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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00:03 作者: 煞卡
那男子皺眉,當然認出了她,卻道:「誰是你哥哥?」
小鈴鐺也不尷尬,傻傻笑了笑,沐恩趕緊把她拉到自己身後,不無怒氣地道:「這麼高興地迎上來,你認識他?」
「嗯……」小鈴鐺不知道怎麼告訴沐恩,那天她跌落刺籠中,他本來想救她,而她卻拒絕了別人的一番好意,自殘式地逃了出來。
她終是害怕他聽了會愧疚,依他的性子,一定會責備自己。
「這是怎麼了?」她岔開話題道。
黑色蟒袍的男子微微笑起來,「我剛剛聽聞幾年前飲下三壇還風酒的還風君在此,頓時覺得應該來討教討教。可是他本人雖然應承了和我比試喝酒,但這幾個小友卻不依不饒地勸阻。我的人稍微說了點激將的話,他們便不再斗酒,選則鬥武了。我是贊成的,不知幾位,可願移步?」
沐恩首當其衝,「走就走!」
一向不好戰的白狄隱也迎合道:「我們雖然有任務在身,可是好久沒有實打實地對戰,確實應該要練練手了。」
剩下的梵星,蘇米米和莫思予三人自然也是興致盎然的樣子。
「怎麼樣?小……丫頭你也來嗎?」黑色蟒袍的男子突然對小鈴鐺道。
愣了愣神,小鈴鐺想起樓上身體抱恙的弟弟,這時候離開無人照顧他,這是絕對不行的。
「不了……我……」
「阿姐。去吧,我們一起。」樓上傳來願寧輕柔的少年音。
那人站在木樓梯的轉角處,玉指虛攀著扶手,身披一件單薄的素白衣袍,凡人之軀,卻勝仙人之姿。
黑色蟒袍的年輕男人看得久久回不了神,誰都沒有看到,酒桌下,他藏在袖管里的手握得青筋崩裂,慘白如雪。
「好啊,那……這位小哥便一起去吧。」他差點掩不住喉頭的顫抖。
願寧莫名其妙地瞄了一眼那人,抬腳要下樓。
小鈴鐺有些擔憂,衝上去想扶他下來,願寧笑著凝視她道:「阿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是啊,早就不是了。
小鈴鐺收回了手,看著他越過自己一步一步走向他,兩人一前一後地下了樓。
沐恩關切道:「雪生,別逞強啊。」
「滾,我好得很,只坐觀戰者而已。
孤龍城的城樓外,空地周圍生著大片粉黛亂子草,洋溢著不合適宜的浪漫氛圍。兩隊氣質截然不同的人出了城門聚集到這裡。
「這兩天世道不太好,到處都是尋找聖靈的修靈門派,指不定一會兒引來多少人圍觀,我們先尋一個好位置觀戰。」黑色蟒袍男對願寧說著,一把攬住了他的肩膀,長靴輕點地面,塵土飛揚,二人緩緩升到了城樓上。
☆、崩裂·他的棋局
「你幹什麼,莫名其妙!我姐還在下面。」願寧甩開他的手,衝到城牆邊向下望去,小鈴鐺也是一臉懵逼地回視著他。
「阿姐!你自己能上來嗎?不能,我便下來陪你!」
黑袍男含著一絲怒意地將他拖回自己身邊,「老實站著!我去帶她上來!」
誰知小鈴鐺沖樓上揮手道:「沒事,阿寧,我要加入戰鬥。」
願寧不解了一瞬,但看到一個和她一樣使用畫筆的男子時,突然明白了,原來阿姐是想測量一下這三年來在汲露仙尊那裡學來的東西了。
蘇米米這時候有點納悶了,她近年來為了追白狄隱研究了很多關於感情的話本,於是拉著最愛看話本的梵星和沐恩兩人道:「我怎麼覺得這個黑袍男的行為很古怪呢?」
沐恩也正胡思亂想中,跟道:「是有點,從他看到小雪生的那一刻,仿佛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
