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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01:59:46 作者: 鹿三
    宋傾城知道他是說溫鈺時當著她的面和別的女人親熱的事情。

    「我脾氣還是那麼差,也不知道你看沒有看新聞。一年前,我耍大牌的新聞都成了月經帖,一個月必來一次,說我脾氣跟煙囪一樣。」她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我只是想證明婚姻不是墳墓,就算結了婚,兩個人也還是有很大的自由。」

    『婚姻』二字,宋傾城吐得自然而然,沒有絲毫猶豫。像是一記隱形的耳光扇在夏東辰的臉上,那燙在臉上的手指印是對他過往消沉墮落的嘲笑,嘲笑他多此一舉,也嘲笑他懦弱得連一段年少輕狂都放不下。

    夏東辰的手緊緊捏著方向盤,別過臉去不再看她。

    半晌過後,他的聲音再次在狹小的空間裡響了起來:「你說的自由難道是指和形形□□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

    或許連夏東辰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宋傾城以外的女人都能溫柔地說話,可是只要一碰上她,他的話語就不自覺地變得尖銳。

    他知道這也是一種特別,而他討厭不能將宋傾城和其他女人一視同仁的自己。

    宋傾城的眼睛裡情緒洶湧,她一字一句,緩慢而有力地說道:「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夠資格和我宋傾城共享一個男人。」

    「話說得很有氣勢。」雖然夏東辰的眼睛一直注視著路況,但是仍舊能夠感覺到從副駕駛的位置上投射過來的目光,縱使心性堅定如他也有些如坐針氈,他掩飾地笑了笑,「不過共享不共享不是你能決定的,而是男人。」

    宋傾城癟了癟嘴,悠揚的調子裡透著一點點委屈的感覺:「夏東辰,你還能更傷人一點?我對你很有期待。」

    夏東辰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堅持道:「我說得有什麼不對的嗎?」

    宋傾城乾脆不再反駁,而是順著他的話說:「對,夏總說的都沒有什麼不對的,□□就是跟很多女人共享一個男人,而且我還充分得到了這種自由,我這樣說讓你滿意了吧。」

    氣氛越漸沉悶,夏東辰沒有接她的話,她倒也找不出其他的話,便開始欣賞起窗外匆匆而過的夜色。耳邊是呼嘯的風聲,眼前是璀璨的燈光,在目光里延展成一條晶瑩的絲帶,纏繞著所有車水馬龍的模樣。

    宋傾城有些恍惚,好似身處時光的隧道,她在虛無的空間裡攀爬,歷經千辛萬苦才終於找到回家的路,可是路卻已經不是從前模樣。

    她也不知道順著這條路一直走,是不是真的就能回到她的家,看到最想看到的人,那個人又會不會跟她一樣熱淚盈眶?

    夏東辰開車開得快,所以儘管他們在後面耽擱了很長的時間,回去的時候大家也剛準備鬧洞房。

    夏東辰剛打開門走了進去,二樓走廊上的涼沐潯就歡呼雀躍地喊道:「我的伴郎終於回來了,我現在不是孤家寡人了,可以鬧洞房了吧。」

    說罷,涼沐忙便登登登地下樓,拉上還一無所知的夏東辰上樓了。

    夏東辰被涼沐潯拉扯著動彈不得,回頭說:「你也關上門上來吧。」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房間的裝潢布置都是她熟悉的樣子。可聽了夏東辰這句話,她卻覺得她只是一個初次到訪的外人。

    這樣的感覺讓她不由得心頭一痛。

    宋傾城的情緒有些低落,默默地關上門之後便跟著上去了。

    新房裡,秋姨和奶奶,宋晏揚和艷陽,梁司嚴和萬宜,就連哥哥收養的孩子宋焰青和宋十安都是一對兒,大家都是兩兩成雙地出現在房間裡。

    她一個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來來來,要玩兒我們就玩兒個大的。」涼沐潯建議著,但是特地排除小孩子,「我們鬧洞房的人做動作,被鬧洞房的人就要做得親密五倍,小孩子不參與遊戲。」

    大家在婚宴上多多少少都喝了一些酒,現在正是微醺狀態,興高采烈地捧場:「好好好,這個好。」

    「第一個,我們就嘴對嘴三厘米吧。」涼沐潯沒有徵求夏東辰的意見,直接將他扯過來。

    宋晏揚善意地提醒道:「要是讓老五知道了,非扒了你的皮。」

    涼沐潯皺了皺眉,大放厥詞:「都離婚了,就別說這個了,現在就算我跟其他男人睡在一起也跟他沒有關係。」

    梁司嚴晃悠著手機,一臉興災樂禍地笑著:「說得很好,我已經錄音發給老五了。」

    涼沐潯聳了聳肩,臉上並沒有絲毫的緊張,整個人貼近夏東辰,雙手捧著他的腦袋,湊近到三厘米的距離。

    夏東辰從未離除了宋傾城以外的女人這麼近距離過,手腳無措地想要撤離。

    涼沐潯將夏東辰所有細微的表情全都看在眼裡,低聲和他交流著。

    「跟一個美人對視你應該感到榮幸,你怎麼能夠露出這麼痛苦的表情。」

    「我要撤了」

    「夏東辰,你現在要是躲了就真成了宋傾城的下飯菜了。」

    夏東辰聽到涼沐潯這一句,腳的朝向重新歸正,按著她的後背又主動靠近了一點距離,嚇得涼沐潯想要後退了。

    而作為旁觀者,宋傾城則是最淡定的一個,她咬了咬唇,無所謂地笑著。

    第13章 第十三章 各自安

    鬧洞房的遊戲比宋傾城曾經見到過的都要新鮮,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卻是絲毫提不起興趣來。

    她一個人跑到天台上的欄杆上坐著吹風,背後的夕霧花結著花團錦簇,像一個個絢爛浪漫的紫色繡球,漂浮在空中。

    這種花原來產於地中海地區,因為宋傾城偶然在百度詞條上看到這種花,特別喜歡。夏東辰才趁著和那邊的學校作交互學習的機會帶了這種花回來。為了讓它更好的生長,夏東辰模擬它生長需要的空氣濕度,土壤濕度,溫度這些,給它建造了一個棚。現在已經看不到那個棚了,想來是舶來品適應了國內的生存環境了。

    夜風習習,將熟悉的清香送至宋傾城的鼻尖,像一把重錘敲響了她心裡的鼓,七零八落的鼓聲里,她把自己沉到最僻靜的角落裡,什麼都不想看,也什麼都不想聽。

    夏東辰做完第一個動作,發現原先站著宋傾城的位置上已經沒有人了,於是對於鬧洞房的事情也有些意味闌珊。

    他樓上樓下各處都沒有找到她人,便知道她應該是上天台了,這個信息出現在腦海里的同時,他的眉頭也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加快了腳步。

    宋傾城正在發呆放空,根本沒有聽到夏東辰的腳步聲,直到突然被一雙大手抱起來,她驚訝地叫了一聲。

    夏東辰的嗓音有些低沉:「是我。」

    宋傾城一聽是夏東辰,這才猛地閉上了嘴巴。

    夏東辰將宋傾城從欄杆上抱到地上站穩,這才開始安安心心地數落她:「宋傾城,你怎麼還是沒有長記性,我從你七歲說到十八歲,這個地方不能坐不能坐,你怎麼就從來不聽。」

    宋傾城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東辰,傻笑著說:「因為我知道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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