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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2:00:03 作者: 煞卡
一記光刃破開陰風,削傾一片竹枝,莫思予手中的窄面長刀發出陣陣嗡鳴。
「思予這麼溫和的人把平蒼刀都亮出來了,看來這次遇到的傢伙不是什麼善茬兒。」蘇米米被白狄隱這麼提著領子,卻渾然不覺自己的處境,祭出了雁鳴鞭也欲奮戰。
一頭巨蟒自竹林中或然探出頭來,四人已被它用巨大蜷曲的身軀圍在中央。月光將它通身的鱗片照得雪亮,竟是一條銀蛇!
梵星:「我去!」
眾人以前都是殺點作惡的小妖練練,首戰這種妖獸,一時間都怔住了,終於意識到禁山被禁總是有其原因的。
「嘶~」巨蟒吐著猩紅的信子,一雙黃瞳映出白狄隱和蘇米米的身影。
「不好!」
銀蛇的血盆大口頓時大張,一股腦向著蘇米米和白狄隱的方位吃了過去,與此同時,其巨大的身子霍然收緊,將四人立足的竹林瞬間摧毀,翠竹被擠破的崩裂聲將夜空劃破。
「白狄!米米!」一切來得太快,梵星和莫思予自顧不暇地撤離腳下的竹枝,抬頭卻見友方二人半身都已沒入蛇口。
「可惡!」九霄落霞扇和平蒼刀散出的數道光刃齊齊向蛇頭飛去,銀蛇痛嘯一聲卻沒有停止嘴上的動作,一頭向地面貫去。
梵星和顧思予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銀蛇吃下了一小片竹林,將一顆大頭伏在盤成一團的身軀上,黃瞳發亮地轉動著,貪婪的目光又落在顧思予和梵星的身上。
「這孽畜!」莫思予紅著眼睛吼道,「梵星!」
梵星手中的扇柄幾乎要被捏斷了,開什麼玩笑……
「殺了它!」
正當二人準備憤然欲和銀蛇殊死搏鬥之時,白狄隱拎著蘇米米從不遠處未被波及的竹林中升起。
「星子,思予!我們沒事。」蘇米米歡脫地揮手和他們打招呼,背後白狄隱身子晃了晃。
「萬幸!」莫思予整個眉目都舒展開來,梵星亦是鬆了口氣,薄唇一勾。
「我和阿隱怎麼可能讓你這隻貪吃蛇吃掉!看我的!」蘇米米手持鞭子快狠准地一揮,一聲蒼勁的雁鳴割開夜幕,鞭子化成繩索脫手,牢牢地纏住了蛇口。
蘇米米:「抓住機會,攻擊它的眼睛和下顎!」
銀蛇本就氣惱原來撲了個空,這會兒被蘇米米束縛住了大嘴,怒火攻心,胡亂地搖頭擺尾,大片的竹林被推到,幾人迅速躲避應對著。
須臾,逮著它仰天欲長嘯的時機,梵星甩出扇子精準無誤地旋入銀蛇的左眼,莫思予雙手交握一刀扎進銀蛇的右眼,而白狄隱飛身而下又至下而上一劍封喉。
巨蟒敗下陣來,癱倒的身軀又壓毀一片竹林,一頭高階的妖獸終於被除去,幾人早已是滿頭大汗。
白狄隱拔下逐鹿劍,光華流轉,「無論如何,將它葬了吧,坦露在這裡實為不雅。」
其餘幾人同意道:「好。」
事後,幾人精疲力盡,步行下了山,途中清靜異常。
梵星摸著扇面不甘地說:「原本想用這新扇子訓一隻坐騎來著,誰知遇上這麼個兇殘的主兒。」
莫思予看著他無奈地笑了笑,轉頭問:「對了,你們怎麼蛇口逃生的?」
「阿隱的輕功你們還信不過嗎?當時他揪著我向後一仰,我們『嗖』地一下就堪堪退出去落到了地面。」
梵星頷首,想了想又問:「對了,那種關頭,你怎麼想到要攻擊銀蛇的眼睛和下顎的?」
