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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03:19 作者: 秋夜雨寒
    「可她用了心計。」沭之延盯著冷悅兒,在想,要不要告訴他知道的一切,包括,那一晚冷婷兒的自我捆綁。

    「你是說她被劫持的事?」冷悅兒很平靜地問,「你今日問我,我可以很平靜的回答你,畢竟要說當時不生氣,是假的,只是此時已經懶得生氣。我當日確實是非常的生氣,因為,只有我看到她更換了衣服,那一晚,她離開家的時候,我一直跟在她的後面,縱然天色暗看不太清楚,但是,她離家的時候,我是看到她所穿的衣服,發現她的時候,她卻更換了外衣,所以,我知道,她的失蹤是她自己所謂。當時是真的生氣,惱火,沒想到自己的親堂妹妹會算計我,不過,過了這些日子,有些事情已經不那麼重要,她是為了她所珍愛的男人來傷害我,幸好沒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也就罷了,沭之睿還不值得我為了他與自己的家人反目,若他可以讓婷兒過得幸福,我可裝聾作啞。」

    沭之延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冷悅兒,端著酒杯,慢慢的說,淺淺的微笑,語氣里已經聽不到惱怒。

    「那,你嬸嬸呢?既然你知道這許多,我想我也不必隱瞞,小武說,那天把糙鞋掛在門上的人是你的嬸嬸,你也可以原諒嗎?」沭之延半信半疑地說,「我雖然是個旁觀者,心中也氣得不行,你是當事兒,卻不生氣?」

    「當時生氣,氣到去找了嬸嬸理論,但嬸嬸一句話卻讓我無法生氣。」冷悅兒微微一笑,眉頭微微一蹙,「嬸嬸說,冷婷兒是她的女兒,她是母親,這是她的本能這讓我想起,我娘,她選擇女兒,也許換了我,也會這樣選擇,這,我強論不得公平,所以,我希望婷兒可以幸福,若她幸福,也算對的起嬸嬸的一番苦心,也不枉我委屈這一遭。」

    沭之延敬佩的看著冷悅兒,輕聲說:「一般男兒也難有你這樣的心胸,肯饒恕這些傷害你的人,我真是佩服。」

    冷悅兒微微一笑,慢慢的說:「憐我者惜我,憎我者恨我,這世上哪裡有百分之百的公平,忽略最好,罷了,別誇了,我只是懶得去計較,我不愛沭之睿,他對我來說,不過是個路人,他幸福與否我不在意,只希望婷兒可以過得幸福,不枉她的付出。」

    沭之延沒再說話,喝完杯中酒,站起來,看著冷悅兒,「時候不早了,吳美人的身體不能允許我再在這兒不舍,希望我能夠儘快回來,能夠在這樣和你坐著喝酒聊天。」

    冷悅兒眼中閃出一絲不舍,自己也不察覺,看著沭之延,猶豫一下,輕聲說:「路上小心,別太勉強。」

    沭之延笑笑,不再回頭,轉頭就走,很快的消失在冷悅兒的視線中,大門關上的聲音傳入冷悅兒的耳中,突然讓她覺得莫名的失落,突然想,沭之延知道不知道去烏蒙國的路?身上有沒有帶銀兩?會不會說烏蒙國的話?----但願他可以平安的歸來。

    這一刻,竟然忽略了吳美人的病,只希望,沭之延可以平安歸來,其他的,都不再重要。

    小蓮聽見門響的聲音,立刻走出來,看著冷悅兒一個人站在門前,桌上的菜已涼,酒已空,晚間的秋風不停的吹進來,不見沭之延的身影,他走了嗎?

