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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59:46 作者: 鹿三
    「其實明星這一行對女性真是有歧視的,你長得不漂亮吧,不夠格當明星。你長得漂亮吧,大家都會看你這張臉去了,卻忽略了你的演技。為了擺脫花瓶這樣的詞語,這部戲我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不管環境多麼惡劣,不管天氣是烈日當頭還是颳風下雨,導演讓我撲泥坑,我就撲,讓我吃樹根我就吃。我拍了將近半年,眼看著快要殺青的時候我還生病了,為了不耽擱劇組的進程,我拖著病工作。我從片場回到家,溫鈺時看到我都哭了,蔚然的女兒西西最喜歡我了,那次她都不認識我了,最開始還不讓我抱。」宋傾城見夏東辰眉目凝重,她倒是滿不在乎地笑得歡樂,「我那半年瘦了三十斤,是我最瘦的時候,只有七十幾斤。」

    「宋傾城,這真的是你的夢想嗎,你要這麼拼。」夏東辰涉獵這一行,自然知道這種女人磨難的戲不僅對演員的心理是一種考驗,對演員的身體也是一種考驗。

    他似乎都已經能夠通過她平靜的講述,想像出蓬頭垢面的她是如何在烈日陽光里,風雨交加里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偉大女人。

    夏東辰從小呵護在心坎上的小女孩兒幾時受過這樣的苦,雖然這都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也是她活該,但說不心疼那一定是假的。

    「哪裡算得上是夢想。我還在讀大四的時候就糊裡糊塗拿了影后,然後鋪天蓋地的潛規則黑幕爆料出來,一時間「宋傾城」滾出娛樂圈的消息甚囂塵上。我在最無上榮光的同時也進入了最孤獨落寞的冷藏,沒有人願意用我這個渾身招黑的人,但是溫鈺時力排眾議,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義無反顧地簽下我。」

    「《女人難為》那是我簽約後的第一部戲,而且還是時娛公司一姐嫌棄拍攝環境太艱苦,她不接之後才落到我頭上的。我不是為自己演,為了溫鈺時我也要努力,我不想別人懷疑他的眼光。我要讓那些懷疑貶低我的人知道,我宋傾城天生就是吃這口飯的。除了我自己想退場,要不然誰也不能將我從這個圈子裡除名。」宋傾城的言語裡有著千帆過盡的釋然和在滄桑里練就的從容不迫。

    宋傾城說的那段黑暗的日子夏東辰是知道的,她的黑新聞成了媒體的興趣和習慣,後來又不斷有她墮落買醉的消息傳出來。雖然他暗中給過一些幫助,但是能夠讓她重新站起來,溫鈺時一定也是費了不少功夫。

    「不過我有一件事情非常疑惑,當時就連溫鈺時都沒有相通。那些黑我的新聞和言論本來是漫天漫野的,但是卻在一夜之間就消失匿跡,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宋傾城現在說起都有些難以置信。

    她的話打斷了夏東辰的思緒,他回過神來,才淡淡地說:「大概是你運氣好吧。」

    其實他也的確沒有做什麼,不過是打了一個電話,其他的都是傳媒大亨林越霖幫的忙。

    夏東辰看著電視裡滿眼睛血絲,表情絕望的宋傾城穿著一身粗布花衣裳行走在一望無際的黃土地上,臉上的皮膚乾裂成細紋,透著黑紅的顏色。他的瞳孔不由得變深,垂在抱枕上的手死死地抓緊。

    夏東辰的聲音舒緩,像是深夜裡一聲綿長的低嘆:「傾城,你的確是吃這一碗飯的。」

    「怎麼?」宋傾城眉梢上揚,一臉洋洋自得,「現在後悔沒有第一時間選我做女主角了吧。」

    夏東辰坦然答道:「這倒沒有。」

    「那你說說是因為什麼才回心轉意讓我做女主角的。」宋傾城握著遙控板的手來回地搓著,等夏東辰回答的時間裡,她神態里有些不易察覺的緊張忐忑。

    「我想那個沒有出世的孩子會這麼希望。」夏東辰的聲音像是從大提琴里飄出的穩重樂音,在夜色的渲染下,變得遼遠清寧。

    宋傾城確定自己做錯了。

    她那次小心翼翼的試探又在夏東辰的心上刺了一刀。

    「夏東辰,你的意思是你在彌補我嗎?」

    夏東辰默不作聲。

    「不需要,我宋傾城再不濟,再混帳,也不會把自己的自作自受怪罪在別人的身上。」

    宋傾城猛地從沙發上起身,一股無名火竄到頭頂,但是看夏東辰一副無動於衷不接招的樣子,她就被迫偃旗息鼓了。

    夏東辰仰著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宋傾城,滿臉寫著疑惑兩個字。

    最後的最後,宋傾城憋悶著摔門而去。

    夏東辰見宋傾城這火發得不知所以,仍舊保持她離開之前那個姿勢繼續思慮了一會兒,不過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放棄,然後起身將宋傾城沒有關上的門重新關上了。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探班

    安念和蔚藍出現在宋傾城房間的時候,她正抱著枕頭被子睡得忘乎所以,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絲毫沒有感覺到別人的闖入。

    蔚藍靠在門上,休養生息:「我就說她肯定還在睡覺,虧得我們大清早的趕過來。」

    安念揉了揉太陽穴,又滿眼羨慕地看了看正睡得香甜的宋傾城。

    昨天晚上,她和宋則言吃完飯之後,她就去洗碗了。然後宋則言就過來了,然後就不知道誰先動的手,兩個人就順理成章地滾到床上去了。

    等到安念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上身已經光溜溜的。

    宋則言這些日子像是走火入魔一般,每夜都在她身上不懈耕耘。一來安念確實也是受不住,二來就是擔心他的身體。第二個原因是最主要的,但是她絕不敢將這樣的擔憂告訴宋則言,否則第二天她就別想下床了。

    安念使出以前摔教練的力氣推他,他的身體都照樣罩著她紋絲不動。不僅如此,宋則言還總是不要臉地笑著誘惑她,不斷地在她耳邊吹著熱氣。

    就在她即將要繳械投降從了他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宋傾城那被蠱惑的神經驟然清醒,立馬鬆了一口氣,推開身上的人,接了電話。

    安念托著行李箱離開的時候,宋則言無比哀怨地看著她,還揚言要弄死夏東辰。

    安念趕緊甩了甩腦袋,既然出來了,就要徹底將自己的親親老公忘在腦後。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她詢問著門框上靠著的看似很有叫宋傾城起床這種經驗的蔚藍,「用軟的還是用硬的,還是說軟硬兼施。」

    蔚藍的嘴角彎了彎,拿出百試不爽的秘密武器。

    安念莫名其妙地看著蔚藍掏出手機,播放了音樂,一串撕心裂肺的嬰兒的啼哭聲響了起來。

    她還來不及問些什麼,宋傾城就像撞鬼了一樣,閉著眼睛從床上跳到床下,模模糊糊地穿好拖鞋,定格二三分鐘之後,她才無奈地抓了抓頭髮,氣惱地抱怨:「死女人,你又騙我。」

    蔚藍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西西還是嬰兒時候的哭聲錄了下來,宋傾城睡覺睡得沉,對西西的哭聲卻是很驚醒,至此那錄音便成了蔚藍叫她起床的絕密武器,百用百靈。

    宋傾城一直很想銷毀這個東西,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蔚藍的所有東西都能與她共享,除了她的手機,可以說她連碰她手機的機會都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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