梵星搖著扇子斜笑不已,「哼哼,這哥們兒,十有八九是個斷袖。」
蘇米米和沐恩當時就震驚了,「你怎麼這麼熟練?」
梵星用扇面輕輕敲了敲表情詭異的兩人,道:「我現在可是能去當說書先生的人,天下的話本套路我都深諳於心,關於這個人的人設如何包括性取向在內,我一眼就能看穿,沒毛病啊?你們想什麼呢!」
蘇米米和沐恩不明覺厲地點點頭,同為話本愛好者,沒有對比沒有傷害。
蘇米米: 「天吶,阿寧現在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
沐恩:「總之,我們快點打完這一場,趕緊把小雪生接回來。」
梵星不贊同他們的態度了,「誒,斷袖怎麼了,瞧你們的樣子。」
「不是,我們只是覺得對方底細尚不明確,怎麼能讓他們隨便接觸呢?其實我,是很萌那個的啦!嘻嘻嘻!」蘇米米猥瑣地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藏著掖著,生怕被白狄隱看見她這個樣子。
沐恩和梵星齊齊翻了個白眼。
「你們講什麼呢?還打不打!?」對方一個彪形大漢特別不耐煩地朝他們吼來。
梵星看他膀大腰圓,手中沒有武器,約莫除了比較能扛以外,應該還是個用暗器的主,便道:「我來會會你!」
我的九霄流霞扇,專克暗器。
兩人說著就過起招來。
白狄隱被一個劍客相中,兩人先是謙謙君子一般互相行過禮後,立馬進入狀態,不同的劍式碰撞在一起,斗得不可開交,互相牽制,精彩絕倫。
蘇米米這邊也抽出雁鳴鞭和一個用鐵骨鏈的男子纏鬥起來。
莫思予有些疑惑,她最擅長拼刀法,而正好就有一位用刀的武士與她對戰,一切是不是太巧了,每一個人都有與之對應的對手,這不是有所安排的吧?
她轉頭看了看沐恩的情況,又開始游移不定起來。
沐恩的葬花最近通了靈性似的,早就躍躍欲試地旋繞在他身邊,準備迎戰,可他看了看場上剩下的對手,只是對它道:「以你的銳利程度,我們可是在欺負別人,回去吧。今天,我也換個兵器試一試,敗了也不虧。」
葬花不甘心地狂舞了一會兒,回到了虛空里。
沐恩的對面,一個持法杖的面具男子高傲地立在那裡,他們一個是正氣凜然的傲,一個卻是邪氣凜然的傲。
沐恩不由痴了片刻,道:「你,好像從前的我……」
「不,我,是未來的你。」
心臟仿佛被人狠狠地揪緊,沐恩沒想到這個人的一句話竟然會使自己毛骨悚然。
未來的我!?
「你別小瞧了我的木製法杖,區區仙劍,撼不動它分毫。」
沐恩笑,心道:我怎麼會小瞧這把法杖,我們家裡兩個雕刻愛好著,閱木無數,看這法杖的木質,絕非凡品,定然是好幾千歲的東西了。
「在下不才,閒來也愛煉器玩玩,法杖什麼的,粗製濫造的也有一兩根。就拿出來陪陪閣下好了。」
沐恩說著,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根上端
雕著金鷹的法杖。
兩人的法杖都是佳木製成,古樸典雅,卻讓那城樓上的人不由想起大祭司的權杖。
他還記得某任大祭司手持著它的模樣,他呼吸風起雲湧,他屏息風平浪靜,他喜悅天高雲淡,他震怒天崩地裂,問世間絕無僅有的絢爛光輝,象徵著上下幾千年最強統治者的存在。
那時,天地萬物向其俯首稱臣,造物神的左眼,「冥珠」,是他鑲嵌在權杖上端作為裝飾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