    「冷姑娘,五少爺走了嗎?」小蓮輕聲問,走過去,拿了件外衣披在冷悅兒身上,「晚上風涼了,您小心些。」

    冷悅兒沒有說話,看著關好的門,輕輕地嘆了口氣,慢慢轉回身,彎下身子收拾桌上的飯菜。

    「冷姑娘,我來吧。」小蓮立刻說,「時候不早了,您去休息吧。剛剛吳姨娘好像呼吸平穩了一些,小武說,大少爺中間吐了一次,然後睡著了。」

    冷悅兒依然不說話,不是不理小蓮,而是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

    小武悄悄的走到門前,他剛剛聽到了沭之延和冷悅兒的對白,知道自己主子今晚要趕去烏蒙國,主子真不是一個壞人,他一直陪著,知道,真希望冷姑娘能懂得少爺的心,少爺從沒有對任何人這樣真心過,這樣想要好好做人過。可是,烏蒙國那個地方,少爺可以應付嗎?

    看著冷悅兒一個人慢慢的走回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很快的熄了燈,一切,迅速的歸於安靜,天上的月,地上的風,寂寞的很。

    姻緣·第7卷 用情 第197章

    沭之若從夢中醒來,頭疼得厲害,動彈一下身子都覺得暈,看了看窗外,天色似乎並不明朗,聽得見風聲,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秀美怎樣了?他怎麼可以睡著?怎麼可以喝酒?他不是打算去烏蒙國幫秀美找藥的嗎?他怎麼會睡在這兒?

    「大少爺,您醒了?」小武的聲音傳了進來,然後站在沭之若視線範圍內,微笑地面容看來有些憔悴,似乎有心事。

    「我怎麼會睡在這兒?秀美呢?她怎麼樣了?」沭之若努力打點精神想要坐起來,「你們為什麼不叫我?我怎麼可以住在這兒?!這會給冷姑娘帶來許多的麻煩,她肯照顧秀美,我就已經很感感謝了。快扶我起來,幫我收拾一下,我要即刻趕去烏蒙國,我需要在最短時間內幫秀美找來可以救她的藥,快點。」

    「沒事,吳姑娘她很好,比昨天情形要好。」冷悅兒的聲音在門口響了起來,微微的有些黯然,聲音不高,微帶倦意,「昨天她的情形很嚇人,但服下殷姐姐配的藥,倒緩輕了些,你不必擔心,小蓮一直在照顧她。此刻她正睡著。」

    沭之若已經讓小武攙扶起來,從床上下來,站到地上,眼前一陣發暈,差點摔倒,扶著小武的胳膊站穩,有些奇怪,自己是怎麼了?「我,我怎麼會這樣?秀美她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殷姐姐來過,看過你和吳姑娘,你是這些日子心事鬱結,昨晚喝酒喝得急了些,所以今天早上醒來會不舒服,休息些時辰就會沒事。吳姑娘目前也算穩定,呼吸平緩了些,但是,仍然昏迷著,殷姐姐說還可堅持一些時間,希望沭之延可以趕得及把藥帶回來。」冷悅兒輕聲嘆息一下,突然想,不知道這個時辰,沭之延到了哪裡了。

    「五弟?!」沭之若一愣,盯著冷悅兒,大聲說,「你說什麼?!他去了哪裡?他,他去了烏蒙國了嗎?那個地方,他無權無錢無勢,怎麼待下去?!我好歹還在外面待過三年時間,知道些人情世事,他要如何應付?!你怎麼可以讓他去?!我知道你不喜歡他,可是不喜歡他,也不應該讓他去那種地方呀!」

    冷悅兒面色一變,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大少爺----」小武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突然變得異常激動的沭之若,努力把他扶住,想要幫冷悅兒解釋。「我知道你很我們沭家,很二弟誤會你休你出門,可是,你不能把所有的錯誤算在五弟身上,他,雖然是個頑劣的人,可心不壞,他一直很喜歡你,對你很好,一直在照顧你,我雖然回來時間不長,可是,我親耳聽到親眼見到,你怎麼可以讓他去那裡!」沭之若只覺得胸口發悶,心中又急又氣,五弟去了烏蒙國,他為了幫自己去了烏蒙國,他怎麼可以讓五弟幫自己去那裡!這個冷悅兒,怎麼可以讓五弟烏蒙國,這不是明著讓五弟去送死嗎?!