「這個啊……凡是發光的東西,除了太陽和月亮,都是脆弱易碎的。而驕傲地昂著下巴的人,下巴就是他的死穴。」
莫思予:「沒聽懂。」
梵星:「什麼鬼。」
連白狄隱都忍不住問:「你從哪兒知道這些的?」
蘇米米眨巴眨巴一雙碧綠的眼睛,樂呵呵地說:「我會告訴你們我編的嗎?哈哈哈……」
白狄隱默然。
「誒!你們說,我們把那妖獸就這麼葬在竹林里妥不妥啊?」蘇米米笑著笑著突然捶手問道。
梵星搭腔:「有什麼不妥的?」
「額,它會不會有毒什麼的?要真是這樣,禁山一片的生靈就遭殃了。」
梵星白她一眼道:「你才有毒。埋它的時候,我順手拔了一片鱗,怎麼也沒見我中毒。」
「是給沐恩帶的。」白狄隱斷定。
梵星樂道:「嗯,免得他明天又懟我們。」
莫思予略一思索,不由點頭贊同,「嗯,一直不是很懂他的癖好啊。」
「呵呵,沐狗子錯過了斗蛇,肯定還是要跟我們叨叨的。」蘇米米笑著挽住了莫思予的胳膊,黏在她身上不太正經地走著路。
梵星和白狄隱並肩走在兩位少女身後,聊起了逐鹿劍和落霞扇各自的利弊以及適用於何種戰鬥。
月光皎皎,一行人和諧地走在輕紗籠罩的花間小路上,兩旁的晚山茶似要在花期的最末吐盡芳華,朵朵含苞欲放,含香凝露,不知明日將會綻放幾枝,開出何種顏色?
作者有話要說:
這大致就是幾人的相處模式了,先放上來給大家看看
☆、各安天命1
次日,沐恩頂著幾個新的包去上早課,同窗陸陸續續都來了,書堂里正熱鬧,五人幫中其餘幾人已經假意端著書實則聚在一張桌案前閒聊著。
「來了。」莫思予給他騰了個位置。
沐恩一屁股坐到她身旁,雙手撐住下巴擱到木桌上,一臉的生無可戀。
四人面面相覷。
「這是怎麼了?」梵星一邊問一邊從袖中摸出銀蛇鱗,「這給你的。」
沐恩靈秀的眼珠子掃了掃銀光閃閃的鱗片,眸子也泛了點光澤,只是稍縱即逝。
蘇米米汗顏道:「喲喲喲,沐狗子,這不像你啊,總不能又挨了忘憂仙尊一頓打就愁成這個樣子吧?」
梵星戳了戳他。
「你怎麼這反應?還不知道這鱗片的故事吧,我們幾人昨天在禁山遇到了一頭蟒蛇,差點喪生,好不容易制服了它,還不忘滿足你的惡趣味,給你拔了片兒鱗片。你至少收下吧?」
「哦。」沐恩一隻手捻起鱗片收入囊中,面無表情。
蘇米米有點懷疑人生。
「天吶,他的台詞呢?比如活該、怎麼沒死之類的呢?」
莫思予也察覺了事態的嚴重性,不由駑了駑他手臂問:「忘憂仙尊是不是又罰你什麼了?」
沐恩馬上欲哭不哭地望向她,果然還是思予最了解他的悽慘境地。
「差不多吧,師父說要帶我下山歷練一段時期。」
眾人聞言具是一怔。
沐恩丟下個□□後,默不作聲地回到窗邊自己的位子上,一隻手撐住腦袋,兩眼虛浮地眺望著窗外。清晨的凌風山,大小峰巒漂浮在雲裡霧裡,似群青色暈染在白紙上,虛虛實實,兩相合宜。
幾人看著他一派活人勿近的氣場,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這時候穿著紫襟山茶暗紋白袍的先生走了進來,懶散的學子們立馬都躥回自個兒位置上正襟危坐,哄鬧的書堂登時鴉雀無聲。
相里子淡漠眼眸環顧一周,目光鎖住垂頭喪氣的沐恩,說道:「沐恩,忘憂仙尊令你即刻回銀杏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