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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2:36:42 作者: 一隻冬蟲出牆來
再說松雪道人,他有一個視子如命的母親,在山上修行的這幾年,這個母親給予了松雪道人強大的後勤支援,不僅有可以肆意揮霍的錢財,還有在山上做雜役的貼身侍從,以便隨時給予少爺必要的支持。
按理說,他應該是最能順利畢業下山的,不幸的是,他還有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父親。
在山門弟子「畢業季節」的關鍵時刻,這個父親愣是把松雪道人的供應切斷,並且特地派人上山請三清山務必嚴格執行山規。
於是,無為道人和松雪道人這對難兄難弟就這樣手拉著手下山尋寶了。
與師弟一心念叨著要回家繼承家業,過醉生夢死的日子不同,無為道人對於未來一無所求又茫無頭緒。
說好聽一點是追求道法自然、無為而治,說難聽的就是胸無大志、安於現狀、不思進取、自甘墮落。
其實回家什麼的,無為道人是不在乎的,修道之人還回家幹嗎?和一群陌生人大眼瞪小眼嗎?切。
在山野之間晃蕩也無所謂,或者可以在長青觀繼續修行,等到實在待不下去了,再換一個道觀繼續,豈不是妙哉。
因此在下山的這三個月里,無為道人至少摸了兩個半月的魚,不過考慮到師弟要回家,自己這個做師兄的不好阻擋。
況且真尋到命定之寶,那才是真的實現人生自由,既可以選擇回山門修道又可以選擇出師回家,才勉為其難拿出剩下的半個月用來鼓搗占卜之術。
下山前他曾問過師父:到底什麼才算得上是命定之寶?
「當你見到它的時候,你就知道了。」師父並不正面回答,反而給了一句臨別贈言:「天道有常,道常無名,無為而無不為。」
無為道人:師父,您難道不知道我也是來打醬油的嗎?說得這麼高深莫測,是覺得我能聽懂?還是我天資聰慧?
您這不純粹是對著瞎子拋媚眼——白費功夫嗎?
無奈師父一心裝逼到底,他只好與難兄難弟共同研究到底怎樣才能搞到所謂的命定之寶。
按照三清山的山規,命定之寶的判定由寶閣說了算,據說那裡還收藏了歷年來真正修道之人帶回來的命定之寶。
據山上留存的傳說,得到寶閣認可的命定之寶,既有珍貴的寶玉如海珍珠、帝王綠、翡翠碧玉之類的,也有稀世傳奇的雁玉燈、陶鷹鼎、魚骨笛、鳴岐琴。
甚至有明經寶圖,如青囊經、萬國圖之類的,但也有不少平常又離譜的東西。
據說很多很多年前,有位師兄抗回來一截發霉的木頭,居然也通過了考驗,實在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總之,命定之寶既可能是流光溢彩、璀璨奪目的寶貝,也可能是滿目瘡痍、泛黃髮霉的殘編斷簡,端看寶閣怎麼說怎麼看,一切唯寶閣馬首是瞻。
基於以上的殘酷事實,以及松雪道人的愚蠢無能,無為道人決定把希望寄托在占卜上。
六爻是無為道人諸多雜學裡面比較能拿得出手的一門,雖然不能像他師父那樣逢占必中,但好歹能中十之七八,用占卜指明方向總好過像無頭蒼蠅一樣地亂撞。
在這半個月的六爻中,占卜指向的方向覆蓋永嘉全境,但是城南縣的指向在多次六爻中遙遙領先。
無為道人判斷,他們師兄弟的命定之寶十之八九就在城南縣的方向,所以他才待在長青觀繼續研究,才不是賴著不走。
言歸正傳,這個聞家村確實沒什麼搞頭,就在無為道人猶豫是現場起一個卦看看,還是直接走人的時候,前面拐角處緩慢走出來兩人。
可巧,一個是不像村姑的村姑,一個是像農夫的讀書人。
要說聞家村還有什麼搞頭的話,那這兩人勉勉強強能夠得上研究的門檻。
無為道人立刻擺正身子霸占住道路的正中,坐等魚兒上鉤。
只撈到幾筷子素菜的聞香早就想退場回家,可惜大哥被村裡的活躍分子圍著灌酒,自己不好開溜,她可不想大哥醉後胡言亂語,說出一些她不想大家知道的東西。
今天雖然沒幹什麼,但是莫名就感覺心好累,所以好不容易把喝得醉醺醺的大哥搶救出來後,她只想快點回家,然後躺平。
偏偏天不遂人意,她一抬頭就看見堵在道路正中間的無為道人和松雪道人:臥槽,這兩個傢伙怎麼在這裡?
聞香不知不覺就停下腳步、腦子轉得飛快:他們在這裡幹嗎?難道是來堵我的嗎?咋辦?現在轉身走開還來得及嗎?
那不明擺著要逃跑嗎?不行、不行,這樣欲蓋彌彰、不打自招肯定不行。
那要是他們掏出符咒來,我是馬上倒地裝死呢?還是跪地求饒呢?
第58章 謹小慎微的試探
不等聞香想到躲避道士的法子,兩位道長已經自動上前拱手作揖行禮。
「女居士,貧道無為有禮。」
「道長安康。」聞香很不情願地還禮。
「這位男居士行走不便,不如就讓貧道送兩位回家吧。」
「不敢勞道長您費心,小女應付得來。」
「女居士不必客氣。」無為道人一邊說一邊上前,眼看就要動手。
聞香連忙扶著大哥後退,一個勁兒叫著:「不用、不用,哎?哎、哎----」
兩人你推我擋地好一番較量,雖然聞香緊緊地拽著大哥的衣袖不放,但架不住無為道人的暴力撕扯,身量弱小的她完全不是道士的對手,無奈只好放手、眼睜睜地看著大哥被惡人「綁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