    冷悅兒低下頭,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大少爺,怎麼可以這樣說冷姑娘。」小武輕聲責備說,「是五少爺自己要去,五少爺擔心您的身體,希望您可以留在這兒多陪陪吳姨娘----他說,吳姑娘的身體不好,如果您留在這兒,吳姑娘會開心些,不是冷姑娘要他去的,真的是五少爺自己要去的,而且五少爺離開後,(圖片不清)由冷姑娘自己來做,小武知道您心裡煩,但是,不可以這樣說冷姑娘,要是讓五少爺知道了,會難過的。」

    沭之若看著離開的冷悅兒,讓小武一說,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太激動,其實,自己也知道,五弟突然決定替他去烏蒙國,一定是因為擔心自己,可是,剛剛聽到這個消息,情緒激動之下還是亂講了一通。

    「我,太激動了,那個地方,五弟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兒,一直困在這兒,他不知道外面的險惡,他身上又沒有錢,在外面又沒有朋友,怎麼可以應付那些危險地現實,唉,他太莽撞了!」沭之若難過地說,身體一軟,重新跌坐在床頭,「我真是害了他,若他能夠好好回來還好,若是他出了事,我要如何活下去?!」

    小武沒有說話,他心中也滿是擔心。

    離開房間的冷悅兒並沒有立刻去哪裡,而是站在門口,聽著房內沭之若的話,心中的擔心更加不安起來,是啊,昨天晚上怎麼沒有想過些問題,沭之延一個富家子弟,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市,在外面一個人的時候,要如何應付?

    「不行,我要去找他!」沭之若大聲說。

    「您去哪裡找他?您要是離開,吳姑娘怎麼辦?」小武也大聲說,「五少爺是擔心您,才獨自一個人走的,甚至沒有帶奴才,為的就是可以讓奴才待在這兒照顧您和吳姑娘以及冷姑娘。如今是趙家在這城中做了縣太爺,縱然兩家原來財力相仿,如今也要提防些。而且,您可能還不知道,如今老爺讓關在了大牢里,一直以來,沭趙兩家就是面和心不和,這是個坎,您若是離開了,這裡出了事,要找誰去?」

    沭之若頹然地鬆軟了身子,小武講得不錯,一直以來,沭趙兩家就是面和心不和,原是仗著母親家王爺的舊身份,再加上父親這邊有些錢,做著這城中的大戶,跋扈慣了,這些日子連著出了許多事情,父母親就不由自主地軟了氣勢,人呀,就是這樣,一旦遇到比自己強的,不用別人說,自己先滅了火焰候著讓人欺負!

    「原是仗著魏大人的庇護。」沭之若輕輕地嘆了口氣,「自打魏大人慢慢失了在朝中的權勢,外婆家就家道慢慢中落,如今早已經是拿不到檯面上。自打新皇帝即位後,這近二十年來,外婆家的勢力就一日不如一日,否則,母親也不會委屈了自己下嫁父親這種小地主的土地主。前些日子,魏大人病逝,雖然宮中還因著被貶的原二皇子妃的緣故照應著,但,唉,終究是一日不如一日,那趙家雖然也不過是此地的土財主,趙姨媽也不過是母親的同門親戚,但是,如今趙家安得了些權勢,沭家只怕也要慢慢地敗落。」

    小武隱約聽自己的主子講過,沭夫人的母親原是朝中王爺魏大人母親的貼身丫頭,因著乖巧聰明深得魏老婦人喜歡,並親自做媒將她嫁給朝中以為失了妻子的王爺,這沭夫人的母親也是爭氣,不僅人長得漂亮討喜,而且一入門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那娶了她的王爺一高興,就立刻讓她做了正房。因著沭夫人娘家與魏府的關係,沭家一直過得很滋潤。可是,後來聽說,魏大人的女兒,原是二皇子妃的,卻出了意外,然後,就慢慢家道中落,也導致與魏家關係甚好的蔡府受了影響,家道一日不如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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