不理，反問道：「那個媒人怎麼說？」

    「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一個之所以然來，一會說人出了遠門，一會說事多忙不過來，依我看都是託詞。」

    聞仲皺起了眉頭：「他們想反悔？」

    「沒準有這種可能？」張氏憂心忡忡道：「村里誰不知道咱青兒要嫁城裡去了，那張家要是真的反悔了，咱青兒還要不要活了？」

    第232章 棘手的事

    這確實是一件棘手的事。

    聞仲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先搞清楚張家的真實意圖是什麼：「你讓那媒人再去一趟張家，務必拿一個準確的答覆。」

    張氏雖然不情願，但還是按照聞仲的意思去辦。

    又過了幾天，那媒婆子才來回話：「是這麼回事，那張家的一個遠方親戚過世了，據說那親戚對他們家兒子有大恩，因此可能要守一守禮節，這婚事嘛，可能要拖一拖了。」

    張氏大怒：「什麼遠房親戚？遠房親戚沒兒子嗎？還需要她的兒子來守孝？」

    媒婆子賠笑道：「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這麼回事吧。」

    聞仲也很生氣：「他張家什麼意思？要我們青兒陪著他兒子守孝？」

    這個話，媒婆子沒敢接，只是一個勁兒打哈哈。

    事已至此，就算是罵媒婆也於事無補，聞仲只得問道：「那張家想要守孝多久？」

    媒婆子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道：「一年半載總是要的，沒準是兩年吧。」

    「呸！居然想拖我們青兒兩年，她休想。」張氏是真的怒了，她跳起來大罵張家不要臉。

    一個遠方親戚，又不是死爹媽，兩年屬實是過分了。

    媒婆子連忙說出最重要的話：「那張家也知道不好，他們也不想拖累你家小姐，那要是真的不行的話，他們願意退回小姐的八字。」

    原來這才是張家的目的：讓聞家主動退婚。

    張氏咒罵的話戛然而止，夫妻倆都沉默了。

    半晌，聞仲終於說話了：「你先回去吧，我們再商量商量，遲點再答覆你。」

    「哎，好、好。你們先商量哈，商量好再和我說。」那媒婆子趕緊答應，她早就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告辭走人。

    等媒人走了，張氏當即嚎了起來。

    「你閉嘴吧，你想讓全村的人都知道？」聞仲立刻制止張氏。

    連續兩次被打斷，張氏的滿腔怒火無處宣洩，居然生生憋病了。

    她倒不是什麼大病，不過鬱結於心之類的，郎中來瞧過之後，又連續吃了幾副中藥，便漸漸緩和起來。

    聞青的婚事出了問題，整個聞家都籠罩在一種低迷的氣氛中，聞青當然也知道了。

    這幾天，她衣不解帶地照顧張氏，不僅瘦了許多，人也變得沉默寡言。

    等張氏大好之後，聞仲叫來兩個兒子商量對策。

    「爹，依我看，那個張家就是想要悔婚，但又不想擔那個名頭，想讓我們來主動退婚。」聞信一語正中。

    「嗯，爹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問題的關鍵是，人家把球給我們踢回來了，怎麼辦？是隨他們的意，退婚？還是堅持到底？」

    「爹，既然對方已經存了退婚之意，這個親家恐怕還是不作的好。」聞信傾向於「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不行，說好的事情怎麼能反悔呢？八字都交換了怎麼能悔婚？我們就等他兩年，看他們怎麼辦？」

    聞章大聲反對，好不容易找了一個城裡的妹婿，堅決不能讓他溜了。

    「就算堅持到底，萬一兩年後他們繼續耍賴，大妹如何等得起？那豈不是耽誤了大妹的終身大事？就算最後真的成婚了，大妹在張家也不會好過的，那還不如趁早重新找一家呢。」

    聞信更關心聞青的幸福。

    但聞章氣不過：「那我們就這樣任人欺負？不行！就算是要退婚，那也不能讓他們好過，必須讓他們拿出一大筆錢來，而且這個退婚的名頭也要他們來擔，不然咱們堅決不鬆口。」

    「你說得倒是輕鬆，萬一人家就是拖著大妹怎麼辦？你能拿人家怎麼辦？」

    「我上門打他們去！」

    「你？你小心被人家打出來！」

    ┈┈

    聞信想要息事寧人，趁早找下一家；聞章想和張家硬槓到底，兩人說來說去竟吵了起來。

    聞仲和張氏聽得腦殼痛，只好喝止兩人。

    實際上，聞仲偏向聞信，張氏偏向聞章，四人商量來商量去竟然打成了平手。

    沉默了片刻，聞信突然問道：「爹，那張家為什麼突然反悔？」

    「這，我也不知道。」聞仲搖頭嘆息。

    其實，張氏心中早有猜想，她一早就讓娘家人去打探消息了，結果卻吃了閉門羹，此時便說了出來：「一開始相看的時候，張家並沒有相中咱們青兒，後來你四弟不是很得那個司土大人的歡心嗎？還說想讓他當攢典什麼，那張家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