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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2:36:42 作者: 一隻冬蟲出牆來
於是伴隨著石頭歡快的聲音,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樹上這一串皮孩子身上,聞香因為穿著鮮艷,在一眾灰撲撲小孩的襯托上表現得尤其的耀眼、特別地吸引人目光。
「聞香,快下來。」
聽到大哥歇斯底里的聲音,聞香只得狠狠地橫了一眼石頭,然後乖乖地滑下樹。
她一邊走一邊快速整理頭髮和衣服,待走到大人們面前的時候,又是嬌翠可愛的萌妹子一名。
只見聞香落落大方地上前行個萬福禮,脆聲道:「小女聞香,見過諸位大人,大人萬福。」說罷,抬頭挺胸,與眾老爺坦蕩相視起來。
看著眼前這個端莊有禮的女孩,眾人一時陷入恍惚,落差太大,這是剛才那個在樹上抱著樹杈又衣衫不整的少女嗎?
聞香本來挺坦蕩蕩的,但是當她的目光與席上一雙閃爍著探究和新奇的目光不期而遇的時候,莫名就有一種心動的感覺,啊不,是心虛的感覺:糟糕,忘記這裡有道士。
說時遲、那時快,聞香立馬低頭變身無知、沒見過世面的村姑,內心則暗自嘀咕:這個道士不會看出我是什麼來頭吧?
本來呢,聞香與道士是互不相干的兩個存在,與眼前的道士也是素日無怨、往日無愁。
在聞香眼裡,道士和跳大神的神婆都是一類的,只是因為剛來的時候被迫喝了某隻道士的不明符水,因此對於道士是既鄙夷又有點畏懼。
概括來說就是:她害怕自己的內里本質被人發現從而被迫點天燈。
看到眼前的小姑娘,從端莊得體的大家閨秀秒變畏畏縮縮的鄉下村姑,大人們總算回過神來:對了、對了,現在這個樣子才對嘛,剛才是怎麼回事?唔,錯覺,絕對是錯覺。
「聽廚子說,這三樣食物的新鮮做法是小丫頭你教的?」張同知大人發話。
「回大人的話,這都是小女閒著無事自己瞎琢磨的。」聞香謹小慎微地回答。
「小小年紀,還挺有想法的,居然能想出如此別出心裁的做法。」
「多謝大人稱讚,其實,這都多虧司土大人的教誨,小女才能鼓搗出這幾樣新鮮玩意。」聞香四兩撥千斤,立時就把鍋甩到了司土君大人的頭上。
司土大人?孫司土?
眾人的注意力自動轉移到了城南縣司土君身上。
孫司土一臉懵逼:有這回事?和我有關係?
「司土大人,就是上次您來村里視察的時候,小女向您請教許多問題,您都不辭辛苦一一答覆小女,好教您知道,小女獲益匪淺呢!」聞香一本正經地提醒。
聽了這個話,孫司土在自己不大的腦容量里好好地搜颳了一番,愣是什麼都沒想起來,但在這種萬眾矚目的場合,他當然是適時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聞家姑娘實在太會來事了,於是歡欣雀躍道:「哦,是的、是的,是有這麼回事,這丫頭不說,我都想不起來了。」
「哦----」眾人拉長了聲音,原來如此。
張同知大人則頷首打趣道:「孫司土,原來你對飲食一途還有研究呢?」
第56章 你為什麼那麼心虛
實話實說,孫司土其實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那類人物,不僅自個對家務活一竅不通,而且家裡的活計全都是老婆在打理,他自己只會到點上桌吃飯,實則對飲食一點研究都沒有。
但大話都放出去了,而且難得同知大人感興趣,當然要好好應和:「下官是有那麼一點點研究。」
「哦?孫居士,可否請教你是怎麼把這個洋芋炸得這麼香脆可口的呢?」席上的某位道長突然發話。
「呃?」這話可把孫司土給問住了:原來這個洋芋片是油炸的啊?難怪這麼好吃?不過怎麼炸的?我不知道啊-----。
該死的道士,眼看司土君就要社死當場,聞香只得力挽狂瀾:「其實吧,司土大人主要是教導我番薯、洋芋、玉蜀這幾種作物的特性,我是順應它們的特性才鼓搗出這幾樣做法的。」
「張居士,不介意我多問幾句吧?」無為道人含笑請示張同知。
「道長請便!」張同知樂意得很。
監院內心泣血:他不介意,我介意啊,你他喵的,搶戲搶上癮了。
「女居士,可否請教這個洋芋片具體是怎麼個做法?」
聞香內心吐槽:死道士,不好好地吃你的齋,吃什麼洋芋啊,跟你有一毛錢的關係嗎?
雖然很想保持低調,但奈何錐處囊中,其末立見。
眾目睽睽之下,她是退無可退,只好假裝唯唯諾諾、避重就輕回答道:「先切片泡水,再焯水冷卻,最後置於熱油中溫炸,待洋芋片炸到兩面金黃,並且有微微膨脹的時候即可。」
聽起來好像很簡單啊,在場眾人都覺得自己的耳朵肯定學會了,就是不知道手有沒有學會?
「這麼簡單嗎?」另一松雪道人有點不敢相信。
「就是這麼簡單。」聞香斬釘截鐵地回答。
無為道人一臉若有所思地盯著眼前這個扎著包子頭、不敢正眼看自己的小姑娘:她剛才見到我的時候為什麼要心虛?她有什麼見不得道士的秘密嗎?
「看來,你們兄妹倆本事都不小啊,一個善稼穡、一個善烹飪。」張同知難得再次肯定了聞香兄妹倆。
聞香惆悵不已:唉,明明是推司土君出來頂鍋的,奈何司土君實在不給力,再看看附近圍觀村民們精彩紛呈的臉色,就知道今天又要拉一波眼紅和仇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