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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2:36:42 作者: 一隻冬蟲出牆來
「我還聽說,那長青觀不僅教修道明心,還教列傳經史、文章著作、琴棋書畫,更有婦德、宮廷禮儀、庶務管理等等,在那裡修行過的女子無不明史通今,又能著作文章,出來都做了官家大婦呢。」
張同知沉吟半晌道:「既如此好,那更要送婉兒去了,只是不知夫人有什麼法子?」
「妾身連靖國公夫人都搬出來了,還能有什麼法子?」
「你光靠嘴皮子這麼說,人家豈知真假?」
「我一個誥命五品宜人說的話還能有假?」
「夫人,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吧。那個陶道媼既然是宮裡出來的,你區區一個五品宜人,誰知道你是誰啊?」
「老爺!」被自家老爺背刺一刀的行為氣得不輕的張周氏,半天都勻不過氣來,但又想不出什麼強有力反駁的話來,只得自暴自棄道:「那你說怎麼辦?」
「依我看,不如請靖國公夫人修書一封,幫以說和、說和?」
「咦,這個可以哦,靖國公夫人的信鑒,她總不能裝不知道了吧。」
「我看就這麼辦,明天一早,你立刻修書一封讓大昌送去靖國公府,再討國公夫人的引薦回來。」
「好。」
「只是這一來一往的得有十天,明天我就回府城,再來就得等到下元節,我已經和顧邑令商定在聞家村擺道場,順道宣講那番薯的種植。夫人,你是跟我回去?還是留在這裡?」
「就十天,妾身還是在這裡等著吧,省得回去還要防著那個兔崽子。」
「也罷,明天我和顧邑令說一聲,你和婉兒就留下清靜幾天。」
張同知夫婦商量完畢才熄燈休息。
第二天一早,張同知就收拾人馬準備出發,知縣夫婦踐行,臨別再三保證會好好招待張周氏和婉兒小姐,同知大人即安心回鎮安府去了。
此後每日,知縣夫人都自動過來陪張周氏閒話,順便看看有什麼缺失的,也好添補添補,此事按下暫且不表。
與此同時,城南縣南邊的長青觀中,一青年道人正「啪」、「啪」不停地拍打著廂門。
「師兄、師兄,你起來沒有?太陽都照屁股了!」
那青年道人叫喚了半天都沒人搭理,便理直氣壯道:「師兄,你沒空開門的話,我就直接進來囉。」說罷,不等屋內人反應就一腳踹開廂門。
屋內一道人正高枕而臥,酣睡不起。
那青年道人上前一頓搖晃,硬是把別人從美夢中搖醒:「師兄、師兄,該做功課了。」
「天寒地凍的,做什麼功課。」道人睡得正香呢,嘟嘟囔囔地拒絕。
「師兄,你一天天的不是睡覺就是睡覺,這樣下去,咱們下山的任務什麼時候才能完成?」青年道人生氣道。
好半天,那道人才抱著被子蜷縮起來,眼睛都沒睜開一點,完全不以為然:「完成不了拉倒。」
「你說得倒輕鬆,完成不了任務就拿不到出師令,沒有出師令,這輩子還怎麼回家!」
「修道之人回家幹嗎?」賴皮道人一邊說一邊慢騰騰地坐起來,露出一張蓬頭垢面的臉。
這是怎樣的一個道人,如果說師弟是清新俊逸、面如冠玉、玉樹臨風的話,那麼這位披頭散髮的師兄只能說是不修邊幅、邋裡邋遢、泯然於眾人也。
他唯一吸引人眼光的特別在於還破了相:左眼角有一道從眉尾划過的傷疤,要是單從相面上分析的話,少不得令人往命運坎坷、刑克六親,勞碌命苦,婚姻不順等方面浮想聯翩。
青年道人默然淚流:你不願意回家就算了,拉我墊底算怎麼回事。
不消說,這師兄弟兩人就開始日常互懟起來。
「師兄,這個回家的問題,暫且不說,首先咱們做道士就得有道士的樣子。」
「我親愛的師弟,你這是要教訓師兄了?」
「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我只是擔心師兄日日酣睡、筋骨勞損。」師弟連忙擺手來個否定三連,然後在內心吐槽:你不就比我早幾年入門,牛逼個啥。
「我怎麼覺得你在心裡罵我。」師兄不相信。
師弟則一臉正氣:「錯覺、錯覺,這絕對是你的錯覺!」
「說吧,你到底要幹嗎?」師兄繼續賴床不起。
「師兄,咱們在長青觀白吃白喝三個月,監院很生氣。」
「咱們憑身份憑本事白吃白喝,他憑什麼生氣?」
「話雖如此,但是監院的臉色實在難看,咱們吃白飯也不香啊。」
「我覺得挺香的。」
師弟:「o(>﹏<)o,師兄,監院安排我們下元節去做法事。」
「不去。」
「我已經答應了。」
「師弟,你翅膀硬了,開始指使起你師兄來了。」
「冤枉啊,師兄,天大的冤枉,我都是為了咱們能在這長青觀住得舒服一點以便繼續白吃白喝吶。」
「再說了,待在這裡這麼久,也挺無聊的,不如出去走一走、散散心,如何?」師弟解釋道,並暗搓搓在內心補充:最好再順便找找線索。
「師弟,你要是無聊的話,何不到後院陶上座那裡去學習學習。」
「胡說,我是那種人嗎?師兄,你這樣污衊我的話,我是肯定要告訴師父的。」師弟頓時面紅耳赤、義正詞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